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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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慕容嘉此前是国子监的学生,但他现在已经是张薇的皇后了。

要让他再次出去做官,显然是不太合理的。

因此张薇在早朝上一提出来这个建议,百官们就一片哗然。

虽然张薇这些日子的改变已经足够让他们震惊了,但这个决策还是让他们过于震惊了。

有官员发言道:“微臣以为,陛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以国家大事为重,陛下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却仍然没有子嗣……”

先皇虽然也子嗣单薄,只有她一个女儿,但是少跟没有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所以张薇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放在皇嗣上。

遣散那群选侍就已经很离谱了,怎么还能把皇后放出宫去啊?

自古以来,皇嗣就是文臣集团争国本的关键点。

有了未来的领导头子,他们才能组成对应的领导班子。

——也就是所谓的“结党”。

群臣都在底下互相用目光交流,难道说是因为慕容嘉没有生育能力,他不行,所以才先被张薇打入了冷宫,后来又逐出皇宫,并且给他一个小小官职当做安慰奖?

这么一想,似乎也就合理很多了。

不然的话,凭这昏君的色批程度,慕容嘉早该被她吃干抹净了。

当然了,肯定是没有人敢猜测张薇有没有生育能力的。

……毕竟没有人拥有复数形式的脑袋。

张薇一听到皇嗣这两个字脑袋就大,她当即迅速地打断了他们。

“朕当然知道皇嗣很重要,但是众爱卿不妨想一想,眼下哪件事不比皇嗣更重要?贪官污吏频出,前线战事吃紧,甚至于是那个青州,又有飞鸽传书说已经有流寇集结造反,皇嗣虽然重要,但朕更关心百姓疾苦、更关心前线的将士,当然了,也更关心众爱卿——”

她一边说着,一边满意地听着底下的好感度叮叮当当地又涨了一大片。

哈,还挺好哄的嘛!

古话说得好,大臣也是皇帝的一种小妾,这句话说得也没错。

“现在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要为我朝选举培养更多的良臣将才,正如在场的各位爱卿一般。”

张薇一边给他们画大饼一边吹彩虹屁,两不耽误。

“朕以为,皇后是个可靠的人选,他虽年轻,但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人品贵重,谦和有度,朕以为可以让他先从国子监里的助教开始历练。众爱卿以为如何?”

“可是陛下,已入后宫之人再度回到前朝,这在我朝是前所未闻之事啊!”有人打算站出来死谏了。

张薇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我朝之前也没出过昏君啊!”

她看出来了,对于“昏君”这个称谓,她脸皮厚不在乎,反倒是底下的人各个都避如洪水猛兽。

只要她足够坦荡,他们才会是无话可说的那一个。

先前发言的那个官员果然无话可说了。

她和旁边的同僚面面相觑。

第一次见皇帝自己说自己昏君的。

大开眼界。

陛下都已经退到这地步了,那臣子也只好跟着退。

无话可说。

此话一出,众臣自然是毫无异议的。

除了英国公。

张薇之前还没注意到他,现在定睛一看,发现他虽然年纪大了,也的确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大帅哥。

只不过和皇后那种雌雄莫辨的美貌是不太一样的风格,大约慕容嘉是更像自己的母亲多一点。

“陛下,还请陛下三思!”

他手持笏板,躬身回禀。

“当年微臣的幼子是被先帝指给陛下作为皇后的,陛下若是将他放出宫去,他该如何自处?英国公满门上下该如何自处?陛下怎可置先帝的旨意于不顾啊!”

他们的距离太远了,他又低着头,张薇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很生气。

死老头,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先帝!

你儿子割腕自残了你知道吗!

她要撤回那句夸他帅的心里话!

“既如此,那英国公可知当年先帝为何要将慕容嘉指给朕做皇后?”

张薇似笑非笑地问。

还好之前嬷嬷给她交过了底。

英国公顿了一下:“这……微臣当年听闻是先皇满意皇后殿下的身世人品……”

张薇打断了他,她笑了笑:“可朕却记得,当年明明是朕不慎落水,是皇后舍命救朕,才让先皇指了这样一段姻缘。”

说到这里,她的话锋一转。

“可是朕明明不会水,又怎会靠近水边?当年朕属意的皇后人选,却也不是慕容公子——英国公可知道这其中又是怎么一回事吗?”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骤然压低了。

她没有明说,但在场的官员都不是白痴,大家都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老狐狸精,自然听得懂张薇的话里有话。

她就是在明明白白地怀疑,英国公当年是不是故意使计策安排慕容嘉救了当时还只是太女的张薇,让他借机得了先皇的青眼,选他成了皇后。

如果真是那样,推张薇下水,等同于谋害皇帝,是要诛九族的!

官员们的视线全都不着痕迹地落到了英国公的身上。

后者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他颤巍巍地跪下。

“陛下圣明!微臣对陛下、对先皇、对荆楚王朝的忠心都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证,微臣从来未做过戕害陛下龙体之事!”

张薇懒洋洋道:“朕相信你——既然英国公一片诚心可鉴,不如就替朕抄了安神的佛经送过来吧,如何?”

他是慕容嘉的亲爹,如果真的罚得过重,说不定慕容嘉又要有心病了。

张薇灵机一动,不如罚他抄书,虽然惩罚不重,但是好歹能给他一个教训。

英国公憋了半晌,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样子,最后还是跪了下去。

“微臣遵旨。”

张薇很满意。

哼,就是要让你长个记性!

散朝之后,张薇问陆英她能否陪着慕容嘉任职的时候一起去国子监看看,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大学长啥样呢。

陆英再一次同意了。

她倍感欣慰:“陛下终于关心官学教育了。”

张薇:“……”

不管她干啥,陆英都有一百个理由夸夸。

真就比亲妈还要亲妈。

荆楚王朝的国子监的学生分几种:

一种是举监生,就是比进士低一等的举人(能做官但是难度大)

所以得留在这里深造,造完了出来考试,说不定造着造着皇帝就看上你了。

但是在昏君张薇的眼里,长得丑的可就叫天不应了,早点肄业回家得了。

不要浪费时间,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一种是贡监生,就是地方官学里选出来的生员,喊过来深造学习的。

一般各州知府会让底下的人在聪明人里再挑好看的出来。

和举监生同理,长得丑的也是别浪费时间了。

笑死,根本选不上。

还有一种是荫监生,就是家里当官的,官二代富二代,出生就在罗马,能够在这里深造。

但是皇帝不傻,这种不是特别优秀的一般不会被选入朝中。

一般都是家里送过来镀金的。

而慕容嘉虽然背靠英国公府,但他的入监资格是自己考上来的。

属于是特别的优秀。

他们一行人还是浩浩荡荡地出发去了国子监。

早就有下面的人通知了国子监的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来迎驾。

最前面站着的是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她刚要跪下,张薇就把她扶起来了。

“钟爱卿不必多礼。”

张薇说。

“朕不过来看望看望,顺道为你引荐一个人。”

她不失时机地打算安利一下慕容嘉,如果老太太拒绝,她还准备好了好几种说辞。

但是显然根本用不上。

慕容嘉一看到那老太太,眼眶就红了。

“老师……”

钟祭酒红着眼眶,打量着他。

“皇后殿下,青云台一别,已有五年未见了。”

她看着昔日的学生,如今的皇后,要颤巍巍地向他行礼。

一时间感慨良多。

“老师还是唤我慎思吧。”

慕容嘉扶起昔日的老师,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张薇:?

慎思是谁?这屋里还有谁叫慎思啊?

抬头一看,哦,是慕容嘉的表字。

之前好感度不够,无法解锁。

钟祭酒有些慌乱:“臣下不敢荒废礼数。”

张薇清了清嗓,道:“若朕说,要让皇……慕容公子进入国子监,帮扶爱卿教学育人呢?”

钟祭酒闻言,愣了一下,看向张薇的眼神很是惊愕。

“……陛下?”

张薇摆了摆手:“嬷嬷,你跟钟爱卿说吧。”

陆英道了声是,她把张薇的旨意向钟祭酒宣读了一遍。

后者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既然这是陛下的旨意,自然是好的,只是,这是否不太合规矩?”

皇后去干国子监助教的活儿,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陆英便提醒了她:“钟大人。”

她和她年岁相仿,从前也曾交往,能说得上话。

再加上大家都是官场人,都这么熟了,没必要把话说太满。

经陆英提醒,钟祭酒又回过神来。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皇上说的话就是最大的规矩。

她要下跪,又被张薇拦住了。

“钟爱卿不必多礼,朕来也不过是随意看看,体察各位监生,也是为王朝的绵延考量。”

毕竟人才就是第一生产力啊!

钟祭酒也有些激动了。

慕容嘉算得上是她的得意门生之一,她原本就盼望着他能留下来,为荆楚发光发热,只是他的父亲对他寄予了厚望,有些事,他想为而不可为。

她虽然惋惜,但是也毫无办法。

现如今,终于有人成全了他。

而那个人竟然还是当今的陛下。

“陛下圣明!”

然后这位祭酒大人的好感度也跟着当当当地涨了几十个点。

张薇好感动。

你们都是大好人啊!

*

那厢,章雪承已经回到了国子监念书。

他的同窗各个都在围着他,问那些问不完的八卦。

无非就是皇上长的是什么样,昏君是不是真的很昏之类的话题。

另外就是问他为什么不接受侍寝。

要知道,那可是皇帝啊!

攀上了那得是多大的荣耀啊!可以福泽整个家族呢!

章雪承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算什么荣耀?以色侍昏君罢了,能得几时好?”

到时候史官给他狠狠地记上一笔,他还不得遗臭万年!

他的同窗无一不佩服他。

“雪承兄,你的境界如此之高,以后必得有一位绝世佳人来配你才情出众,圣洁高雅!”

那群男孩都在吹捧他圣洁,又有一个女孩发言了。

她在监学里和章雪承的成绩不分上下的优秀,只是处处和他较劲作对。

她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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