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本宫亲自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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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选秀之日,宋沐晚亲登主位主持选秀事宜,即将开场之际,淑妃也前来了,

淑妃几步上前:“皇后娘娘安。”语罢她坐到了下方首座。

宋沐晚示意开场,这时淑妃转了身,盈盈带笑:“皇后娘娘,今年这秀女着实个个出挑。”

“您瞧最右边那位,生得多水灵。”

被点到的秀女面上浮了层薄红,头低了几分。

宋沐晚向淑妃微笑颌首,而后示意秀女一个个上前来,她心中有自己的打算,萧彻并未在选秀之事上做过多要求,他大意是全权交予她来办。

宋沐晚的视线温和,她笑问了些问题,而后根据回答来估计对方的性情。

“确如淑妃所说,这位妹妹生得确实水灵。”

这会上前的正是刚才淑妃所指的秀女。

这位秀女名唤江芷,生得身形纤细,肤如凝脂,白皙面上覆着薄红,隐约带着几分羞涩,明眸皓齿,整个人如同仙子般楚楚动人。

宋沐晚望着眼前能够摄人心魂的美人,她开口示意眼前人再上前几步,

“江芷,上前几步。”

被皇后娘娘点名的江芷带着怯抬起了头,柳叶弯眉,双眼如含秋水。

这羸弱的美人模样让宋沐晚想到了白舒宜,

眼前这位绝色佳人竟然与白舒宜有三四分相似之处。

只不过白舒宜的美更为柔弱,眼前这位美人的美更为空灵。

待到选秀结束之际,宋沐晚选出了三位新人,分别是傅贵人,江才人和云才人。

“皇后娘娘,方才那位江才人生得着实出挑,更稀罕的是,她竟生得同白贵人有几分相似。”

淑妃跟在了皇后娘娘身边,她心里不痛快,也势必要让皇后也跟着不痛快。

淑妃继续道:“皇后娘娘,这江才人日后定会十分得圣上欢心。”

“届时如臣妾这般的旧人,还如何能讨得圣上几分怜?”

宋沐晚纠正淑妃所说的话:“淑妃,不管是新人,还是旧人,圣上都会顾惜的,你不必如此自贬。”

“皇后娘娘当真大度。”

淑妃有意提及“旧人”二字,不是为了贬自己,她是想刺激宋沐晚,毕竟宋沐晚才真正算得上是圣上身边的旧人。

淑妃的话被皇后堵了回来,淑妃陡然间失了兴致,行过礼后便寻了由头离开了。

——

宋沐晚在选秀结束之后便前往乾明殿,乾明殿内,圣上坐于主位,正在批阅奏折,

太监德清守在门前,见皇后娘娘前来立刻前去通报圣上,

宋沐晚得到允许后方才如殿,入殿后,宋沐晚见萧彻伏身案几间,她有意放轻脚步,

“如何了?”

宋沐晚听见萧彻的询问,她带着得体的笑道:“圣上,选秀已经结束了。”

“圣上,臣妾按照您的指示,最高的那位封了贵人,其余两位则是才人。”

宋沐晚上前几步,她还有事情询问:“圣上,臣妾想来问问该如何安排那三位新进宫妹妹的住处。”

居于主位的帝王搁下手中朱笔,侧身道:“这种事情,你做主即可。”

宋沐晚来到案几旁,小心包裹起墨条研墨,动作间,她侧着眸子道:“圣上,臣妾听闻白贵人与您起了争执,心下担忧,所以想来询问圣上具体的情况。”

此言一出,宋沐晚敏锐地感觉到空气滞了一瞬,

宋沐晚不动声色地安抚萧彻:“圣上,白贵人还在孕期,情绪难免敏感易波动,圣上多担待着些。”

“不论何人在孕期都如此模样?”萧彻反问了句。

宋沐晚猝不及防地迎上眼前男子探过来的冷沉视线,

她轻抿唇道:“圣上,这每个女子的性情皆不相同,那在孕期的反应也会截然不同。”

“白贵人出身矜贵,自小受千恩万宠,而女子怀孕本就辛苦,如此一来,白贵人便难忍了些。”宋沐晚站在白舒宜的角度,极力为其着想。

“行了,你不必为她说话了。”萧彻闭眸,抬手摁了摁眉心处。

萧彻这几日在翻查陈年旧案的同时,还要操心边远地区的灾情,不可谓不辛苦。

宋沐晚贤惠地上前,手心抚上了萧彻的额迹,她轻柔地用力,力道恰到好处,

她感受到萧彻紧绷着的身躯渐渐放松了下来,

香炉中升起宁神香,午间的日光从窗间探入,二人的影子模糊地缠绕在一起,

良久,

萧彻睁开眼,黑沉的眸子逡巡过为他揉捏额迹的宋沐晚,

宋沐晚清润的眸子正对上萧彻探过来的视线,她柔声道:“圣上,现在可解几分乏了?”

萧彻无声轻颌首。

宋沐晚含着浅笑:“圣上为白贵人父兄翻案,也不要过于劳累,白贵人是能体会到您的苦心的。”

“您要以自己的龙体为重才是。”

不知不觉,宋沐晚在乾明殿内陪着萧彻坐了一下午,只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萧彻一人居于主位批折子,而宋沐晚则在一旁研墨,或看些书册打发时间。

落日余晖洒在了地面上,宋沐晚打外瞧了一眼,天色渐暗了,太监德清从外间进来点燃烛芯,一时间,殿内燃起了暖黄色的光。

在殿内的暖黄光晕中,宋沐晚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候外间传来了通报,

“大皇子求见。”

宋沐晚起身的动作停了一瞬,一旁的萧彻好像现在才注意到宋沐晚要离开,他扬声道:“皇后,大皇子正好前来,你也再留一下。”

宋沐晚颌首。

下了学的萧子才满面热汗,他的眼中满是兴奋,今日武学课上他得了老师的夸赞,难掩内心喜悦的萧子才将事情一一诉说给父皇听。

“父皇,儿臣得了武学课上的头筹……”萧子才话语不断。

宋沐晚静静站在一旁听着大皇子向他的父皇报喜,

等待大皇子萧子才将喜悦事一一尽数后,他似这才注意到父皇身边的母后,他躬身:“儿臣给母后请安。”

“大皇子不必多礼。”宋沐晚温声回道。

大皇子?

大皇子萧子才有些怔愣,他这位母后从前从不唤他大皇子,而是唤子才。

眼前母子有礼的场景落入萧彻眼中,他颇感欣慰,大皇子萧子才是惜妃之子,可惜惜妃早逝,无法抚养大皇子长大成人,这时候抚育大皇子的责任便落在了沐晚身上,她这位正室也不负他所托,精心照料皇子,令他欣慰。

现在时间尚早,萧彻起了几分兴致,简单地小考了大皇子几句,良久,萧彻收回目光,淡淡道:“大皇子用功是好事,日后继续保持。”

未能对答如流的大皇子萧子才低头咬唇,眸底闪过丝落寞,坚定道:“请父皇放心,儿臣身为长子,定当勤勉于功课,日后一定会做好弟弟妹妹们的榜样。”

话音落,一旁的太监德清听着心下有几分不对味,虽说大皇子是圣上的长子,但做榜样这种事情还应交予嫡子才是。

德清不动声色地垂首,如今大皇子养在皇后膝下,皇后又滑了胎,难保皇后不会对大皇子动几分心思。

大皇子一番陈情,宋沐晚率先笑道:“圣上,大皇子尚年幼,路还长着,往后宫中添了皇子,他们可以互相切磋,互相进步。”

皇子们可以互相切磋,互相进步,而不是让大皇子做榜样。

萧彻唤大皇子上前,淡声嘱咐:“如你母后所说,你尚且年幼,尚有诸多不足之处,你要多虚心请教,可懂?”

圣上的语气虽淡,但其间的威严不减。

大皇子萧子才半晌才讷讷开口道:“谨遵父皇教诲。”

萧彻不再看向大皇子,他侧目:“皇后,日后对大皇子的课业要多加上心。”

宋沐晚颌首应“是”,而后携大皇子离殿。

阖殿安静下来,

太监德清十分有眼色地为圣上斟茶:“圣上,您请用。”

坐于高位之人不紧不慢地用茶盖拂去茶沫,浅饮口后方才淡声问道:“大皇子的武师是何人?”

太监德清应声:“圣上,大皇子的武师是惜妃娘娘的亲兄长。”

惜妃娘娘是大皇子逝去的生母。

听闻德清的回答,萧彻不动声色地微拧眉:“今日的武试也是他一手操办?”

太监德清开口道:“圣上,今日的武试正是此人亲自操办。大皇子今日在武试中拔得头筹,想来那武师功不可没,圣上可是要赏那武师?”

萧彻睥过去一眼,德清忽地背后一冷,他似是说错了话。

“去查,大皇子当真拔得了头筹?”

德清闻言一愣,下一瞬,他反应过来了,大皇子并不肖似圣上,他资质平庸,功课一向不出挑,今个儿突然拔得了头筹,当真是个稀罕事。

——

踏出乾明殿,宋沐晚同大皇子萧子才回到了清和宫,

大皇子萧子才恭敬行礼:“母后,今日儿臣在武试中拔得头筹,您可欢喜?”

宋沐晚望着萧子才,这个她亲手带了近两年之久的孩童,过了一会儿,宋沐晚温声道:“大皇子用功是好事,得了好成绩更是好事。”

“大皇子,你当继续保持谦逊之心以期待日后能够更进一步。”宋沐晚语重心长。

随即宋沐晚带着深意地看了眼照顾大皇子的太监小全子,她叮嘱:“你当尽力侍奉好大皇子,大皇子来日学业有成,本宫少不得予你奖赏。”

小全子喜上眉梢,跪地示忠心:“奴才谨遵娘娘的吩咐,奴才定当竭尽全力照顾大皇子。”

小全子表忠心跪地良久,迟迟等不来皇后娘娘叫平身,夜间晚风吹过来,他的膝盖都有些酸麻的时候,小全子出了层虚汗,

这时宋沐晚才让人起了身,宋沐晚转身留下句话:“小全子,下去领二十板子。”

此言一出,大皇子率先变了脸色,笑话,小全子是舅父为他安排之人,岂容一个外人随意打骂,

大皇子萧子才不悦:“母后,您这是何意,小全子伴儿臣左右,对儿臣忠心耿耿,您为何要责他?”

宋沐晚顿了脚步;“大皇子,本宫虽非你生母,但对你有教养之责,今日之事本宫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来日,你若是再犯这类错,圣上可会不与你计较?”

萧子才不忿:“儿臣何错之有?”

宋沐晚问:“你当真在武试中拔得了头筹?”

宋沐晚问得直接,利索地扯下遮羞布。

见萧子才不语,宋沐晚继续道:“何人撺掇你舞弊?”

这会儿萧子才反应极快:“无人撺掇。”

“是么?”这二字落得轻飘飘,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风雨欲来之势。

宋沐晚冷了神色:“大皇子,本宫再问你一句,何人撺掇?”

萧子才从未听过一向温柔的皇后娘娘会如此说话,他神色僵滞,这个他名义上的养母对他一向温柔,如今却因这么点小事就对他变了脸色,果然就如舅父所言,非是生母怎会对他真心相待。

“大皇子,本宫在问你话。”

“你莫要觉得本宫不公,本宫可以相信你未曾舞弊,但你要证明给本宫看。”

宋沐晚看向一侧:“喜珠,去请圣上明日亲临武试。”

喜珠接下吩咐:“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

跪在地上的小全子本就心虚,眼看喜珠真得动身去请圣上,小全子整个人如坠冰窟,圣上是何等雷厉风行之人,若是圣上知晓大皇子作弊,品行不端,那他这个贴身伺候大皇子的奴才哪还会有什么好路,即便不死也会落个残废。

大皇子同样也不好过,他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娘娘真得动了真格,他大喝一声:“喜珠,本殿下命令你回来。”

喜珠脚步不变,连头都不曾回。

大皇子彻底慌了,他不过就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现好些,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一想到父皇对他冷冰冰的眼神,萧子才眼角落泪,他望向了面前的皇后娘娘:“母后,母后,儿臣知错,母后,儿臣知错了。”

宋沐晚静默不语。

萧子才跪地:“母后,儿臣真得知错了,您让喜珠姑姑回来吧。”

“若是父皇知晓儿臣犯错,父皇定当不会饶了儿臣,而且父皇还会迁怒于您啊。”

宋沐晚不可谓不失望,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萧子才不仅不告知她背后撺掇之人,还来威胁她。

宋沐晚瞥了眼战战兢兢跪地,面如死灰的小全子:“来人,将这奴才拖下去。”

棍棒与皮肉相接的声音在静寂的院落里响起。

萧子才倔强咬牙,拳头紧握。

宋沐晚不再多留,一旁的盼福拦下奔上前的大皇子:“大皇子,皇后娘娘是为您好。”

待行刑完毕,盼福疾步走向殿内,向皇后娘娘回禀:“娘娘,大皇子已经回去了。”

“嗯。”宋沐晚轻搁了茶盏。

盼福仍有几分疑惑:“皇后娘娘,您这样惩罚大皇子身边之人,大皇子可会……?”可会对您有怨?

宋沐晚知道盼福想说什么,她不是大皇子的亲生母亲,大皇子与她并不亲近。可是大皇子今日所为触及到了萧彻的雷区。

萧彻自小聪颖过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文武全才,这样一个人却有一个天生资质平庸的皇子,萧彻本就内心失望,这种时候若是大皇子肯勤勉补拙,萧彻也会对他有几分上心,可是若是大皇子不思进取,弄些旁门左道,萧彻断然容不下。

这时候喜珠回来了,盼福见到喜珠姐姐,陡然间有几分吃惊:“喜珠姐姐,你不是去圣上那儿了吗,怎么回来得如此之快。”

喜珠看一眼盼福,随即上前回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方才见大皇子同小全子一起进了偏殿,大皇子的神色很是不好看。”

盼福还有几分糊涂:“皇后娘娘,您这是?”喜珠姐姐并未去回圣上么?

“本宫并未让喜珠去圣上那儿。”

盼福:“皇后娘娘,大皇子舞弊之事,您不准备告知圣上么?”

宋沐晚垂眸:“大皇子是圣上之子,圣上怎会不知其中猫腻。”

语罢,宋沐晚看向喜珠:“大皇子背后教导之人是其舅父吧?”

喜珠应“是”。

宋沐晚扯了唇角,这就难怪了,往日倒是她自作多情了,大皇子身边有其亲舅父,如此一来,大皇子怎会与她一外人亲近。

宋沐晚沉思片刻,方才道:“今后大皇子每日完成的功课都必须要送至圣上那。”

大皇子的舅父打得什么主意,宋沐晚知晓,萧彻同样也知晓。

末了,宋沐晚添了句:“日后派人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事事听从其舅父,宋沐晚不能不防。

——

次日清晨,发生了一件大事。

喜珠急匆匆地从殿外赶来,

宋沐晚示意喜珠慢慢说:“喜珠,发生何事了?”

喜珠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她思及方才听到的消息,她急开口道:“皇后娘娘,白贵人不见了。”

白舒宜不见了?

宋沐晚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冷静。

宋沐晚道:“喜珠,你仔细说,不见了是何意?”

喜珠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说给皇后娘娘听,话尽,喜珠面露难色:“皇后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宋沐晚问道:“圣上可知道此事?”

“圣上尚在早朝,还不知此事。”

宋沐晚“嗯”了声,随即带着喜珠与盼福前去白兰轩。

白兰轩里面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们全部跪地。

白贵人的贴身宫女碧云见到皇后娘娘亲临,当即跪地哭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主子不见了。”

宋沐晚扬手,示意宫女们搜宫。

碧云一愣:“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宋沐晚不欲多说,喜珠几步上前,扬声道:“搜。”

盼福贴心地扶着皇后娘娘坐下,为皇后娘娘斟茶。

良久,终于得了线索。

太监恭敬地呈上一封信,盼福转呈给皇后娘娘。

宋沐晚一眼便看清了信封上“圣上亲启”四个大字。

站立一旁的喜珠自然也看见了这四个大字,她心底冷嗤,这白贵人当真能耐,人都离开了还要为圣上留封信,怎么?生怕圣上不寻回她了么?

“既是呈予圣上的,那便送去给圣上。”

当信呈交于萧彻手中之时,宋沐晚静候在下方。

良久,信被撕毁的声音响起,宋沐晚寻声望过去,看见了一片洋洋洒洒的碎片。

萧彻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扣住案几,腕上青筋直暴。

宋沐晚适时出声道:“圣上,请您先息怒。”

“先前白贵人来过臣妾宫中,她请臣妾助其出宫,但臣妾并未当真,未曾想到,白贵人竟是真心相求。”

“你先前为何不说?”萧彻冷然出声。

乍听萧扯似是质问的语气,宋沐晚眼睫轻颤,她的语气有些低:“圣上,臣妾惶恐。”

“臣妾家弟犯事已让圣上不悦,臣妾不敢再让圣上以为臣妾容不下白贵人。”

阳光打了进来,宋沐晚清瘦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光下,

萧彻长眸微眯,良久,方才道:“往后你不必如此战战兢兢,你是皇后,朕相信你。”

宋沐晚这才抬起头,她昨日为白舒宜说的好话没白说,萧彻总算不会时不时认为她是心胸狭隘,容不下白舒宜之人。

“来人,去找,朕要白贵人完好无损地回到皇宫。”

萧彻的嗓音带着些许哑,宋沐晚看见他的胸膛起伏明显,这明显昭示着眼前这位帝王的心绪极度不稳。

宋沐晚知晓她此刻再待在这里也只是碍帝王的眼,她悄然退下,临走之前还嘱咐德清一定要好生照料圣上,定不能让圣上过于劳累。

德清送走皇后娘娘之后,再入殿,便见到圣上面上阴沉,神色莫辨,德清心底一沉,他即可跪地:“圣上,派出的人定能寻回白贵人,圣上莫心急伤龙体啊。”

“白贵人不见之前去过皇后宫中。”

德清听见圣上沉声说出这句话,他的心慌得直跳:“圣上的意思是?”

“皇后当真无辜?”

德清被圣上这四个字骇地跪地,他看着一副风雨欲来之势,根本不敢再为皇后娘娘多说些什么,

后宫本就多事端,皇后娘娘到底是不是无辜的,他这个阉人也不敢断定啊。

——

宋沐晚回到清和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寻了太监逢査,

自从那日白舒宜前来寻过她后,宋沐晚便对白舒宜留了几分心,太监逢查是她安插在白兰轩周边的眼线。

逢查跪地回禀:“皇后娘娘,奴才这些时日一直暗中观察白兰轩,奴才发现白贵人似是与废太子身边的人有来往。”

宋沐晚问:“昨晚白贵人是如何出宫的?”

逢查回禀:“奴才昨晚本是跟在白贵人身后,但因怕暴露行踪,奴才后来便只敢远远看着。”

“奴才亲眼瞧见白贵人乔装,而后有一侍卫接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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