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挨打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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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落月看向不远处的动静，只见几名家仆已经将姜葑救了上来，此刻，照顾姜葑的那些丫鬟婆子们也都寻了过来，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姜葑，哭喊声此起彼伏，似是姜葑人还没醒过来。

姜落月见状，不由走了过去，伸手拨开那些丫鬟婆子，一眼瞧见姜葑躺在地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姜落月心里猛地一跳，暗道不会真出事了吧。

她连忙蹲下身子探了探姜葑的鼻息和脖子，尚还有气息和脉搏，她正要出声让人去找大夫来，不料这时，她的衣衫猛地被人向后拽扯，还没等她站稳看清是谁，顿觉左侧脸颊一刹那间火辣辣地疼痛。

姜落月才刚落过水，又在猝不及防间被人打了一巴掌，她只觉脑袋此刻有些昏沉，整个人退后好几步，险些站立不稳，幸得有沈慕在身后扶住她肩膀，她才不至于狼狈地倒在地上。

“小心。”沈慕眼眸望着她脸颊处的红肿，声音微沉。

姜落月缓过劲儿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即一把将他推开，勉强支撑着身子，看着此刻正抱着姜葑身子哭天抹泪的林云容。

姜落月一步一步走近林云容，周围的丫鬟婆子看见，生怕她对主母不利，纷纷拦在主母身前，警惕地望着这位姜家大小姐。

阿雾见对方人多势众，怕小姐吃亏，连忙伸手拉住小姐，不肯让她再上前去，满脸带泪劝道：“小姐....咱们先回吧。”

姜落月眼眸仍旧看向林云容，一字一句道：“林云容，你竟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

林云容将儿子抱在怀里，站起身朝着姜落月怒吼道：“你有什么可以直接冲我来，你要是害我儿子，我就跟你没完！你最好盼着我的葑儿一点事都没有！”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他了？”姜落月冷冷道。

“好啊，还不承认？等老爷回来了，我定要让老爷为葑儿做主，姜落月，咱们走着瞧！”林云容没敢多耽搁，放下一句狠话后，便急急忙忙抱着儿子折回了主院。

姜落月衣衫尽湿，站在原地，时不时有下人的异样目光投射过来，似乎暗含指责之意。

或许她们都同林云容一样，认为她要害姜葑。

毕竟谁都知道，她姜落月和林云容素来积怨已深，水火不容，又怎会好心去救她的儿子？

“小姐，她不感激你就罢了，竟还敢动手打你，早知道刚才就该当看不见。”阿雾哽咽哭着，也不管这话，但凡让别人听到，将她这丫头发配出府都绰绰有余。

可她实在气不过，就是替小姐觉得委屈。

“我这不就是吃饱了撑的。”姜落月冷哼一声，也骂起自己多管闲事来，浑身的湿意已经冷得让她说话都有点哆嗦。

沈慕这时上前，让阿雾先扶她回去，他去请大夫来。

姜落月抬头看他一眼，抿着唇没说话，跟着阿雾离开。

玉清院里，姜落月简单清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此刻正躺在床上，听着一旁的阿雾仍在气愤不已地控诉着刚才的一幕。

“那些下人，全都只顾着救小少爷，要不是沈护卫及时出现，小姐您可真就危险了！”

姜落月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有气无力道：“行了，你已经重复很多遍了。”

阿雾努努嘴，见小姐不耐烦听，只好闭了嘴。

这时，沈慕带着大夫来了，大夫进屋给姜落月把脉后，开了个方子嘱咐阿雾道：“这药尽快去熬了给小姐喝下，以免寒气入体伤了身。”

阿雾一听，连忙取过方子，出去抓药熬药去了。

大夫一走，屋里只剩下姜落月一人，她感到有点渴了，想要下床去倒杯水喝。不料刚把鞋穿好，甫一抬头，就见一人走了过来，站到她跟前，像是未卜先知一样，他的手上正好端着一杯水递了过来。

“你怎么进来了？”姜落月没好气道。

他一个男子，怎能随随便便进她里屋来！万一她此刻衣衫不整呢！

念及此，姜落月理了理身上仅着的一件轻薄单衣。

沈慕回道：“阿雾托我暂时看顾你。”

姜落月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倒是接过他手里的水一饮而尽，却因喝得急了些，猛地被水呛住，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慕站立一旁，看着她整张小脸咳得涨红，本就肿胀未消的左脸此刻更是红得明显，一头柔顺的乌发披散在她肩头，仿佛一朵娇花刚经历了狂风暴雨的摧残，显得格外脆弱不堪。

姜落月彻底缓过这一阵咳嗽，人也消停了不少，也不折腾了。

她重新躺回床上，伸手抚着自己的胸口顺气，好让自己舒服一些，浑将旁边站着的人，当成了透明人一样。

不料这透明人，却胆子愈来愈大，竟敢坐到她的床边！

“你做什么？别以为你刚才救了我，我就会对你容忍。”姜落月立即坐起身来，喘着气大叫道。

沈慕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手指沾染了一点瓶子里的药膏，这才抬头看向她，轻声道：“你的脸需要上药，会好得快些。”

“不用你，等阿雾回来再上。”姜落月见他作势要给她上药，连忙说道。

沈慕伸到半途的手指停住，眼眸看着她，低声道：“我会动作轻点。”

“嗯？”姜落月一头雾水，却见面前这人不听她话，已经将药涂到她的左脸上。

药膏冰冰凉凉的，姜落月觉得脸上的灼热瞬间消去不少，这药倒是真挺有效果，本还想发作的脾气，最终也生生忍了下来，不免破例一回让他给她涂药。

反正现在她想阻止，也不能了。姜落月心里暗想，这人还是欠收拾，这规矩以后必须给他立下来！

沈慕一边涂药，一边侧眸看她，见她安静了下来，瞪着他一副要怒不怒的模样，竟让他瞧出几分委屈可怜来，不免心里一软，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嘶。”姜落月突然叫了一声，秀眉蹙起，狠狠打了沈慕手背一下，嚷嚷道：“你弄疼我了。”

沈慕仔细看去，见是左脸贴近鬓角的地方有一处细小破皮，应该是被林氏那指甲划破的，药膏一浸入伤口，这才惹得她感到不适。

沈慕道：“破皮了。”

姜落月一听，立马紧张起来，着急问道：“脸上不会留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