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人间生死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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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宴知道，这个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她的夜晚，“真正的”结局，其实很简单。

无非是……让该死去的人死去，让该活下来的人活下来。

正如她外公最开始设想的那样。

林三霄向前踏出一步，端详着门诊大厅上方高悬的黑白棋局，却转头朝身后看去。

林三霄身后是因为“夜间门诊”即将结束、所以匆匆往急诊大厅挂号的一溜儿病人，以及……刚从门边电梯旁的阴影处走出来、面带微笑却掩饰不住脸色苍白的方纯亦。

方纯亦大概是想叫林三霄一声“师父”的，但他知道林宴几人正在拍摄“真·结局”线，所以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直到林三霄看向他。

“纯亦，站那愣着干什么——你不在我们怎么拍？”

态度仍然如同数年前一般熟稔。

方纯亦兀自愣神了三秒，回神后又是轻轻笑了笑，应声道：

“我……有点紧张。”

林三霄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紧张？”

“那你得稍微不紧张一点，毕竟这次考验的是你师妹和我们的默契。”

“要是你表现得太没自信的话，她应该会很生气。”

林宴抗议：“喂！我还在听！”

就连完全不明白几人在聊什么的吴铭，此刻都被逗得下意识笑了一声——丝毫没有即将“一子定胜负”的紧迫感。

早在《绯事时刊》拍摄时，方纯亦就用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回应过徐古溪对于他们三霄“师门辈分”的疑惑。

【“你怎么拜师拜成宴宴师兄的——她可是很早就跟着林三霄学了。”】

【“大概因为，我比她早拜师……两分钟？”】

这并非谎言，而现在，它已经是一个被揭晓过的秘密。

三霄的拜师流程当然和其他玄门相同，十八周岁前算“俗家弟子”，十八周岁后通过乱葬岗的“历练”，就算“正式入门”。

不过，如果按照最初的“流程”，林宴大概只会有霍阵一个师兄。

可命运造化弄人，偏偏方纯亦在和林三霄“换命”后以身入道，偏偏方纯亦靠不为人知的信念撑过了那段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数倍的乱葬岗黑暗时光。

偏偏……那天的闪电和暴雨让本该卡点赶到的少女迟了一个晚上，最后太康医院只剩下一片毫无线索的废墟。

于是，等林宴找到“乱葬岗”时，方纯亦也偏偏就这么恰好、比她早了那么两分钟“正式入门”。

现在，那时被林宴错过的命运时刻，又一次缓缓向她展示那温和又残忍的过去，展示那万变不离其宗的“伟大结局”——

嵌套在太康医院的一次性换命阵法永远无法清除，但此刻黑与白、生与死相对而立，恰好够林三霄和方纯亦重新“换”回来一次。

这一换，算是这盘“玲珑棋局”的最后一步。

成，则胜天半子，从今往后一切都将回归正轨。

败，则前功尽弃，无非爱与诅咒交手必然结局。

趁换命阵法还没生效，也趁林宴还紧张着他们的“结局拍摄”计划能否成功、尚且来不及找林三霄和方纯亦两人对其他瞒着她的事情来兴师问罪。

林三霄忙见缝插针揪住明显不是很在状态的方纯亦，态度坦然到像楼下大爷提笼遛鸟，很快开始了自顾自的对话：

“纯亦，你知道最初为什么‘hater’会同意我设下这三条‘闯片法则’吗？”

“……”

“因为他觉得，这不是制胜法则，而是我一厢情愿的诅咒。”

“……”

“其实仔细想想……他的自信倒也不无道理。”

【精彩第一，死亡第二。】所有人都会为他的“伟大结局”而死。

【极端的善和极端的恶，都可以延长存活。】一分为二的魂魄将会在生死棋盘上互相残杀，直到同归于尽。

【喜欢你，喜欢你，留下来，留下来……】让在乎你的人，心甘情愿为了你、留在这个世界。

方纯亦静静地听着。

然而，林三霄话锋一转：“之后要做的事——你告诉宴宴了吗？”

方纯亦一怔，他张了张口，却好像被戳中了心事一般，于是又蔫蔫地闭上了嘴。

林三霄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又轻松自在地溜达了回去。

……

与此同时，林宴也正和吴铭一起看着正在发光的白棋，神情凝重。

白棋的虚影落在棋盘之上，连带着一整个棋盘都发起光来，将已经进入夜晚的大厅，照耀得恍如白昼。

而在这刺眼的白光中，林宴听见吴铭匪夷所思地问出声来——

“这算什么？”

林宴朝自己眼中的朦胧白光伸出手，指尖时明时暗的阴影变换，让她几乎幻视平安夜后纷纷扬扬落下的雪。

吴铭当然也看到了圣诞那天太康医院落下的雪，自和久趣、成虎几人打着“取景”的幌子来到平芜的第一天起，吴铭就知道这里四季如春，哪怕在冬深露重时分也是一片天明草茵，所以这里从不……

“看。”

“宴宴，下雪了。”

林宴听着耳边似有似无的声音，轻轻回答吴铭——

“这算和棋。”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阴阳分晓，我即和棋。

……

“咔！”

“恭喜演员组全体成员，完成《人间生死棋》正片部分的全部拍摄！”

“具体结算将在稍后给出……请各位注意查收信息。”

“再次感谢各位的精彩演出！——lover”

……

“私人通知：正式演员2号，您在《人间生死棋》的相关戏份已全部拍摄完毕，进入杀青时间，下一场演出将在三天后开启。——发件人：lover”

“私人通知：正式演员2号当前演出信息结算如下，剧情精彩度8.5星，观影活跃值8星，有效时长数7.5星，最终评级8星。解锁成就‘新橙新雪’。——发件人：lover”

“公共通知：正式演员2号通过演绎限定词条‘曾经的自己’，获得固定词条‘诡怪论坛-管理员’，请知悉。——发件人：lover”

……

《人间生死棋》的拍摄结束了。

“冬天是不是很漂亮？”

记忆里，“圣诞”那天，方纯亦似乎也是这么问她的。

而林宴抬起头，空中悬浮的、晶莹的白如同那人最后的目光般，星星点点，摇摇晃晃。

“多好的天气，”吴铭感慨，“看，雪。”

林宴伸手，回道——

“嗯。”

“很漂亮。”

尾音低到微不可查。

但林宴知道，这个属于她与他的故事，还远没有走到终章。

而吴铭却低头看了看手机，转头问林宴——

“论坛管理员权限已经转交给我了，你要看看观众反馈吗？”

……

“今日观影”区：

【最热话题】我去，hater改名了？

1L：如题，楼主最近有事没赶上我女神（你们懂的）这期影片直播，心一横就想着那干脆等剪辑以后补正片吧……结果这一错过发现管理员大概可能是疯了？捉个知情人给我讲解一下，啊？？

2L：（心情复杂）楼，你介意剧透不？

3L：ps，剧个大透那种。

4L（楼主）：……其实我有点介意、但是你们说！我批准了！

5L：哦，此事说来话长。但细讲也简单。

6L：你女神现在是管理员了，根据时间推算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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