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慎嫁周郎》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孙豪瑛八风不动地翻着册本,耳畔是小良山大管事回禀概况的声音,一边留神观察立在管家身后半步的汉子。

孙阳保三十好几,面容平素,一副老实模样,

旁人回禀时,与孙管家一般微弓腰,眉峰垂落不曾袒露一丝意动,纵眼去看,绝不会将他与贪墨做假的事情联想到一处去。

管事说完,孙豪瑛翻过总账,笑着看向管家:“我记得十岁时,我跟阿伯一块去过小良山呢。那时药庄子已经很大了,庄户们热情,送了不少自家种的鲜菜呢。”

管家点头说是,“小良山气候温润,土肥质良,最适合种植药材。这些年或买或开垦,早比当初您见过的要热闹多了。”

“这一份产业老爷添进了您的随嫁中,若是那一日余闲,您和二郎婿也能去那处避暑。”

孙豪瑛说了声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短促地啊了一下:“这是阳保哥哥吧?”

孙阳保一愣,微抬头瞄一眼正座的小娘子,见她眉眼含笑,一双秋水瞳仁中满是...欣喜,心中拿捏了下言辞,谨慎地往下拜拜:“回二娘子话,小的正是孙阳保。”

管家眼中略带反驳,“二娘子年少与他见过几次,他一个伺候的,哪里当得起您一声‘哥哥’。您是定过亲事的人,若是叫外头人听见您这样抬举一个下人,怕是要说闲话了。”

为与孙豪瑛说清情理,孙管事用词并不客气,即便是他的儿子,依旧不能失了尊卑本分!

自觉被践踏尊严的孙阳保面容无变,眼中却有不甘一闪而过。

孙豪瑛再没说什么。

手里头的总账一目了然,她心知其中必有蹊跷,只是眼下不能打草惊蛇。

故而佯装很开心能有这样一份富产到手,客气地与三个管家说了几句,便送人走了。

临走前,看着管家露出疲态的身影,问了一句:“管家,好几日不能见到节生了,他是出远门了吗?”

孙正阳迟疑了下。

二小子对小娘子的心不正,小娘子亲事将定,他顾忌少年心性鲁莽,故而指派一件远差,一时不在镇上。

孙豪瑛闻言,有些失望。

她把孙节生看做哥哥,素日自己身边有什么变动,常能与对方说道几次。

家中出了大事,牵扯到孙节生的亲娘和哥哥,她不会徇私,可总觉得有些愧疚。

“若是差事不忙了,就让他回来吧。”

孙管家敷衍地答应了下,心里并不打算把人喊回来。

便是回来,也要等二娘子出嫁再说。

上灯时分

孙豪瑛吩咐孙媪开了私库,吩咐几个嘴巴牢靠的仆妇抬上沉重的箱笼往飒然舍去。

进门时,孙时贵刚醒酒,面上尚带几分惺忪样子,懒散地靠在软枕上头。

“怎么这会儿来了?”

秦素月本是在给寿哥绣鞋面,见女儿身后跟进来好一群人,还抬了几口大箱,声势浩大的,十分茫然。

“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周宴又给你送东西了?”

孙豪瑛哭笑不得,忙说不是。

她看看左右,吩咐伺候的人先下去吧,等舍内只有他们三人,缓缓开口:“阿父阿娘,这会儿来是有几桩要紧事跟您们回禀。”

“女儿原本是想着自己一力查清,不必惊动您二位。只是如今晓得事情过大,再不敢擅断,所以只好禀到你们跟前,好一起商定个妥帖法子。”

听她语气严肃,夫妻二人对视过后,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豪瑛便再无隐瞒。

从最初发现长姐当日难产的古怪、云巧死因的蹊跷、再到家中灶上管家内子刘氏的贪墨,一五一十地说个干净。

她尽量择用温和的说法,可秦素月的脸色还是越来越难看。

直到孙豪瑛说出怀疑当年她生育难产也有古怪,一瞬眼前发昏,若不是撑着圈椅把,只怕整个人就要瘫了。

“当年、”秦素月无助地望着丈夫,眼中泛红:“你晓得的....那个孩子原本能活的...”

孙豪瑛惊讶地望向连声安抚的阿父:“什么孩子?”

秦素月泪花涟涟:“琼奴,你原本是有个弟弟的。若不是当年...”提及伤心事,她字不成句,窝在丈夫肩头哭得伤心。

孙时贵揉着妻子的瘦弱肩头,解释起来:“当年你阿娘本是双胎。自诊脉出,一切饮食打点是我亲自照料。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本应顺顺当当的。

可好巧不巧,老太爷病发辞世,阿父出镇领丧。走时你阿娘还好好的,再听闻消息时便是她不小心摔了一下,已是难产。”

因是难产,孩子迟迟生不下来。

孙时贵甫一收到消息就飞奔归家,可还是慢了一步。

“那个孩子出来得太慢,降世时就是个死胎。”

这是一桩伤心事。

孙时贵抱着那个孩子,默默哭了许久。可他来不及缅怀,屋里头就传来稳婆的求救,说是夫人产后大出血了,怕是要糟!

他匆匆吩咐一声,便进屋施针救人。

等到一切风雨俱静,族老们已做主将那个孩子埋了。

孙豪瑛从不晓得这件事,就连姐姐也不曾提起。

“那时元娘小,被送到了你外家舅舅那儿。当时我怕你母亲伤心,严令家中提及此事,你们姐妹自然不知。”孙时贵道。

秦素月伤心一阵,很快想起二女先前说的话,心头翻涌一阵恨意,“你是说我当日难产是族里头有人算计?”

孙豪瑛点点头:“阿娘,只是怀疑罢了。我也是忽然想到,总觉得一切都太巧了。”

阿娘难产失去嗣子、长姐产前稳婆作保必是男胎,也巧合地出了事儿。

“不论旁的,就云巧之死,还有她活着时曾与一男子交往,这里头势必有问题。”

孙时贵到此时,才彻底酒醒。

对灯翻看过账本,旁的不说,光是刘氏照理灶上这些年,吞吃了的银钱数目触目惊心。

“琼奴说得对。刘氏本事再大,也营弄不出这么圆满的账目。既你说正阳清白,那便是他长子在背后牵头。”

孙阳保又是铺里头的老人,欺上瞒下比营弄灶台账目要利索多了。

只是愤慨,却也有伤心。

“正阳素日总说他大儿郎资质平庸,可我晓得他一直是以那个孩子为荣的。”

还有刘氏。三十多年的夫妻,日后捅破窗户纸,又如何让他自处?

“那时为着没有看顾好门,让赵家婆子闯进家中,正阳曾感慨自己老了,不及年轻时候周全,还说领着端肃几年,便想回乡下去了。”

一家子背着孙正阳贪墨主家,又有嫌隙暗害主子性命。

来日,谈何荣归乡里,颐养天年?

孙豪瑛见双亲陷入为难,很有体会。

可是亲疏有别,说她冷心也好,绝情也罢,她只想保得家中人平安。

“云巧那头只有一份验尸文书做凭证,没有可以指认的人,算是线索断了。”

“但刘氏的罪证了然,就在堂下。”

“孙阳保在铺子里经营久,未免打草惊蛇,我不曾让赵端肃去查铺子里的账目。故而一时无解,求父亲给个明示,我该如何着办,好捏住他的罪证。”

孙时贵:“......”

“琼奴呀,你知道的,阿父一贯不问俗务。这类事放在平日,我一招手,管家便处置好了。如今不得已隐瞒,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孙豪瑛抠了抠手指,有些迟疑:“若是我请周宴帮忙呢?”

周宴?

秦素月为难起来:“你才与他定亲,就将这么作难的麻烦说出去。万一他觉得咱们家里糟污,连带着瞧不起你,如何是好?”

不至于瞧不起她。

只是孙豪瑛心里有些别扭,“我怕麻烦他。”

眼下又没有别的计策。

孙时贵很看好未来的二婿:“要不然你明天见了他,试着提提?”

孙豪瑛唔了声,“账册我依旧抬回住处。还有一事...”

她对上秦素月的眼眸,“当年的事情,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您这几日与孙媪回忆回忆,当日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意外,产子途中可曾有哪里不对。我不信那些人做坏事,真能手脚干净到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孙媪是她的乳娘,当初原是在伺候秦素月的。

此时挺立出来,“老奴从小伺候夫人,二娘子且安心,我与夫人势必想起当日情景,凡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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