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巫女审判(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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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桑怀孕的消息迅速传遍净土族。

大部分人是高兴的,因为这代表着茯桑死后,又会有新的巫女帮他们续命。

少部分询问跟茯桑一起出去的人,孩子的爸是谁?

于是,旅游期间发生的事再次被提起。

杜小蝶听到的版本是: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茯桑遇上了一个富二代,富二代为茯桑豪掷千金,更是在生日那天,给茯桑放了满天的烟花,讨茯桑欢心。茯桑没受得了诱惑,跟男人好上了,谁知道那个男人只是旅途寂寞,想找人玩玩,并不是真心的。茯桑为了留住男人,故意在对方面前展露预见能力,救了男人好几次,没想到,这些举动却吓坏了男人,把茯桑视为怪物,激情敌不过惊悚,连夜就收拾行李逃走了……

“那男人真不是个东西。”阿香骂道。

“也怪巫女。”另一个女生却幸灾乐祸道,“以为在我们族里被供着,到了外面也要被供着。好了吧,遇到渣男了,骗身又骗心。之前族里相亲,她还一个都瞧不上,我以为她眼光有多高,原来,哼,不过如此。”

杜小蝶说:“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净土族的巫女,你这样嘲笑她,不怕月长老说你不敬么?”

“你敢告我状!”那个女生立马慌了,瞪杜小蝶一眼,“不笑就不笑呗,你以为她还能风光几时?”

杜小蝶问阿香:“月长老怎么看这事?”

阿香说:“虽然巫女的怀孕在计划外,但这个结果是好的,所以月长老并不在意是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了。唯一要注意的是云格,他最近好像比较消沉。”

安恺说:“这事交给我俩,我俩一定好好看着他。”

安恺所谓的“看着”,就是全天候跟踪云格。

茯桑的事情如今是族里的重中之重,身边永远都有人,所以并不需要他时时刻刻在场。甚至因为他是男人,很多时候还要专门回避。

这么一来,云格的时间就空了很多。

他比以前安静了,也沉稳了,常常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现在换他喜欢上了去森林里的茅草屋,下雨的时候,他熟门熟路从橱柜里取出被褥,铺在床上,就着雨声入眠。

明明是个正当年的小伙子,却活的像个行尸走肉,再也没了一点生气。

这天,阿香、云格等儿时的小伙伴来茅草屋找云格。

杜小蝶诧异:“你们怎么来了?”

阿香笑了笑:“我订婚了,觉得以后大家聚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就想再组织一次森林探险,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杜小蝶说:“恭喜恭喜,是谁?”

“就族里那个,文弱书呆子,没什么存在感的。”阿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看向云格:“喂,你来不来?你敢不来,咱们这朋友可就没的做了——”

云格吐出叼在嘴里的草,利落地跳下屋顶:“来!”

长大后的探险,体验自然跟小时候的完全不一样。

森林还是那个森林,只是当年的孩子们都已经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

他们有说有笑,回忆着彼此的糗事,什么谁谁谁被蜜蜂蛰成了香肠嘴,谁谁谁在逃跑的时候裤子都掉了,光着腚,那叫一个辣眼睛……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那座吊桥前。

吊桥被翻修过,再不是记忆里那个踩上去就晃荡的绳子,阿香几人沉默下来,显然,都想起了曾在吊桥上发生过的事,以及茯苓、茯桑两姐妹。

阿香忍了忍,没忍住:“云格,她的产期是十月份,你……该放下了。以后,你也会像我这样,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你还有大好的时光,还有爹娘,不是吗?”

云格却看向辛归:“你呢,现在在想什么?”

辛归抬头,望着远处的景色:“你想听真话?”

云格说:“真话。”

辛归说:“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想起她了……我是说茯苓。尤其是出去了一趟,见到了太多耀眼的女孩子,现在想想,当时太小,连喜欢是什么都没分清,就自以为是,觉得那是一辈子。可是一辈子,明明那么长。”

辛归回头,盯着云格,眼中无悲无喜:“兄弟,她怀孕了,孩子是别人的,他们甚至只认识了十几天。她宁愿选一个渣男,也没正眼看过你……不值得……真的。”

云格的眼眶刷的一下红了。

他连忙抬臂,用力去擦。

可是,不论怎么擦,那泪水就像断了线,止也止不住。

杜小蝶站在旁边,悲伤地望着云格。

好久好久。

云格恢复冷静,冲辛归和阿香咧嘴一笑:“我想通了,去他的狗屁巫女,爱干嘛干嘛,老子不伺候了!”

阿香喜极而泣,觉得她的世界终于亮了。她上前,一手勾着云格,一手勾着辛归,将他们的头按在了一起:“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安恺碰了碰杜小蝶,想跟她讨论一下这个情况。

杜小蝶却摇摇头,示意没什么可讨论的,继续看下去就是。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按下了快进键,茯桑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到了分娩的那一天。

一大早,产房外,月长老等人严阵以待,将产房围的水泄不通。

下午的时候,产房里响起了两道婴儿的啼哭,医生解开口罩,出来告诉月长老,一切顺利,大人孩子平安。

净土族众人激动万分,又是拥抱又是下跪感谢上苍,嚷嚷着要举办盛大的欢迎仪式。

“生了!是双胞胎!双胞胎——!!!”

有孩子跑过广场,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给其他还不知道的族人。

云格正在广场上跟人打篮球,只见他一个假动作,转身过人,起跳,伸臂投篮——

嘭!

进了,三分球!

观战席上的阿香感慨道:“巫女终于生了,不容易。”

云格充耳不闻,拍着他的球。

阿香问:“要去看看吗?”

云格说:“关我屁事。”

手上一个使力,嘭,球再度进框。

双胞胎满月的时候,净土族举办了隆重的满月宴。

月长老也公布了两个孩子的名字:锦纯、锦画。

杜小蝶奇怪:“不是小蝶,小悠吗?”

安恺说:“这应该是你在族里的名字,好比我,在外面叫安恺,在族里叫黑眚。”

总之,不管叫什么,这两个孩子被狩猎者们严加看管,即便是茯桑,每天也只有固定的时间能去给孩子喂奶、说话。

春去秋来,茯桑的身体渐渐恢复,可以出门走动了。

她好像对“做母亲”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孩子磕了碰了也不着急,态度淡淡的,反而一有空,就往森林跑。

巫女对孩子没有护犊之情,月长老对此求之不得,直接下令,让族人不要去打扰巫女,确保她能平静地度过人生里最后的时光。

杜小蝶掰着手指头算:“茯桑多大了?21……还是22?”

安恺说:“不用你算,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还剩多少时间,该出手时,她一定会出手。”

因为茯桑总去森林,不爱跟两个孩子待在一起,狩猎者们分出了优先级,重点保护两个孩子,巫女次之。

于是,在这样的前紧后松下,某天,进入森林的茯桑失踪了。

辛归将这件事报告给月长老听的时候,月长老正给两个孩子换衣服。

“……什么?巫女消失了?”月长老皱眉。

“是。”辛归说,“阿鸣看着她进入了茅草屋,打了个盹,茅草屋里就没人了。”

“周围搜了吗?”

“搜了,都搜了,就是搜不到才来告诉您的。”

月长老沉吟半晌:“只要人还在森林,就不会消失,你去,多带些身手好的人,仔仔细细再搜一遍。三个小时后,若还是找不到,我自有办法。”

“是!”

辛归转身就走。

杜小蝶和安恺连忙混在了“身手好的人”里头,滥竽充数。

他们先去了茅草屋,将茅草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辛归说:“以茅草屋为中心,向外扩大搜索范围。一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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