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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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烛台的灯火因着窗牖外吹来的清风摇曳不已,将皇后的身影歪歪斜斜地映在藏青色牡丹屏风上。

从养心殿回来后,皇后心情一直不佳。素日挂在脸上温婉的一面不复存在,宫人们循规蹈矩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生怕一不留神惹得皇后不满。

叶水苏一身酒气,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凤位上的摆着脸的皇后。

“母后,儿臣来了!”

厚重的酒气熏染了翊坤宫八角熏笼散发着芬芳的凝神香。

嗅到这股味道,皇后厌恶地伸出手捂住鼻子,“又喝多了?本宫时常劝你酒这种东西点到为止便是,如今又喝得醉醺醺?”

这时候,柳知音提着厚重的衣摆走了进来。看到面带微笑的儿媳,皇后不悦道:“身为人妇,难道就不会劝阻一下你夫君?”

柳知音脸上一僵,当看清楚皇后精致的妆容上怒气冲冲,她忙跪了下来,“母后教训得是!”

叶水苏才成婚不久,对柳知音还是爱惜的。皇后这刻薄的几句话,让他的醉意消退不少。

将柳知音扶了起来以后,叶水苏走上凤位,亲密地扯了扯皇后的宽大衣袖,“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惹母后不悦?母后告诉儿臣。儿臣这便替母后出头。”

叶水苏三言两语哄得皇后开心,她嗔了叶水苏一眼,“苏儿就会哄母后高兴!”

柳知音站在下面,看着凤位上甚是亲密的母子俩不知觉得有些意外。

叶水苏已然成婚,可面对皇后却是如同三岁的孩儿一般。

身为人妻,看着自己夫君与别的女子这般亲密,哪怕那人是夫君的母亲,可柳知音心里仍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皇后瞥了眼底下低着头的柳知音,冷笑一声:“还能有谁?本宫花费这般多的心思为陛下做了一桌子佳肴,可陛下看也不看一样。倒是被一碗酸辣羊肉汤勾了魂!”

原来是不甘心!

叶水苏站了起身,在皇后的肩头上轻轻捏了捏,“贤妃娘娘最是会这些不入流的狐媚子功夫!母后又何必与之计较呢?”

肩头的酸楚似是得到释放一般,皇后闭目养神,温声说道:“不是贤妃!而是你七皇弟的媳妇儿——七皇妃!”

柳知音眨了眨双眸,好奇地抬起头。

皇后争宠怎么又与七弟妹有关呢?先前在御花园与七弟妹打过照面,柳知音倒是觉得这七弟妹为人处事甚是周到,与她相处很是舒服。

“好端端的?怎么又与七弟妹扯上了关系?”叶水苏松开手,一头雾水说道。

皇后抬眸,正好与好奇的柳知音对视。明明都是儿媳,为何人家宋清纭处事这般周全?

想起这个,皇后轻叹一声,恨铁不成钢说道:“先前七皇子不是上书望陛下派人马前去关州增援,你也知晓你父皇与你七皇弟关系如何。”

“许是那七皇妃担忧叶温辞,这才做了碗酸辣开胃的羊肉汤送到陛下跟前。这碗羊肉汤,定是让陛下想起他头疾发作之时七皇妃传来的偏方。要不然,陛下又怎肯派人?”

皇帝头疾一事,哪怕是初嫁入皇室的柳知音也有所耳闻。

而宋清纭献上偏方一事,柳知音还是头一次听闻。然而,听到此消息,她心中没有嫉妒。

反而是生出一丝敬佩之情,天下贤士甚多。陛下被头疾折磨得头疼欲裂,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虽说不知这七弟妹是如何得到偏方,可能帮得了皇上,偏方有用这便足够了!

皇后缓缓走下龙阶,一步一步走到柳知音面前。脸上很是慈爱,好似先前脸上的刻薄皆是泡影一般。

她将柳知音的手放入掌心中,牵着到坐到靠近窗牖的梨花纹方椅上,“本宫知晓知音甚是乖巧,对着苏儿也是一心一意。”

“然而你也知晓,你夫君从小娇生惯养。先前本应与七皇子一同去的关州也推辞不去。本宫还望知音让柳大将军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好让苏儿能站稳脚跟!”

柳知音看着面前亲切的皇后,心中有些后怕。皇后保养得当,脸上光滑得如同剥壳的鸡蛋一般。

脸上像是挂着一副完美的面具,完美得让人心慌。

柳知音悄悄将手从皇后手心中抽离出来,小声回了句:“儿媳明白!”

……

临风居中,宋清纭看着窗牖外明亮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望夏走上前一看,这才知晓宋清纭又在筹备新的服饰图。

这次画的服饰图主要以明月为主题,望夏给宋清纭倒了杯蜂蜜菊花茶,问道:“皇妃日夜操劳,也要注意身子!莫要太劳累了!”

宋清纭接过蜂蜜菊花茶,甜滋滋的蜂蜜配上清香的菊花,似乎能将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

尝了一口后,宋清纭回道:“不劳累!”

接着又拿起画笔在宣纸上画出新颖的样式。裁烟阁开业以来,贵女贵妇们好评如潮。

因着裁烟阁款式众多,尺码甚广,不同体型的人都能挑到心仪的衣裳。虽说价格不菲,但对于京城中的贵女们而言,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千金难买心头好!这点小钱,她们自然不在乎。

望夏感到好奇,凑上前去看,只见宋清纭此次画的是男子的服饰图。

她指着服饰图中腰间悬挂着的月牙,“皇妃如今也想要做男子的服饰吗?”

“正是!”

如今光是只做女子的华裳,裁烟阁都收益颇丰。若是再做上男子的服饰,日后只怕是挣得盆满钵满。

一想到钱财如同滔滔江水朝自己身上涌来时,宋清纭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如今便是人手不太充足,听闻云中天的祝掌柜各行各业皆有涉足。宋清纭打算过几日得空之时便去问问祝掌柜这绣娘如何寻!

寓春爽朗的笑声从外头传来,宋清纭这时候停下笔笑着问道:“发生何事了?怎笑得这般开心?”

叶温辞不在府中,主仆几人并不拘束。从前在葳蕤阁如何,现如今在临风居便如何,可谓好不自在。

寓春走上前来,笑眯眯地说道:“咱家殿下立功啦!外面都在传,殿下不仅在关州水患中安抚百姓,而且还抓拿了不少南阳王余孽!”

尽管是手足,可南阳王与当今圣上却是水火不容。两人自小不合,长大后又因着夺嫡关系愈发差。

大局已定后,南阳王自知大势已去,但看着皇帝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心中愤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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