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光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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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赶回阁楼,此时徐漪已经起身,然因丸药的作用人还是头脑混沌,迷迷糊糊的,撑在榻边的案几上,使不上劲儿。

婢女还未进屋便见徐漪弱柳扶风倚在床边,微风撩起她的衣袍,仿佛遗世独立,气质超然。

婢女一下子怔住了,一腔火气不由地收敛了好几分,说出的话客气许多。

“女君觉得如何?”婢女说:“方才小女君走远了,你可曾注意?”

徐漪这会取了面纱,扬起脸来,那婢女之前存着怠慢之心,都没认真看清徐漪的相貌。

这会儿细瞧起来,不禁屏住呼吸。

徐漪面容憔悴却又柔和,犹如在水中雾中,风韵天然,将人的眼球都黏在她的身上,忍不住看了又看。

徐漪摇头道:“我方才睡过去了,不曾注意,婵奴去哪儿了?”

对于美人,大家都有天然的好脾气好态度。

婢女弯腰将人扶起来,一面往外面走,一面道:“女君快去瞧瞧,小女君不知怎么地跑到前院去了。”

徐漪强打起精神,下了楼梯跟着婢女往前厅疾走,边问:“婵奴没给你们惹麻烦吧?”

婢女微微笑:“但她算交了好运,随了太师大人的缘,现坐在太师大人旁边听曲呢。”

徐漪脚步一顿,脸色煞白,仿佛被打了一个焦雷一般。

婢女回头观其神色,“怎么了?”

徐漪嘴唇比方才更加发白,两手交握在一起,而后退后了两步。

婢女:“女君,怎么不走?”

徐漪定定身,问:“还有什么人?”

婢女挑眉道:“还有当今圣上和太后娘娘,诸多大臣及家眷。”

这正是徐漪不愿意出现的场合。

“晏绫在么?”

婢女不及细想眼前人如何得知太师大人妹子的姓名,下意识地点点头,“自然在的。”

徐漪眼睛转了转,柔声道:“我一介草民,不敢妄自上前,请叫我表哥去吧,他是官身,算不得冒犯。”

婢女以为徐漪真的怕了,有些为难:“那怎么办,公子服了药还没醒呢。”

“服药?”

柳明江只是外伤,按道理包扎止血就好了。

婢女尴尬地扣扣脸颊,那俊俏公子看着是个难搞定的,如果不昏睡,自家女君怎么方便呢。

徐漪坚持要去找柳明江,婢女不愿带她去,这会姜琳琅恐怕在里面呢,倘若坏了小姐的好事,婢女吃不了兜着走。

婢女想要拦着徐漪,可她身材高挑,走一步顶婢女走两步,婢女赶之不及。

再者徐漪此刻柔弱之色少了许多,娥眉微皱,气质沉凝,叫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婢女就这么亦步亦趋,跟着徐漪。

徐漪大概记得柳明江此前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可到底不熟悉路径,转头问婢女:“我表哥到底在哪里?”

婢女拎着裙子跟上来:“女君,都说了公子还没醒。你何必坚持找他,就跟我一同去将小女君接过来便是了。”

见徐漪并不搭腔,婢女近一步:“难道你不怕小女君那句话没说对,惹太师大人不开心吗。”

“他倒是不会的。”徐漪说得笃定。

婢女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漪:“总言之,我还是跟表哥说一声。”

正僵持着,一队华服官眷从前方路过。

婢女将徐漪拉到墙根下站着,嘱咐她低下头。

“别乱瞧,那是安王妃。”

徐漪闻声抬头,直直看向打头那位云鬓雾鬓的女子。

她的眼睛跟着,脚步不自觉地上前,婢女抓都抓不住。

徐漪快步跟上前,追上队伍,几个奴仆转过身来,正要驱赶,可看徐漪相貌清丽绝伦,绝非白身,又都将话堵在嗓子里,只是疑惑地瞧着徐漪。

身后的人没跟上来,那位安王妃终于觉得不对,回首去瞧,只一眼瞧见翩然而来的徐漪。

王妃仿佛触了电一般,扭头就走。

徐漪见她要逃,赶紧追上前几步,喊道:“华璎!”

难怪徐漪对旁人王公贵族避之不及,偏对这位趋之若鹜,原是熟识之人。

华璎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脚步,不停往前走。

徐漪快步走到她身旁,急声道:“我,我曾给你写信。”

华璎不答。

徐漪又道:“我听说你跟安王去江南了,所以不曾去王府拜访。”

华璎还是不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曾看到我给你写的信?”

华璎转过花墙,想要甩掉徐漪。

徐漪本就身体羸弱,刚药效还未过去,现在疾走了几步就不太行了,不得已停在原地急喘。

华璎转身,见徐漪捂着心口,豆大的汗珠挂在额上,她冰冷无情的眼神软了好几分,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回到徐漪身旁。

“华璎...”

徐漪目光如水,静静地望着她。

华璎那原本飞扬的眉眼近几年平缓了好多,似乎那个爱舞刀弄枪的紫衣女孩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你要做什么?”华璎平平地发问。

“我的婵奴在席上,你帮我把她带回来吧,我不便过去。”

华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明知道这场宴席是谁办的,这是谁的庄园,你还过来?!不是没事找事?”

徐漪苦笑:“若我跟你说纯属巧合,你信吗?”

华璎理理衣裙,“算了,我不想知道你们那点事,当初就是我鬼迷心窍,跟你做朋友,还给你们打掩护。到头来...”

到头来,晏楚和徐太傅相斗,殃及池鱼,华璎家就是其中之一。华璎的父亲被革去官职,一蹶不振,竟剃了头发当和尚去了。

华府一时失去顶梁柱,华璎当初铁定要过苦日子的,却没想到安王求亲到府上,竟柳暗花明,成了王妃。

可在华璎眼中,安王虽贵为武帝庶长子,幽帝的兄长,实非磊落之人,是趁人之危。

华璎心有所属,她是宁愿当姑子,都不愿意嫁入皇室的。可当时家中突逢巨变,就是安王横插一脚,把她所有的念想都断了。

所有阴差阳错、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华璎很难对徐漪有好脸色。

徐漪拔下头上的玉钗,递给华璎,婵奴看到玉钗就知道是娘亲的人来接她了。

面对徐漪相求的眼神,华璎还是动摇了。

她一甩袖子,将玉钗夺在手里,埋怨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说罢,往宴席那边去了。

徐漪知道,她肯定答应了。

遥想当年,徐漪给她写信,以求相交,却被徐太傅将信藏起来不寄送,徐漪本不抱希望了。

哪晓得,一次赏春骑马会上,徐漪独坐一旁,正透过厚厚沙帐子百无聊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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