169. 昭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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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感觉对方的手一紧,自己的骨头生疼,眼泪就掉了下来,沈轻晏有些无措,松了手,将她抱在怀里,“……昭宁,我说过会陪着你,绝不食言。”

他温柔地低下头去,在昭宁嘴角印了一下。

不知是贪恋着这熟悉的怀抱,还是那缠绕在耳边的冷沉嗓音勾起了压在心底的情意,又或者之前的压力将心中的紧绷的细绳压断了,总之昭宁没有拒绝。大概此时时刻,唯有这一点暖意,能让她去面对外面的纷纷扰扰。

沈轻晏屏住呼吸,眼里是惊喜的光,他很想就这样永远抱着昭宁,永远不离开她身边,然而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放纵。

“你先好好地睡一觉。”

昭宁咬着下唇,思绪彻底乱了,来不及反应,沈轻晏已轻轻卸去她的钗环,褪去她的外裳,在她的颈下轻轻一亲,灼热的气息喷在昭宁的肌肤上,引起一瞬间的战栗。

“我来替你守着。”

然而片刻的温存稍纵即逝,外面忽地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跟着就是小太监带着哭腔,用尖锐的嗓音撕破寂静的夜空。

“陛下——龙驭宾天了——”

昭宁仿佛被刺到,一把将沈轻晏推开,抓起外裳披在身上,拉开了门,怔怔地问:“谁在说话?说的是什么?”

小太监痛哭流涕地跪倒在昭宁面前,“公主,陛下驾崩了!”

昭宁神思清明,不再说话,摇摇晃晃地往清昭殿走,沈轻晏在她身后想去搀扶,昭宁却将他的手重重甩开,“离我远些。”

沈轻晏几乎是恳求地望着她,她却又补了句,“如果你跟上来,我会立时昭告天下,将你休弃。”

碧琴吓得厉害,默默地上去扶着昭宁,沈轻晏站在那里,隐在重重叠叠的阴影中,看着妻子渐渐走远。

永昌三十七年,皇帝驾崩,谥号孝章,帝驾崩前传位于皇六女柔仪公主。因公主有孕,不宜劳累,登基事宜一概从简,于是定年号为永嘉,七日后,辞旧迎新,便为永嘉元年。

一切看起来都顺顺利利,唯有中宫之位引来争议。按说沈轻晏本为驸马,昭宁登基后,沈轻晏就该入主中宫,但昭宁迟迟不下旨册封,一些大臣顾念着他的能力,也并不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他就只能困于那一亩三分地,故而为了沈轻晏的将来,朝中议论纷纷。

昭宁将所有声音抛在耳后,把不多的精力都放在息烽关上。

东拼西凑的粮拨下去了,到百姓手里确实也所剩无几,但好歹能让他们勉强挨过这个寒冬。昭宁心知这不是长久之计,暗下决心,等摸清了这趟浑水,定要将那些人连根拔起。

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知道昭宁辛苦,日日亲自去小厨房做些小菜送来,昭宁吃了十来天,反而劝道:“母后不必这么辛苦,乾兴宫里这许多人,会把儿臣服侍得很好。”

可是太后说:“服侍你吃穿都是小事,母后是怕你心中有结未解。”

昭宁知道她在说什么,正想打岔,太后认真问道:“你究竟打算怎么安排沈轻晏?他总是这么住在乾兴宫里也不是个事。”

因没有册封,沈轻晏又是男子,同先帝那些妃嫔们住在一处不合适,昭宁把清昭殿的偏殿暂时拨与他住。

“母后,我……”昭宁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心底话,“我下不了手。”

“可你之前应承了你父皇。”

“对,我应承了,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爹,我怎么能真的杀了他?赶他离京,让他当个富贵闲人,再找人盯着,不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这样不够吗?父皇那里,自有我担着,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我再向父皇请罪。”

皇后爱怜地抚着她的肩膀,“昭宁,其实那天,母后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身为帝王,有时候不必太过实在。”

昭宁疑惑地看过去,皇后又道:“知道此事的只有你父皇、哀家和你自己,当时那种情况,谁也不知道你父皇会做到什么地步,为了自保,也为了保他,当然要先答应着,可到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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