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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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絮原是化了一道直飞入鬓的长眉,此刻又挑了眼睛看人,先前那股娇憨气息竟都消散了。下首的妃嫔们皆不敢言语,有几人朝卫灵儿投去怜悯的眼光,却都畏惧着陈皇后的一股疯劲儿,竟然连悄声议论的人都无。

卫灵儿反而像是未明白陈絮的意有所指,而是自斟自饮起来。明华池畔安静极了,一阵风刮过带的垂下的帐闱上系着的四角宫铃丁零当啷的响。

再看刘韫,她不紧不慢的理着袍袖,唇角反而扬了上来,似是并未恼怒,“本宫听闻先前张使君从西域回来时,大宛国贡了一队西域舞姬,进了乐府约有月余,想来皇后说的可是这些舞姬?“

说着,她扫了一眼立在荷露身后的乐师舞姬们,手捻着巾帕虚虚的掩唇轻笑,“皇后身边的人倒是越发的不得力,既然想给众人一观鼓舞,怎的反而请了一群旧人来?”

荷露闻言,朝刘韫福了福身,“殿下,我们娘娘并非此意。”她还想说话,却被刘韫笑眯眯的打断,“哦?那你们娘娘是什么意思?”

眼见气氛逐渐胶着,贤妃是第一个忍不住开口相劝的。她人如其讳,甚静甚淑。虽颜色稍逊于陈絮,但同刘景也算琴瑟和鸣,与刘韫的关系也很不错。

“娘娘,妾也有所闻,对那西域舞班很是好奇,不如趁着今儿殿下也在,人又齐全,去请那群人过来给我们开眼。”

陈絮却冷笑道,“唐静淑,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贤妃微怔,被陈絮当众挂脸,她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一瞬便红了眼圈,强忍着羞恼道,“是妹妹一时激动,忘了礼数。”

“也是,你父虽是将军,也算是军功赫赫,只是早早儿死在了关西战场上。”陈絮盯着她,轻嗤道,“想来教导你礼仪的时候也不过一两年罢?余下的孤儿老母,哦,老母也随着你那爹去了。也难为你出身将门,却只占了个女字。”

唐静淑白净的鹅蛋脸瞬时涨红,她气的攥紧了手,周身颤抖。她一向温润柔婉,鲜少有这样难堪之时。陈絮乐得看她出丑,得意洋洋的瞥她,谁知下一瞬唐静淑便一字一句道,“是妾多言,妾幼时不得父母教管,不比皇后娘娘能跟在宁安郡主身边教养,幸得先皇和先皇后怜惜,便被养在了先皇后膝下。”

她面上挂着淡笑,眼角略红,似是沁着泪光,“想来,妾自是不如皇后淑慎宽厚的。”

陈絮微愣,她只顾着嘴快全然未想到这茬。而今被唐静淑当着刘韫的面反将了一军,忙道,“本宫何尝有过此意,你莫要血口喷人!”

刘韫皱起眉头,她隐隐发怒,“皇后此言有失,贤妃之父唐将军为国捐躯,唐夫人身为女将尚处夫婿亲儿丧期依然披甲上阵,满门忠烈。贤妃是唯余的血脉,更是自小便跟在先皇后身边长养。”

刘韫的目光落在陈絮身上,“如论满宫妃嫔,贤妃是最礼数周全不过的,怎的到了皇后嘴里以身殉国的唐将军,愤恨而亡的唐夫人反而成了你讥讽她的因由?”她轻摇纨扇,眼神未曾离开陈絮半寸,“遑论贤妃只是顺着本宫的话接了两句,便也论起配不配来,那这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能同本宫讲话了。”

话音落下,陈絮脸上一红一白。她虽有不忿,却还是勉强道,“是本宫一时口不择言了。”

唐静淑得了刘韫撑腰,勉强压下心中难过,朝她感激一笑。刘韫扬了扬唇角,自知唐静淑被陈絮当众挤兑有自己的原因,也多了几分歉疚。

这样一番闹过,陈絮没了心思折腾,又自知被捏了把柄在刘韫手里,只好笑道,“罢,且看歌舞罢,若非贤妃妹妹提起本宫都险些忘了长姊还未曾看过这班西域舞姬。”

话音刚落,她见荷露还呆呆的站在那儿,眉心一皱,喉腔里都带了丝怒意,“你这笨蹄子,使唤你带人过来都能带错,还不快去作活儿?在这儿杵着等本宫的骂吗?”

荷露忙忙的退下了,顺带着一班莫名挨骂的乐师舞姬也跟着退下了。陈絮身子凑前,捻起一颗葡萄,边剥皮边道,“荷露这丫头,忒笨了些,扰了长姊的兴致委实该骂。”说着,她欲要把剥好皮的绿瓤葡萄递给刘韫。

刘韫抬眼看她,本不想接,但终究因她是皇后,不好扫了她的面子。她笑道,“难为皇后了。”

见她吞了葡萄,陈絮拿着湿帕子擦了擦手,“即吃了我的葡萄,长姊便莫要生我的气了。”刘韫兀自斟茶自饮,“不敢生皇后的气。”

“只有一事,还需长姊帮我个忙。”陈絮忽然软了语气,耷拉着眉梢看她。刘韫大概猜到她欲说什么,她本不打算管后宫这些琐事,因为本就统统与她无关。便只一杯杯的饮茶,噙着笑道,“何事?”

陈絮并未察觉刘韫的不耐,而是一面套的腕上的手镯当啷响一面道,“陛下,陛下最近很是恼我。”

她打量着刘韫的神色,见她还是那副没大表情的模样,又道,“先前我同陛下有事,都是劳烦长姊帮忙说和,不知这次。”她声音拉长,心里有些没底。

饶是陈絮这般娇纵,不懂与人交际的人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和刘景成婚也算久,却好似磨合不完一样。她自是喜欢刘景的,毕竟他少年英才未来前途无量,生的俊朗人又温柔。但陈絮也早知道刘景不喜她,娶她纯粹是碍着先皇和先皇后的意思。

至于先皇和先皇后为什么非陈絮为刘景的妻不可,便是因为她的母亲宁安郡主。宁安郡主的丈夫当年因救驾而亡,临死前求了个旨意,替自己的独女陈絮求一个嫁给刘景当妻子的旨意。

陈絮心里本就发虚,忽地对上刘韫的目光竟没来由的一抖,险些把手上三四个镯子套出去,勒得腕子生疼。

“皇后同陛下的事,只怕我不便插手罢。”正如她所想,刘韫并未接下这话,而是眼神一飘,飘到了走来的荷露身上。

“说起来,先前张使君来平阳小住,同我描述起胡姬多爱腰间坠宝饰铃铛,头上用包头缚住,垂下长长薄薄的纱来。她们又喜爱胡旋舞,不住的旋转之间金光灿烂很是夺目。先前还不觉得如何,现下见了这群舞姬才方觉得果然不一般。”

刘韫的目光一转,又递回给陈絮,“怪道皇后方才说陛下被这群西域舞姬绊住脚,饶是我见了这些新鲜装扮都忍不住细细端详打量。”

陈絮根本不好发作,她刚才因了这事儿说错了话,莫名的诋毁了先皇后已是如芒刺背。而今听着刘韫这样谈笑,也只好干笑几声附和点头。

得了准许,场上便响起热烈的丝竹胡琴之声,混着澎湃的鼓点,一队丰腴饱满的胡姬袅娜的踏步作舞。

再看卫灵儿,她自是听出陈皇后方才之意是为了羞辱自己。借着众人一同推杯换盏的缘故,她才好好的打量了皇后一番。

待又听了刘韫三言两语伙同贤妃一起呛了陈絮一番,心中也不由的对皇后多了一份评价,不过是个颇天真娇气的人罢了,只是实在不适合身在宫闱。

可惜偏偏还身处高位,又不懂经营,把本就高处不胜寒的皇后之位硬生生的弄成了无宠无敬的地步。或许出自同为女子的缘故,也能知晓她心中苦闷,便也对她没来由的生出几分怜悯来。

刘韫的心里对待陈絮,则更为复杂些。她一边同她闲聊,听陈絮断断续续的讲着深宫孤寂,话里话外都期盼她能再帮她说和一次。可没一会儿又有话来挑刘韫的理,埋怨她千不该万不该送人给刘景,这样满刘景的愿却煞她的风景。

因着这些激烈的转变和话外音,刘韫心中也由歉疚怜悯到不耐烦闷,再到也思考起要不要应承起刘景想要挪坟的意思,直至最后的绝望和漠然。

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刘韫知道是深宫囚了她,囚的她神经质起来。但当初,刘景也曾找过陈絮,直言希望她同他一起去找父皇母后毁了这桩婚,定然为她找一门顶好顶好的郎婿。到时只把她认作亲妹,自己为她撑腰,若还不行他甚至愿意拿自己的银钱为她添一车嫁妆。

便是这样,陈絮也坚持不退婚,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刘景。到最后,刘景没辙,只好托付刘韫做个证,他三令五申的告知陈絮自己定然不会爱她宠她,至多是给她一个身份一个地位,叫她富贵一生便也罢了。

陈絮却是抱着成婚后刘景便会爱上自己的心思嫁进来的,她看中了刘景的皮囊,认为自己的皮囊也会让刘景深爱。可谁知,刘景要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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