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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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渊并未反驳,多年来他布置在大虞上下的暗线已如蛛网一般铺开,任何丝弦的震动,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他手中。

一月前,冀州发生异动时,他便已经得到消息。

“好了,到此为止。”谢樽敛眸,衣袖在风中轻扬。

“这最后一段路便由你自己走了,就此别过。”

陆景渊看着谢樽,没再多说什么,只问道:“你可还会再来岳阳?”

“若有闲暇。”谢樽模糊答道。

“好。”陆景渊应了一声,从行囊中拿出了一串坠子。

见状谢樽看了过去,那坠子极小,上乘的白玉被雕琢程一只雪团似的小兔子,兔子眉心有一簇火苗般的印记。

小兔子躺在陆景渊手心里,十分惹人怜爱。

不知为何,谢樽觉得这兔子和陆景渊有些莫名相像,二者分明应是无半点相似才对。

在谢樽的目光下,陆景渊手一用力,扯下了坠子下的一条穗子。

“以此为证。”

谢樽看了看手中橙红色的穗子,一阵无语。

“行,告辞,保重。”平日里看不出来,这人竟这般抠门。

道了别,谢樽便往城中走去,买些东西就该往回赶了,已近深秋,他得赶在冬至前回到玉印塔。

谢樽走后,陆景渊又在原地站了许久,到了日暮时分,四周一片沉寂,只余风叶声。

那个陶炉被谢樽留在原地,孤零零地蹲坐在草丛里。

天边忽然传来一阵雁鸣,唤回了陆景渊的思绪,兔子握得太久,陆景渊的掌心已经被硌出了几道红痕,他轻轻点了点小兔子的头,把它收回了行囊。

乘着尚有一线天光,陆景渊上前收起了将要隐没在黑暗中的陶炉,轻声道:

“你可算立了大功。”

岳阳书院。

君山北临水处便是应无忧的居所,名松鹤枕流,玲珑雅致,堂上竹木屏风之后,烛影深深,墨香清幽。

应无忧出身庶族,已至不惑之年,师从已逝的大儒徐行之,名满天下,教授陆景渊已有十年之久。

门前传来三声短促的敲击声,应无忧敛眸将笔放下,起身道:

“臣应无忧,参见太子殿下。”

“先生不必多礼。”

陆景渊推门而入,身上带着夜间的寒露气息。身后跟着薛寒把门关上,守在了院子四周。

桌案上煮了壶茶,陆景渊和应无忧相对而坐,茶雾袅袅。

“殿下可知如今是何形势?”

“人情秋草,星离云散。”随着陆擎洲皇位的日益稳固,这些日子里追随他的人已经日益星散,暗中向各方打听的人也逐渐减少。

“那殿下以为如何?”

“先生应知,我无意问鼎天下,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求一自由安宁而已,众人离散于我而言是件好事。”陆景渊淡淡道。

离散的棋子并不重要,需要之时可轻易取回,善为天下者,自能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

“况且世事星移,如今并非你我的时代,不必强求,待到荣枯轮转,自有东风可乘,先生何必着急。”

“棋局才刚刚摆开,而我与他的博弈,还尚未开始。”

“世人所求多为名利,如今可靠的追随者们若是知道了殿下如今想法,恐怕就要另寻明主了。”应无忧笑道。

“先生所言甚是,但如今此事知者寥寥不是吗?”

陆景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汤入口醇香厚重,是他去年送来的那罐。

“说来,先生从前与我说过,有平天下之志,如今却因我偏居一隅。”陆景渊说着,抬眼对上了应无忧的眼眸。

若是没有此番意外,陆景渊多年之后登基为皇,应无忧便是帝师,位极人臣指日可待。

“先生心中可有怨?”陆景渊淡淡问道,眼神似乎并未放在应无忧身上。

“凤凰非梧桐不栖,而臣始终相信,殿下必然会成长为参天巨树。”

“若是说怨,殿下可不能这么开臣的玩笑。”

应无忧没有否认前者,他不像自己的老师徐行之一样淡泊清高,他有古之圣贤的济世之心,但他也深知,再好的治世之道,若无权力,终究只是纸上空谈。

他追随陆景渊也不仅仅是因为往昔情谊,他相信陆景渊会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即使不是现在。

“多年过去,先生还是没变过。”陆景渊知道应无忧在想什么,一身沉默压迫的气势散去,轻声笑道。

“哈哈哈哈,臣的性格,殿下再清楚不过。”

“听说殿下这次计划出了些意外,遇上了个神秘人?”应无忧转开了话题。

“嗯,是个能人。至于他的目的……”陆景渊目光闪烁,停顿了一下才又道,“说来也巧,在这方面,他倒是和先生出奇得相似。”

“哦?那臣倒十分想结识一番。”

“若有缘。”陆景渊道。

他已经埋下了种子,只需静待萌发即可,陆擎洲一直在派人找他,他想要求一隅安身,尽掌天下事,棋子自是越多越好。

既然谢怀清与从前那些幕僚臣下并无不同,那便用同样的手段就好。

“殿下收拢人心的手段,臣从不怀疑。”应无忧笑着道。

洞庭书院中前来求学者如过江之鲫,书院中多出一个学子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陆景渊化名陆渊渟融入新来的学子之中,没惊起一点波澜。

……

离开岳阳后,谢樽一路北上,没有带着陆景渊,谢樽并未绕路,直接去了荆州,荆州上下的戒严已经解除,但仍然可以时时见到玄焰军的轻骑在四处搜寻,听说是那位玄焰军的年轻将领在找什么人。

不过这些昭文之变遗留下的风风雨雨已经与他没什么关系了,将陆景渊送到岳阳后,他便一路顺畅。

转眼便要立冬,道旁的木叶不复金秋,已然颓败尽显。

谢樽依旧如数月前一样,背着他烂破布包着的剑,在官道上缓缓行进,这北上路途,他并未直奔玉印塔,只像是闲游,在汉江上下溜达。

他被人跟上了,对方手段高明,并未留下什么痕迹,但他就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会有一种浅淡如水的气息出现。

距离离开岳阳已近一月,谢樽不想再这么耽搁下去,叶安还在玉印塔中等他,虽然他捉不到这人,但对方真的想要跟上他也并非易事。

谢樽向远处眺望,已经可以隐隐看到秦岭的群峰,待进入秦岭,草木掩映之下,希望对方还可以像这般轻松。

岳阳书院

“殿下,沉玉大人传来消息,那人已经进入南阳。”薛寒道。

陆景渊看着手中的松鹤图,一言未发。

这是应无忧新送来的,在士林之中,应无忧的丹青一稿难求。

一月有余才到南阳,谢怀清没有赶路,要么就是有其他原因,要么就是已经发现了沉玉,跟踪一事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让他回来吧,这件事让京畿的暗线多多注意便好。”

“是。”

薛寒走后,陆景渊突然想起了那个雕着锦鲤的小陶炉,正好今日还没燃香,便用那个吧。

陶炉被陆景渊带回来后就一直放在角落无人问津,直到今天才被拿出来放在了桌案上。

陆景渊打开陶炉,准备清理灰烬的手一顿。

陶炉内,张纸条赫然躺在炉中,上面明晃晃写着四个笔锋锋利的小字

——愿者上钩。

陆景渊看着这张纸条,棋盘对面的阴影处,似乎有人正手执棋子,脸上挂着一抹淡笑,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谢怀清发现了,这陶炉是他故意留下的。

陆景渊嘴角微勾,心情莫名好了起来,陆景渊把纸条收好,清理了陶炉,慢条斯理地点上了新香。

远在玉印塔的谢樽可没有这种好心情。

玉印山上已经下了初雪,薄雪如纱,为群山镀上一层霜白,谢樽下山时尚是暮春,转眼又要新年。

谢樽站在塔前,久久未有动作,他这一路想了许多应对叶安的法子,但那些理由在此时都如潮水般退去,他犯了叶安的大忌,不论是什么狂风骤雨都该受着。

但是……谢樽环视四周。

奉君怎么不在,若是它在,好歹有一狼可以为他分担一二。

“站那等我去请你?”

叶安的声音从塔中传来,谢樽摸了摸鼻子,推门而入。

“师父。”谢樽低头道,余光瞥见奉君正趴在叶安旁边,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自觉跪在身前的谢樽,虽然眼看着是一副乖顺的样子,但叶安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的准备。

叶安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力,他只希望谢樽一生平安,不要参与到那些天下的波诡云谲之中,但是谢樽即使已经尝过一次苦果,仍然一意孤行。

当年他为谢樽算的那一卦,似乎不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一切还是按部就班地前进着。

叶安闭上眼,不欲多言。

“我已经在玉印塔周围设了阵法,这几年,就留在这潜心修习吧。”

谢樽有些讶异,沉默了一会才应道:

“是。”

出门前,谢樽抓着门框,到了嘴边的话犹豫了很久,仍然很难出口。

叶安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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