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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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六人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冷情出现了！

冷情骂道：“让他们不要用法器的，两个小兔崽子就是不听！不过还算好，他们没有用簪子！”

此时，秦真七人也没有远去，他们只是又回到了之前他们待过的悬崖。

不久后，冷情带着被石块砸得断胳膊断腿的六个人，也来到了他们面前！

“很好，又死了两个，还伤了六个！我带了十六个回来，现在正好已经折损过半了！你们七人今天就去学堂吧，学着养活自己去！这六个货，我自然会处置的！你们之间的对错是非，我懒得管！不过，屋子塌了，你们得赔！谁弄塌的，谁赔！维修费是五万两银子，每个月的利息是五百两！”

慕雪现在已经饿得浑身无力，可听了这么不要脸的话，她仍旧觉得义愤填膺，“你怎么不去抢呢？那多痛快啊！”

“抢劫，就是一锤子买卖！你们欠了钱，只要还不清本金，我就可以细水长流地收利息，那多快活啊！小丫头，你那法器邪性的很，让屋子塌了三间半，我收你这点钱算便宜你了！”

冷情没再给慕雪他们说话的机会，他大手一挥，他们几个就到了宝珠阁外。

宝珠阁里面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头发稀疏的没几根了。胡须也不密，但很长。他穿着一身旧衣服，已经洗的发白，完全看不出原来这件衣服的色彩了。

他用像鸡爪一样的手指，翻着手上的本子，接着又用粗嘎难听的声音，点名道：“慕雪！”

慕雪不得不应了一声，“在。”

老头没抬头，继续喊道：“吕青！”

吕青轻轻应了一声，“到。”

老头继续头也不抬地点名道：“石胖子！”

“我在。”石胖子举手说道。

老头接着喊道：“崔小包！”

“嗯，俺在。”崔小宝低着头应着。

老头继续喊名字：“范织娘！”

“到。”范织娘也没抬头，她正在看她自己的鞋。

老头这次终于抬头了，看着秦真和另外一个女孩问道：“你们两个的名字叫啥？”

秦真对老头难听的嗓音实在不耐，于是简洁道：“秦真。”

老头又指着那个不说话的女孩问道：“你呢？”

女孩仍旧不说话。

老头哼了一声说道，“那就叫哑女吧。我就这么登记了。”

“接下去，我带你们去宿舍，给你们交待你们每天要干的活！”

老头走了没几步，就随意指着一间破茅草屋，道：“你们七个住这间。”

打量着这个破烂无比的茅屋，他们七人心中感觉都不大好。

但老头才懒得理会他们想什么呢，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跟上我！”

他们七人只能跟在他身后，看着一间间竹屋、石屋从眼前掠过。七转八绕的，把头都绕晕了。

后来，他们走进了一间石头做的屋子。

他们看到了很多人伏在桌子上书写。这些人都穿土黄色衣衫，一时间看不出年纪和性别。

对于他们的来到，这些人头也没抬，毫不理会，仍旧在专心致志地奋笔疾书。

屋子中央，站着一个身材伟岸、相貌硬朗的中年男人。他的一身黑色衣衫，十分醒目。老头小步快走去到他面前，一脸讨好地问道：“大人，最近哪个部门缺人？”

中年男人没好气道：“王瘦子，你又不瞎！不会自己看本子！我们哪个部分都缺人！年纪小的这么娃娃能做什么，又来添乱了！”

王瘦子赔笑道：“向大人，这是冷瞎子弄回来的，都过了关的才送这里的，你好歹给安排了吧！”

中年男人思索了片刻，“女娃娃都去采药吧，男娃娃嘛……都去打铁吧！”

“好嘞！我领他们去！”

王瘦子带他们快步离开了石头房子，又带着他们七拐八弯走了好久，才走到一处开阔地带，前方是一大片药田。他对远处一个身材较小、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挥了挥手。

女子走到近前，他们才知女子长得很好看，五官十分精致。

女子一脸精明相，她扫视了一圈，一言未发。她在等王瘦子说话。

王瘦子带着笑，一脸讨好：“苏娘子，这是冷瞎子弄来的人。这三个女娃娃，你就安排她们去药田干活吧。”

苏娘子打量着慕雪三人，觉得她们年纪太小了，“长得这么瘦弱，就是采药也没力气，就暂时留在药房做杂役吧。一个人，一天5文钱。要是以后能干活了，根据干活多少再领钱。”

“孩子还小，多加点吧，一天饭钱都要10文钱呢。”王瘦子劝道。

“钱先欠着呗，等以后挣了再还。只是利息每月百分之一，这个是不能说情的。”

苏娘子话音刚落，慕雪就想起了冷情平白让她背了5万两的银钱债务，还说每月要500两的利息，她突然觉得他们这里奸商遍地！就算是长这么好看的娘子，也是一个放高利贷的高手！不过，慕雪心思一转，又不纠结了：算了，债多不愁了！

王瘦子对三个女娃娃道：“你们留下，听苏娘子安排。我领这四个男娃娃去打铁的地方。”

慕雪对于要和秦真骤然分开，完全不能适应。毕竟，来到这里后，他们一直形影不离。而且，这里光怪陆离，凶险得很。要是骤然分开，不知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慕雪没有松开和秦真交握的手。

秦真的心里，和慕雪一样，他也担心此刻的分离，会让他们失去彼此。于是，他握着她的手的力气更大了。

苏娘子看着这情景，不由笑道：“这两个娃娃，倒是有意思。就分开这么一会儿，都舍不得？真是傻！你们晚上不是一起住嘛，下了工就能在一处了。我这里不留男娃娃，同样打铁处也不留女娃娃。”

王瘦子也对秦真道：“冷瞎子说你们两个黏糊，一眨眼的工夫都不愿分开，我原是不信的。现在，我总算是信了。你这小媳妇，留在这里好着呢，你别担心。一旦晚上下了工，你们就能见着了。”

就算苏娘子和王瘦子都开口劝了，慕雪和秦真仍旧不愿把手松开。

苏娘子挥手道：“王瘦子，你就带着女娃娃一起去吧，反正我这里也不缺人。”

王瘦子着急了，“这怎么行？都是向大人安排的，如何能改呢？”

接着，王瘦子盯着慕雪，用难听的声音喝道：“慕雪、秦真，你们两个别闹事！快放开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慕雪和秦真听后，仍旧不为所动。

王瘦子叹息一声，道：“我们这里只有两顿饭，早上一顿，晚上一顿。早上一顿饭，是在做活的地方吃的。晚上一顿，是在住所吃的。每天每人要10文钱饭钱，都必须是靠做工赚的。

你们要是赚不到这么多钱，就得欠着。你们欠着宗门的钱，就得还利息。欠得越多，利息越高。等欠到一定数额，宗门就会对你们强迫清账。

到那时候，多是结局凄凉的，你们两个就再也不能在一处了。难道你们希望走到那步田地吗？

若是不愿，就要从现在起，好好学本事养活自己！”

慕雪看向王瘦子问道：“欠多少钱，就会被宗门强迫清账？”

王瘦子道：“这个因人而异。等过几日，自然会有人来告诉你的。”

慕雪道：“好，我们信你一次。”说罢，慕雪将头上的簪子给了秦真，“若是他们言而无信，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秦真接过簪子，将之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慕雪道：“我们都要努力，晚上下工了再见。”说着，慕雪先放开了秦真的手。

秦真也明白慕雪的选择是对的，但是他仍旧舍不得。他的手还是拉着她的。

慕雪对他笑道：“你说过的，我们这样的好控制，他们不会做蚀本的买卖的。”

秦真听后，这才缓缓放开了手。

王瘦子带着四个男孩走了。

慕雪目送着他们离开，始终没舍得移开目光。

秦真也不舍得离开她，总是一步三回头地看她。

苏娘子暗自好笑，这么一对小娃娃倒是有意思，黏糊起来比许多大人还厉害。

王瘦子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说服这两个难缠的小鬼了。否则，还指不定这两个小鬼又要搞什么事情出来。

王瘦子领着他们四个走了好一段路，才走到了地方。他提点他们道：“这打铁处的管事，名叫赵铁牛。平时你们叫他赵管事。他声音大，力气大，但是个好人，不会欺负你们的，比那苏娘子做人地道。”

随后，王瘦子一人殷勤的走上前去，对着赵铁牛又赔笑道：“赵管事，我带新人来了。这是冷瞎子弄回来的，向大人把他们分来了这里。”

虎背熊腰的赵铁牛瞅了他们四个一眼，“除了那个小胖子看上去有把子力气，其他都太瘦弱了！我这里就需要有力气的！”

王瘦子道：“让他们给你画图纸吧。都是聪明娃娃，一教就会的。”

赵铁牛冷哼道：“画图纸？就是干了这伙计好几年的人，也干不了画图的活！这么小的娃娃，你是想做什么？你想让他们送命吗？我们这里的图纸画不好，是要杀头的！”

听到杀头，石胖子、崔小包都瑟缩了下，吕青也有些担心，只有秦真毫不动容。

赵铁牛想了想说道：“让他们磨刀吧。常有人过来磨刀的，一把刀磨好了给50文钱，我给他们一半。这样下来，他们几个吃饱是没问题的。”

秦真终于开口了，他问赵铁牛，“画图纸，给多少钱？”

“一张图纸画的好，赏100两银子，不过好的图纸最起码需要5个人过目，所以每人只有10两。还有50两算公账的。”

“我要学画图纸。”

“你不怕掉脑袋？”

“我做事细致，不会出错的。”

“你先磨刀吧，我先看看。要是我觉得你行，就让你画图纸。”

“好，一言为定。”

赵铁牛笑骂道：“臭小子，倒是会自说自话。”

随即，赵铁牛看向王瘦子，“他们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嗯。”

-

慕雪、范织娘、哑女三人被留在了采药处。

苏娘子让她们三个呆在一个药房里，跟着池娘子学习。

池娘子长得很清秀，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察觉到范织娘和哑女的胳膊上有伤，池娘子特意取出药和布，来为她们清理伤口。

慕雪站在一旁看池娘子给两个小女娃上药，她动作轻柔，语气温和。小心翼翼地涂抹着伤口，生平弄痛她们，嘴里还时不时安慰她们别怕疼，又嘱咐她们不要担心，这伤没两日就能好的。

慕雪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温暖。来这里这么久了，池娘子是第一个让她觉得温暖的人。这个奇怪的地方，也并非是没有好人的。

池娘子处理完两个小姑娘的伤口后，又将三个簸箩拿了出来，对她们三个女娃娃温声说道：“把采下的药放在这里筛，这步是为了驱逐杂质。今日，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筛药草。等明日我教你们如何晒药、如何浸泡。其实，每种药草都有自己的特性。即便相同的步骤处理，结果药性也会不同。同样，一种药草，经过不同处理，药效也会不同。这些都需要慢慢摸索，我们先按照书上写得来。等以后你们自己琢磨出了门道，说不定比我厉害呢。来吧，跟我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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