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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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侯爷来了。”

韩氏才和黄素芬领着姚氏母女进屋子坐下,婢女便进来禀报。

“承晢回来了?”韩氏欢喜,抬手吩咐道:“快叫他进来。”

“娘。”

赵昱踏进了屋子。

他身量高,容颜盛,一走进来,整个屋子仿佛都亮堂了不少。

靠在姚氏身边的林婳眼神落在赵昱身上,眼睛也跟着亮了。

黄素芬也是看着赵昱移不开眼睛,这宛若神祇一般的儿郎,怎么就叫李蘅得了去?李蘅真是一星半点也配不上赵昱!

“承晢。”韩氏起身拉过他,笑着道:“快来和兴国公夫人打招呼,往后,你就叫她婶娘吧。”

只要“婶娘”一叫,这距离即刻便能拉近不少。

“国公夫人,林姑娘。”赵昱不曾依从韩氏的意思,只朝着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婳心中一痛,以前她在梁国公府时,赵昱对她诸多照料。现在见了她,却好像不认识一样,用得着这么冷漠吗?

“还不熟悉,承晢他从小脸嫩,一时叫不出口。”韩氏怕姚氏觉得尴尬,打了一句圆场。

姚氏笑了笑:“无妨,叫什么都不拘的。”

赵昱看着,真是一表人才。

“娘,我想要个孩子,李蘅要调理身子,自明日清晨起,她早起便先不来您这里伺候了。”赵昱淡淡朝着韩氏开口,又道:“今日早朝,圣上给我新任了职务,我先去了。”

他说着一揖,转身便走。

他知道,李蘅是察觉了娘要他休妻另娶的打算。她一心系在他身上,也是在意他,才会那样恼怒。

姚氏母女都在,他将话说清楚也就是了。

“诶?”韩氏伸手想拦住他,见他走的决绝,知道拦不住,只好问了一句:“圣上给你派的什么新职务?”

赵昱没有回头:“吏部尚书。”

韩氏顿时又惊又喜,可了不得,吏部尚书是六部之首,离首辅之位,也不过一步之遥罢了!

“恭喜老夫人。”姚氏闻言,笑着起身恭贺:“若是我没有记错,武安侯应当是我大夏历朝最年轻的尚书吧?还是吏部尚书,这当真是前途无量啊。”

她由衷地夸赞,心中一阵后悔,那时候没有看出来赵昱后来能这么有出息。

早知如此,当初便该直接将林婳嫁过来,也就没有如今这种事了。

林婳难过地低下头。从始至终,赵昱都没有看她一眼,从进门一直是端肃且凛凛不可犯的样子。她从赵昱身上看不到丝毫在意她的意思。

那时候,赵昱真的只是因为她是梁国公的遗孤才对她加以照顾的吗?

她手藏在袖子中,将自己的手心掐的生疼。李蘅真是命好,先是抢了她十六年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后又抢了她这般如珪如璋的如意郎君。

赵昱说要和李蘅要孩子,这话很明显是在告诉她们母女,别打他的主意了,他要跟李蘅过一辈子。

她素来要强,越思量越是心如刀绞。赵昱原本该是她的夫君啊!

“同喜同喜。”

韩氏重新坐下,下巴抬得比方才都高了。

她儿子这样出色的青年才俊,满上京谁家不想攀着?兴国公府当初嫁了个李蘅来敷衍她,姚氏这会儿只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不过,她开口却又不是心中所想了,她笑看着姚氏语气颇为亲近道:“国公夫人,承晢这孩子他重情义,李氏来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算是跟着他吃了三年的苦,他呀,于心不忍。”

这就是在替赵昱解释说要孩子的事了。她想试探看看姚氏是什么态度。

时隔三年,她再次挑中林婳,还是因为当年的缘故。

眼下,赵昱只要娶了林婳,必能借助兴国公的身份更进一步,坐上首辅之位,到达祖辈都没有攀上的高位,那才叫做光宗耀祖。

她只想想,便两眼放光。

“侯爷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儿郎。”姚氏笑着点头,眼底露出点点心疼之意:“其实,蘅儿那孩子,良心也很好。当初到底是我们对不起她。

老夫人,我想去看看她。”

她说着,惆怅地叹了口气,似乎很自责。

“也好。”韩氏笑道:“你们毕竟是母女,即便有什么,也很容易说开的。”

她心里明白,姚氏还是有意让林婳进门的。

姚氏有这个心,再加上她助益,这门婚事想不成都难。

韩氏笑着起身,吩咐婢女给姚氏引路去清尘院。看着姚氏渐行渐远的身影,她面上笑意收敛。

姚氏倒是会装相,还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这么疼李蘅这三年怎么没见登门来看李蘅一眼?还成婚第二日便把嫁妆都拖回去了。

她懂姚氏的心思,姚氏和她想的一样,既然赵昱不肯,那就只能从李蘅下手了。

清尘院。

轩窗半开,窗外的荆桃花谢了,生出一树的绿叶儿,随风招展。

李蘅坐在窗边的小几前,看着春妍将白釉茶盏放在姚氏面前。

“国公夫人,请吃茶。”李蘅抬了抬手,嗓音清婉,语气生疏客气。

“你这屋子里,布置的挺清雅的。”姚氏点点头,看着左右。

屋里东西倒都是好东西,但没有几样,且看起来像男子独居之所。

李蘅在这住了三年,还是这样的摆设。

由此可见,赵昱乃至整个武安侯府都没有多待见李蘅。

“侯爷喜欢简单一些。”李蘅含笑回她。

她明白姚氏的意思,但她不在意。姚氏怎么想,与她无关。

“你的性子,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姚氏抬眸看着她,满目皆是慈爱:“这三年,我一直很担心你,你过得还好吗?”

李蘅抿唇笑了笑:“劳夫人挂心,一切尚好。”

“当初那嫁妆的事……”姚氏期期艾艾:“我也不想那样。是婳婳她才回家,一时不能适应,哭着闹着要我和她父亲来要,我也是没有办法……”

这些话,都不是真心之言。但想要李蘅让位,该说还是要说。

她送李蘅出嫁时,确实有几分真心疼爱在。到底亲手养了十六年,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人非草木,她对李蘅的感情怎么可能瞬间消失?

但林婳归家之后,日日陪伴在她跟前。林婳不像李蘅那般纨绔,时常溜出府去玩耍,总是叫她焦心。林婳性子柔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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