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

《合欢宗可以破产不能改名》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08089号C级小世界。

京城的方丞相府。

方丞相同方夫人秦氏正准备休息，秦氏的心腹李嬷嬷却匆匆来报。

李嬷嬷脸上的皱纹颤抖，擦了擦额角留下的汗水，面色紧张：“此事同小姐有关，三言两语的奴婢说不清楚，还请夫人老爷跟奴婢过去，一看便知。”

夫妇俩跟着李嬷嬷越走越觉得路不对劲儿，发现这并不是去宝贝女儿方眠那晓春阁的路。

没等秦氏问，他们就已经被带到一间房门前，李嬷嬷伸手推开房门，请方丞相夫妇进去，夫妇俩人一头雾水。

李嬷嬷手颤抖着掀起面前的帘帐：“老爷，夫人，你们请看。”

李嬷嬷将烛火点得更亮，待看清床上躺着的女子的面容，方相夫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女子居然同秦氏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只是面容更为年轻，秦氏手中的帕子跌落在地，瞪大了眼睛不敢上前，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

方丞相回头审视着李嬷嬷，指着床上那名昏睡的女子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嬷嬷跪到地上回道：“回老爷，这名女子就是下午夫人同小姐出去的时候，救回来的那名姑娘，经过大夫诊治，说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才会昏迷不醒，见她身上很脏，奴婢就吩咐丫鬟给她擦干净给换身干净衣服……”

李嬷嬷吞了口口水，慌忙补充道：“可谁知竟然发现这姑娘同夫人年轻的时候长得非常像，奴婢想到了当年的事，不敢大意，这才请您二人过来。”

方相先是扶着秦氏坐下，一向不动声色的脸上也有些僵硬，半晌后说道：“夫人冷静，这天下间相似的人不少，这也许就是个巧合而已。”

秦氏泪眼模糊地看向方相：“老爷！这怎么能是巧合呢……”

十七年前，皇帝突然驾崩，皇子们趁机捣乱，势必要同太子一争高下，方丞相作为太子一党，难免被波及，险些还被下狱，为了保护刚刚出生的女儿，夫妇俩只能狠心将女儿送回江南的族里，只等一切事情都平息了再接回来。

好在太子争气，半年之后就将所有企图夺嫡的皇子都打压了下去，死的死，关的关，登基当上了皇帝，方丞相也因为当时对太子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一路高升，最终当上了一品丞相，总领朝政。

当时，皇上一登基，秦氏就迫不及待地将亲生女儿接回来，虽然女儿看着玉雪可爱，一看就是被族里将养得极好，但秦氏总觉得对不起女儿，有所亏欠，所以对于女儿极为宠溺。

两人根本没有怀疑过女儿的身份问题，如今骤然见到一个跟秦氏长得那么相似的人，对于两人内心的冲击可想而知有是多复杂……

“嬷嬷，去，掀开她的头发看一下……”

秦氏捏紧了方相的袖角，艰难吩咐，当年孩子出生时，后脑就有一处铜钱大小的胎记，颜色并不深，当年差不多半岁多的方眠被带回来，头发已经很长被遮掩住了，也都是丫鬟去伺候方眠的沐浴，加上从未怀疑过真伪，所以根本没有人还想到要去确认一番。

李嬷嬷查看后惊呼了一声，不敢妄下结论，只是将撩开头发的那处转向秦氏。

当秦氏看到那藏在头发下铜钱大小的胎记时，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层冷水，浑身都麻木了。

那名昏睡的女子被这么多动静吵醒，悠悠睁开眼睛，一下见那么多人，吓得坐起来往后缩，只见她惊恐万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秦氏后退一步，不知所措。

等方丞相从女子口中套出她的身份，秦氏的心都觉快被绞烂了。

女子名叫纪苼，是江南柳县之人，还在襁褓中就被一对落魄的纪姓秀才夫妇捡了回家，那对夫妇见她长得可爱精致，就想着养大了嫁出去给自己的儿子添彩礼。

那家人对她非打即骂，她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更可怕的是，就在几个月前，一个年过六旬的富家员外看上了她，拿出了三十两银子要把她娶回去做妾，秀才夫妇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那员外不仅年纪大家中还有三房小妾，而且他还喜欢折磨人，他的那些小妾日日都是鼻青脸肿，一些地方更是鲜血淋漓……纪苼害怕极了，连夜出逃，一路以乞讨为生，竟误打误撞到了京城……

纪苼边说边颤抖，用袖子擦着眼泪，不经意间将手臂上的层层叠叠的伤痕都露了出来，那些淤青的伤痕，一道接一道，更像是划在了秦氏的心上。

秦氏本就泪流满面，留意到那些可怖的伤痕更是泣不成声，方相也是眼眶通红。

秦氏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着纪苼痛哭，她的亲生女儿啊，怎么会流落在外受苦受难，他们作为爹娘的，甚至都还不知道……

纪苼一脸茫然，尖尖的小脸，脸色苍白一片，看着楚楚可怜，感受到怀中的温暖，缓缓抬手抱住了秦氏。

秦氏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心中更是难受。

这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错把那个方眠当作女儿悉心养大，她真的是瞎了眼了……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尽了虐待，居然还要被狠心的养父母卖给年过半旬的老翁做妾，秦氏就气得浑身发抖……

秦氏安抚好纪笙，让李嬷嬷守着，出门就同方相哭诉：“老爷啊，你可一定要为我们的女儿做主啊，那些伤害了我们女儿的人都不得好死！呜呜……还有那个假的方眠，她也是，她也是害我们女儿的罪魁祸首啊老爷！”

秦氏一向温婉的面容变得狰狞，那个假扮她女儿的方眠，那对纪姓夫妇，那个妄想纳她女儿为妾的老员外，还有族里那些将她女儿弄丢的人……

她绝不会让那些人有好的下场，她要一笔一笔地同他们算！

方相有些犹豫：“夫人，琦儿她毕竟……”

秦氏心头火冒起，直呼其名：“方北！”

“若不是因为她，我们亲生女儿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你若是还有良心，你现在就将那个假的赶走，不然，我就同你和离！！我要带着我的亲生女儿回娘家！”

见方相还是迟疑，秦氏失去了理智：“好啊！你不去！我去，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假的赶出去！”

秦氏一把甩开方相的手，厉声喊：“来人，都随我去晓春阁！”

晓春阁，方眠在房间里，梳乖乖地坐在妆镜前的软凳上，身边的丫鬟动作轻柔地将她头上的珠饰和步摇取下。

随着发髻被拆散，乌发如云垂落于肩，面凝鹅脂，唇瓣嫣红，容色极盛，只眉宇间有些郁色，看着令人心疼。

青雾在一旁瞧着，不知怎么的就记起了，一年前刚进府，就遇见小姐在葡萄藤下摘葡萄，那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怎的有人那玉白修长的手指会比那手中金色的剪子还要引人注意。

一年过去了，明明朝夕相处，但每每为自家小姐梳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惊艳到然后走神。

可惜现下京城中喜欢的是那种柔柔弱弱，纤巧削细的女子，而小姐曲眉丰颊，身姿高挑，虽然腰也纤纤一握，可胸脯过于高挺，稍稍打扮就会显得繁丽雍容，让人不敢直视，艳过头了反倒觉得不美。

青雾暗自呸了一声，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平，那些人真是瞎眼了，都不懂得欣赏自家小姐的美。

青雾拿着檀木梳给方眠梳头，将那乌发慢慢疏通，有些感慨，其实小姐的性格娇软温柔，若是说话与人对视，就像是从国色天香的艳丽牡丹，变做了那平易近人，淡淡悠然的兰花，虽然平白失了几分气焰逼人的华贵，但也勉强能同京城人的审美搭上边儿，可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不爱同小姐说话，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她看着小姐眉间的那抹愁色，有些不解想了想问道：“小姐，你可是在为救回来的那名女子担心？”

今个儿是个艳阳天，她同另一贴身丫鬟青云今日没有随同小姐出府，留在府里，把小姐夏日里要用到的薄被和新送来的凉丝被套拿出来晾晒一番，转头就听闻小姐同夫人出门一趟，还救了个人回来。

方眠接过青雾手中的梳子，随意梳了两下便将梳子放回妆台：“我不是担心那个，娘亲已经派了身边的李嬷嬷前去照看，李嬷嬷心思细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许是这天热，所以小姐你一下子还不能适应，等下女婢去让人搬多一个冰斧来，凉快了可能就不闷了。”

方眠不吭声，她总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

青雾没有留意到她的魂不守舍，欲言又止，但还是一咬牙问出了出来：“小姐，奴婢想知道，那女子同你非亲非故，你怎的又把人给捡回来了？”

方眠的另一贴身丫鬟青云，此时正抱着拾整好的薄被迈进房间，听到青雾的话，哭笑不得：“小姐心善，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也是被小姐捡回来的？”

青雾嘟着嘴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

青云打趣道：“你莫不是怕小姐又把人留下来做丫鬟，占了你的位置？”

“你、你胡说！”青雾有些慌乱，眼睛胡乱转来转去。

方眠安静地听着她这两个丫鬟斗嘴，回过神来展眉轻笑，柔声制止了青云的调侃：“好了好了，青云你就别逗青棠了……”

方眠伸手捏了捏青雾脸上的软肉：“我这养你一个都有些费劲，哪里还想再多养几个丫鬟呢？”

青雾放下梳子，一跺脚：“小姐！”

方眠一乐，又扬唇笑了起来。

青云铺好床，催促道：“好了好了，夜已深，青雾你还是快些伺候小姐就寝吧，这天热，晚间容易睡得不踏实。”

青雾拖长了声音应道：“知道了……”

方眠刚躺到床上不久，不知道为何竟觉得有些胸口有些闷痛，将头发撩到一旁，缓缓坐了起来。

这时候只听外面有很多人走动的身影，院子中的灯笼一下子全被点亮，院子里亮如白昼。

方眠秀眉蹙起，怎么回事？

不安心地起身，匆忙套了几件衣服，头发还没束就打开门走出去，刚好遇上赶过来的青云和青雾，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青雾叉腰质问：“这都是怎么了？三更半夜敢灯扰小姐休息？！不怕被责罚吗”

庭院中，下人们束手静立，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神色凝重目光躲闪。

不一会儿方相夫妇匆忙赶来，秦氏在前，一脸怒容，而后头的方相，刚好对上方眠疑惑的眼睛却又心虚地挪开。

“爹，娘……”方眠行完礼出声喊道。

“啪！”秦氏冲到她跟前，毫不留情甩手就是一巴掌。

方眠被打懵了，耳中嗡嗡作响，错愕抬头。

往日里对她关怀备至，笑意盈盈的秦氏，此时脸色阴沉，那凶狠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方眠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被秦氏的眼神吓了一跳，抖着手控制不住后退了几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娘亲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方眠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脸上的巴掌印又疼又麻，开始火辣辣地痛，不一会就肿起来老高。

一旁措手不及的青雾连忙过来查看：“小姐！”

青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已经挡在了方眠前面，面无表情地盯着秦氏。

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家小姐，哪怕那个人是小姐的娘亲也不行。

秦氏她的心里的火越烧越旺，打下去的一瞬间，看到方眠错愕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后悔，但是马上又想起了伤痕累累躺在床上的纪笙，两相交织之下，内心的火越烧越旺。

秦氏步步逼近，青云不敢同她动手，只能护着方眠一步一步往后退。

方眠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根本还没有从那一巴掌中清醒过来，被护着往后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磕到台阶摔倒在地。

秦氏抓住机会一把将担忧转身的青云推开，对着扑倒在地的方眠上去就是一脚。

方眠躲闪不及，被踢中了肚子，痛呼出声，冷汗刷得一下就流了下来，染湿了后背。

青雾连忙扑上来用后背挡住秦氏的下一脚。

方眠痛得直不起身，震惊之下扬高声音喊了一声：“娘！”

不喊还好，一喊秦氏就想起了这十七年来，日日夜夜将这个赝品当作亲生女儿疼爱，却生生让自己真正的亲生女儿在外面日复一日地受尽委屈……

方丞相见秦氏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冲上来，将秦氏抱住拖远些，不让她再对地上的人动手。

秦氏挣脱不开，对着方眠嘶吼：“你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都是你！竟然害得我的亲生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你就该去死啊！”

“我们竟然把一个野种悉心养大，我们真的是瞎了眼了！老爷！老爷啊！你快把她给我赶出去！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方眠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呆呆地坐在地上。

而秦氏还在不停地叫骂着，撕心裂肺。

等方眠从秦氏骂的话当中整理出事情的真相，她眼睛瞪大，掠过秦氏看向背后一言不发的方相。

方相眼神闪躲……

她真的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骗子？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她怎么会是野种而不是爹娘的女儿呢？

她是不是在做梦啊……

可为什么这个梦那么逼真？

脸上和肚子上那持续不断传来的痛楚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她张嘴想要开口说话，但却无从说起，有没有谁能来帮帮她？

秦氏发泄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把眼泪擦干，咬牙切齿地对下人吩咐道：“把她给我赶出去，我们丞相府容不下一个野种！还有……”

秦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的方眠：“从今往后不许再踏进我们丞相府半步！”

直到被赶出来，方眠都没有办法回过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大门，在她眼前一点点关闭，直到那清晰的落锁声，彻底将她的侥幸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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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鸣蜩，夏日不过刚刚开始，太阳不过才升起，就已经能把地面烤得干巴巴，偶然间挑着担的大娘不小心把水倾倒在地，瞬息即干，树上的蛰伏的夏蝉却叫得更欢，像是同太阳较着劲儿，听得人们心浮气躁却又无处可躲。

方丞相府外，过路的贩夫走卒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却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那台阶下跪着的三个人望去。

方眠舔了舔发疼的唇角，看着眼前被关死的朱红色大门，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地泛着疼。

忍不住将身子伏低，额头撑在滚烫的青石板上，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眼中布满了绝望，脑中各种事情叫嚣着翻转昏眩，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一夜之间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就仅仅只是因为她救了一个人……

隔着薄薄的夏裙，方眠的膝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地面那炙人地热度，暴露在太阳下的脸，脖子和手火辣辣地泛着疼，身上的汗不断流下，又很快被晒干，继而又流下来，周而复始。

向来娇嫩细腻的脸被晒得通红，一头秀发狼狈地披散与胸前，一向水润有光泽的唇被晒得干燥脱皮，眼里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砰”。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方眠从那些情绪中清醒，扭头向后看，她的身后，是自愿同她一起被赶出来的青云和青雾。

“小姐，姐姐她……”

另一名还跪着的丫鬟青雾哭着想去把倒地的青云扶起，但跪了太久根本使不上力气，连同着青云一并摔到了地上。

身后是舍命相陪的丫鬟，身前是那扇死死锁住的大门。

方眠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咬着牙喊了最后一声的爹爹和娘亲。

撑着发麻发痛的腿站了起来，伸手将还在哭的青雾扶起来，两人再合力将晕倒的青云扶起来。

围观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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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主仆三人走后，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终于重新被打开，有几个奴仆扛着几个大桶出来了。

“唰”的一声。

被方眠她们跪过的青石板被水冲刷了个干净，水顺着石板四散开来，又被烈日慢慢烤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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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滚！我们医馆不接待你们！”

“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就是要拿扫帚打人了！”

“不是老朽不肯，是实在是不敢啊，姑娘您就行行好，去别家吧。”

“我这里也不可能帮你医治她，唉，姑娘，你还是快走吧。若是你们真想救她，那就用水给她降降温，其他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夫不忍心，但他只是一个大夫，人微言轻，哪里敢得罪朝廷的大官，只敢小声提醒一句，能不能活，就看命了，唉，可怜哦……

就这样，京城中最后一家医馆的门也合上了。

京城里消息向来长翅膀，何况是大半夜闹得那么大的事情，方丞相家的真假嫡女的事情他们一大早听说了。

这个当口，谁又敢去触当朝一品丞相的霉头，那不是自找晦气吗。

方眠孤立无援，只能带着两名丫鬟蜷缩在河岸边，明明太阳那么大，可她却觉得浑身都是冷的。

听到消息的赶来的乐阳郡主，一把甩开侍女试图拦住她的手，不管不顾地向方眠跑去，顾不上被淤泥弄脏的裙摆，扑到方眠身边。

乐阳郡主心急如焚：“琦琦，你怎么样了？你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方眠没有说话，眼泪不断滑落，双眼无神地看向乐阳郡主，像是根本反应不过来。

乐阳郡主看到她这副模样吓坏，着急不已：“方眠！你说话呀，你别吓我好不好？！”

方眠听到那个名字，总算是有了反应，低头看向怀中不省人事的侍女，嘴唇颤抖，声音里满是哭腔：“乐阳，青云……他们没有一个人肯救青云，青云要死了……是我害了她……她要是不跟着我，她不会死……”

“我用河水给她降温，乐阳，可为什么就是降不下去……乐阳……我救不了她……”

方眠死死地攥紧双手，泣不成声。

“琦琦，我马上就让人请大夫过来了，你先跟我回镇国公府，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

见人还能回答，乐阳松了一口气，刚刚那眼神真的吓到她了，她哄着方眠，手上却强硬地掰开方眠那双被她自己握得紧紧的手，再让她这么握下去怕是要流血了。

方眠听到镇国公府，却连连摇头，哀求道：：“我不去镇国公府，我不能连累你……”

“乐阳你救救青云，帮我把青雾也带回去，给她们找一个好的去处……”

乐阳听完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青雾就已经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求求小姐你不要赶我们走，我不走，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方眠撑起身去阻止她，却浑身无力跌坐回地上。

乐阳强硬地下命令：“你们三个人我都要带回去，少一个都不行！”

追上来的侍女还想开口劝几句，就被乐阳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把话都咽了回去，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见方眠还想再推脱，乐阳直接加了一句：“再这么耽误下去，你这丫鬟可就真的死了！”

乐阳郡主将人都带回了镇国公府。

命人给青云医治后，亲自揽着方眠去沐浴，琦琦一向精致爱干净，这番弄得狼狈不堪，实在是令她心疼。

乐阳郡主走出房间轻声交代侍女：“粥里放点安神的。”

等侍女把粥端来，她亲自喂方眠，方眠每次想开口说话或者有所动作，她就会翻白眼瞪着方眠：“青云……”

方眠抿着的嘴只好乖乖地配合，让张嘴就张嘴，等救了青云，她立马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