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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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地上散乱着画具,家越躺在床上,呼吸很轻。应书蕴合上门,把带回来的可露丽放进了厨房。

她倒了杯水回到客厅,看到苦笑不得的一幕。

许获坐在沙发上紧紧抱着美美,满脸戒备地看着一旁无辜的月亮,可两只狗一直默默地对着摇尾巴。

见应书蕴出来,许获眯眼瞪了过来,埋怨的,不忿的,他在用眼睛表达“你怎么可以这样!”

应书蕴本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事,但见他这幅姿态不知为何生出些心虚,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挪到一边的沙发上给月亮顺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这不正好作伴吗?”

许获还是抱着美美不松手,“哪来的野狗,配吗?都不是一个犬种。”

还无理取闹上了?

应疏蕴指了指两只无辜小狗,“你看他们都想一起玩了,你要不要放手?”她想用魔法打败魔法,又补充道,“虽然不是一个犬种,但都是美国来的老乡啊,你看,老乡见老乡,尾巴摇得多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许获就像炸毛的大型犬,声量也高了几分,“什么美国来的?谁带来的啊?”

知道他聪明,应书蕴也不绕弯子,撇嘴道:“老朋友啊。”

许获眼角一沉,脸又黑了几分。

他早就有这种预感,早来不来,现在来。这拉布拉多的假笑像极了那该死的周絮,还真是狗随主人,装!

该怎么让应书蕴把这狗还回去好呢?他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又听到应书蕴笑着打补丁:“周絮送给家越的。”

这话给他堵得是一点主意都没了,人送给妹妹的,他还能怎么办?

“你放开美美吧,没看她望着阳台吗?饿了!”

应书蕴见他气焰被浇熄,笑着站起身,“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家越画了一天,总觉得不太顺,干脆睡了一会。她睡眠浅,听到外面的动静,掀了掀眼皮,拿起手机,见快到晚饭时间索性起身。

她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刚准备回房就被许获叫住。

“家越,”许获指着阳台抢食的两狗,语气认真,“你是喜欢美美,还是喜欢那个?”

家越刚进口的水差点喷出来,这两人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连问题都一样傻。她斜了眼阳台的二傻,也认真反问:“我的答案会影响尾款吗?”

许获眼角抽了抽,咬紧后槽牙,憋出一句,“不会。”

“哦,”家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不回答应该也不影响。”说完施施然飘回房间。

应书蕴早端着草莓站旁边看了一会,见许获吃瘪,忍不住笑。

“还没完没了了?”她走过去坐下,拿起草莓举到他面前,“快吃吧。”

这是要喂他妈?许获耳畔发热,扭捏了一会伸过头去,应书蕴却手腕下移,直接塞进了他手中。

许获本维持着张嘴的姿势,见状立刻坐直身,把草莓丢进嘴里,咬牙切齿地嚼起来。

“挺甜的。”他瓮声瓮气道。

“行,跟你说点正事,”应书蕴侧身拿过餐桌上的笔记本放在两人之间,打开桌面上的ppt,“你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动物辅助治疗(Animal-Assisted Therapy,AAT)的相关文件,不仅罗列了理论依据,还附上了大量的案例,抚慰犬帮助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老兵从抑郁中走出,适应社会生活;抚慰猫帮助自闭症儿童重拾笑容,学会与他人互动。

许获认真看完,大概猜出了应书蕴的意图。他转身问:“你准备怎么做?”

“其实月亮也是周絮领养的抚慰犬,他的初衷是为了帮助家越,”应书蕴看了眼新鲜互动的狗狗们,又转回身,“但我现在想是不是能带其中一只出去?试试看动物辅助治疗的效果。”

许获马上接话:“那肯定带Caramel啊!”只有他的孩子才堪此大任。

“行,你说带她就带她。”应书蕴吃着草莓,附和道。对她来说其实都一样,不过带美美也好,白天还能跟许获见见。

“对了,这都春天了,我想说是不是可以策划一次春游,萌宠亲子主题,既可以让大家舒服地交流,又能放松一下。”

最近Aurora机器人的优化让大家压力很大,少不了加班加点。许获早想组织场团建,但之前想的都耗时耗力,不太适合在这个节点推行。应书蕴提的春游倒是不错,拿出一天工作日让大家去近郊放松一下。

许获认同地点头,“可以啊,具体有什么想法,你可以和Lydia商量,你们定就行。”

应书蕴合上电脑放到一旁,见许获又低头吃草莓,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会养美美?”养这样一条心理抚慰犬?

她很害怕答案如自己猜想那般,所以一直没敢问。现在开口是因为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想直面问题,解开千千结。

许获转头看她,见她抿着嘴表情沉重,他勾起嘴角:“还记得以琳的妈妈吗?”

应书蕴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那是位受过良好教育,举止大方、热爱慈善的淑女。

“她有次也是帮忙组织了一场动物辅助治疗的慈善活动,就在学校附近那个公园。我当时去帮忙,看到Caramel觉得很合眼缘,就领养了。”

“就这样?”应书蕴想不到事情这么简单,忍不住脱口而出。

“就这么简单!”许获眉眼带笑地安抚她。

他确实修饰了一番往事,那场活动并非他想去帮忙,而是以琳妈妈知道他的近况,三番五次打电话要求他参加的。

看到Caramel的时候,他瞬间想到应书蕴提过的边牧,心里也生出一丝亲切。但当时他心思寡沉,根本没兴致养狗。后来去叔叔家,才发现婶婶已经领养了Caramel,还非要他带走。但这一养,也是养出了深厚的感情。

硌在肉里的石头被取出来,应书蕴心里松快许多,这样就好,没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们是现在下去买菜,还是叫外卖,还是外卖买菜啊?也不知道楼下还有没有新鲜的肉……”她一放松,话也絮叨起来,想到哪说哪。

许获笑弯了眼,“下楼买菜呗,我们一起做。”

好久没有一起下厨房,他很怀念,虽然自己也就是听吩咐打下手。

*

到了楼下,许获强烈要求去一街之隔的有机超市Green。他的理由是不想再跟猪头四目相对,而且Green的三文鱼还凑合。

应书蕴嫌他少爷做派,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蔬菜鱼肉买得差不多了,应书蕴站在冷藏柜前,仔细比较各式奶酪,好久没吃,她准备今晚做一个奶酪拼盘,正好之前搬家夏怡送了几瓶酒还没来得及喝。

许获附身拿起一盒布里奶酪放进购物车,“那我以后接你上下班吧。”

“哈?”应书蕴对这突然的安排毫无头绪。

“你不是想带狗上班吗?总不好带上地铁吧,”许获歪头疑惑道,“江市地铁能带大型犬吗?”

应书蕴摇头,“不行,应该只能带导盲犬吧。不过,接我上下班还是算了。”

见许获嘴角下沉,不开心的样子,应书蕴无奈解释:“我上午要去心桥,然后下午去Aurora,你怎么接?多折腾啊!”她开玩笑道,“怎么?公司这么不需要你啊?”

“公司是大家的公司,需要每一个人!”许获一本正经道,“需要我,也需要你,所以需要我们互相帮助。”

噗,应书蕴被他的脑回路折服,拱了拱手,“佩服!”

“好啦,我也不是每天都带出门,一周一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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