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金面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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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公孙立人倒下,血迹顺着刀刃而下,先是填满剑身上雕刻的‘青云’沟壑,再顺着纹路一路往下直抵剑尖,滴在黑色的泥土消失不见。

月色森森,困在‘梵天金罩’无法动弹的鸿熙老魔目睹全程,被这变故惊得竟是头也不疼了,大笑起来。

公孙立人已然没了意识,应如雪黛眉轻皱,取下他手上蓝色储物戒,翻找一番,确定月牙鼎在里,将其扔入袖袋,提着剑再往他心口刺去。

刚刚从背后刺的那剑,因为她站立的位置不是很好,刺的位置不太准,怕杀不死他,想再往心口上补几剑。

剑锋到他胸口,刚刺破公孙立人灰色的衣服,就感到剑锋底下有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阻止她的刺入。

不甘心就此放弃,凝神往握着黑色剑柄加大了力气,蓝色灵力从汇聚在手心向下压去,可无论如何,剑尖都不能往里面再刺入一毫。

“我说小娃娃,这不会是你的情郎吧,舍不得下手?哈哈哈————”

应如雪充耳不闻,加大灵力,继续往下刺,手心蓝光越发炫目。

“啧啧,你不行呀———不如你放了我,我帮你杀了他怎么样?”

“要是你不想他死得这么容易,那也简单,我鸿熙老魔多得是折磨人的法子……”

应如雪气馁,耳边是鸿熙老魔的碎碎念。

目光一转,往公孙立人另一侧胸口刺下,心口的位置显然是有什么屏障护着,换个地方刺刺看。

竟然真让她刺下去了,双目一亮,提着剑多刺了几刀。

刺完不过瘾,又准备往他脖子上抹两剑试试。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金光从公孙立人身上发出,剑锋被顶得弯曲,一下就断裂了去,金光将剑顶开之后向她撞来。

应如雪只来得及用灵力保护心脉,一下就被金光撞到树上,跌落在地,顿时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口中腥味四溢,一开口便是鲜血流出。

金光撞倒她后,升到公孙立人上方忽而显出一张人脸来。

人脸不怒而威,长须鬓发,怒目而视。

“何人伤我徒孙!”

声音响如洪钟,震得人脑瓜子嗡嗡响,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强大如山倒而来的威压。

一旁的鸿熙老魔在那金光显现的那一刻就止了笑,面色一变,匍匐在地不言语。

躺在地上的应如雪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不甘心地看着那个金色人脸。

就差一点点。

紧握着拳头,手指绷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鲜血缓缓顺着伤口流出。

心里止不住的恼恨。

人脸目光如炬,像是真人般扫过应如雪和一旁的鸿熙老魔,他先是看了看应如雪,不过片刻就略了过去。

“魔修?但敢伤我徒孙!”

金面人脸话音一落,直冲‘梵天金罩’而去,在他靠近那一瞬,金罩疯狂地转动起来,鸿熙老魔连话都来不及说便被突然増大的梵音轰鸣在地。

“不……”

他挣扎着,血红的双眼死盯着应如雪,还欲说些什么,金色人脸一手对着金罩一抓,鸿熙老魔彻底趴在地上,面目扭曲。

应如雪也没想到情势往这个方向转变,一时间因为被金光撞得厉害起不来身,干脆躺着看金色人脸对鸿熙老魔施虐。

这个人脸,大概是什么人在公孙立人身上留下的一道分身。

垂眸暗想,见老魔毫无反抗之力,心中隐隐发冷,有个猜想。

据凤游所说,鸿熙老魔的实力至少是炼虚,哪怕是在“梵天金罩”这等宝物的限制下,公孙立人也不能拿他做何。

可这个分身却能对鸿熙魔修随意拿捏,也就是说那人实力至少合体期之上,甚至……大乘期。

而据她所知,玄雾宗那位闭关老祖就是修仙界唯二的大乘期修士。

倒吸一口凉气,长长的睫毛因为骇人的猜想轻轻颤抖,手指紧握,凝气屏神,不敢露出分毫不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分身把鸿熙老魔认成伤害公孙立人的凶手,但这对她是好事,只能静静地捱着这段提心吊胆的时间,寄希望于那位大乘分身不要注意到自己。

那个金面人脸暴虐一顿鸿熙老魔,直到鸿熙老魔气若悬丝,面色方好了点,金眼一转,大概还是觉得徒孙命重要,收了‘梵天金罩’回到公孙立人身边。

金面人脸手一挥,凭空出现一个白色气漩,接着公孙立人的身体向着漩涡处飞去,直至吞没不见。

应如雪虽然有心杀了他,此刻也得眼睁睁看着公孙立人被救走。

金面人脸见公孙立人的身影完全被传送走,手一挥,身形开始变淡。

眼看金面人脸就要离去,应如雪紧绷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一点,僵硬的躯体终于支撑不住,被抑制的疼痛汹涌着席卷全身,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又怕引起金面人脸的注意赶忙止了声。

细小又轻微的声响,如同蚊子振翅却还是让金面人脸抬眼看了一眼。

金面人脸面无表情,应如雪的轻呼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或者说他根本没把这个筑基三层的女修看在眼里。

抬起的眼眸又缓缓垂了下去,金色的瞳孔映入一截断裂的剑身,上面隐约刻了什么字,本无稀奇,可上面的血迹似乎与自己有什么关联般,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咦?”

金面人脸忽而睁大了双眼,快要消散的身影冲着应如雪扑过来。

应如雪咬牙抬手抵挡,那人脸不过向前冲了半步,愤怒的表情随着金光消散。

顷刻,了无踪影。

胸口起伏不定,金面人脸消失后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只觉得胸口疼,头也疼,手也疼,身上无一不疼,轻轻一动,身子像是被拆散架般。

忍着疼站起来,一步一趔趄走到鸿熙老魔面前,俯身查看,不见呼吸,心跳全无,面如死灰。

再用灵力探查一番,也是毫无生机。

金面人脸把他杀死了。

收回灵力,刚刚缓和了一点的心脏一下又掉入冰窟,心悸不已。

还好,还好那个分身把鸿熙老魔当成了害公孙立人的凶手,侥幸逃过一劫,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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