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甜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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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继民看了眼之周觉后低下头,翻动了一页书后平静的说:“一起去吃饭吧,吃完饭我拿给你。”

说完站起身往外走去。

周觉沉默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周继民走到周觉跟前,对儿子不听自己的话十分不满,皱了皱眉头:“你还杵在这干什么?”

这时周觉一改刚才的面无表情,他看向周继民,唇边带了几分笑意的说道:“等你一起啊。”

这笑容带着几分年轻人特有的明亮朝气,倒不像是装的。

周继民一愣,心中很是意外。

有多久没看到这孩子对自己笑了,以往即便是笑,也是笑容不达眼底,甚至带着几分敌意。

自从周觉妈妈离开这个家,他又把苏洁带了回来,父子之间大多数时候都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周继民还在愣神的功夫,周觉已经转身往客厅走了。

周继民看着儿子的背影,倒是多了几分感叹。

还记得十六年前初为人父时的紧张,小小一团的婴儿闭着眼睛胡乱挥着胳膊,医生让他抱他都不敢抱,生怕力气稍微大点会弄痛他,转眼间那个那么小的孩子都已经比他还要高了。

周继民从回忆里缓过神,暗自摇摇头后也跟着走了过去。

苏洁看到两人过来,笑着拉开了餐桌旁的凳子:“正好,菜都上齐了。”

所有人才刚入座,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保姆阿姨连忙去开门,门口的人是周思源。

周思源是苏洁和前夫生的孩子,原名李思源,自从苏洁把他带进周家,像是为了表忠心一般,把李姓改成了周姓。

周思源提着蛋糕进来,满脸笑容的对周继民和苏洁说:“爸妈我回来了。”

周觉听到这话扯扯嘴角。

叫的倒是亲。

周继民神色平和的冲他点点头:“快来吃饭吧。”

苏洁则难掩激动的站起来,快步走上前握住儿子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遍:“你没事了吧思源?”

周思源温和的笑笑:“妈,我没事。”

说完安抚般拍了拍妈妈的手,往周觉身旁走去。

周觉早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不过他一眼都没往身后看,悠闲的用瓷白的汤勺舀着碗里的鱼汤喝。

周思源走到周觉的身边,把蛋糕盒往他手边一放:“哥,这是我给你买的蛋糕,祝你生日快乐。”

周继民看到这一幕露出欣慰的笑容,夸赞道:“看看思源这孩子多懂事。”

周觉心中冷嗤一声,多么和睦的一家三口。

他蓦地站起身,个子比身边的周思源还要高出半个头,周思源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周觉漫不经心的对周思源说:“你给的我可无福消受。”

下一秒他看向周继民:“我的东西在哪,我得走了。”

周继民听了这话脸色不太好,语气与方才夸赞周思源时的温和完全不同,又急又气的说:“我已经讲过了吃完饭给你,现在你给我坐下来好好吃饭!”

“我吃好了啊,”周觉笑盈盈的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一起过节了。”

周继民按捺着怒火:“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觉啧了一声:“我什么意思,你又不是不清楚。”说完他看向一旁站着的保姆阿姨,“张姨,今天来的的快递你放在哪里了?”

“啊,那个快递……”张姨的眼神在父子俩之间打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我放在客房的书桌上了……”

周觉点点头:“谢谢张姨。”

他刚往客房的方向走了两步,就被周继民拦住了去路。

周觉眨了眨眼睛,张口刚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左脸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周继民用了十成力,打的时候自己的手掌都震得有些发麻,打完之后手还在微微发抖,一旁站着的苏洁尖叫出声,连忙上前拉开他。

周觉被打的脸一偏,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嘴里有腥甜的味道萦绕。

苏洁心疼的宽慰了几句周继民,又抬起眼对周觉说:“你别气你爸了,就留下来吃饭吧。”

这话说的悲切婉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觉仿若未闻的去了客房,拿起包裹后毫不留恋的转身开了大门。

周思源连忙伸手去阻拦,却在抓住周觉手臂的那一刻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眼眸平静,却又带着点能看透人心的淡漠。

周思源瞬间心虚的放开了手。

周觉走出了大门,身后传来周继民的怒吼:“让他走!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他脚步不停,装作没听见,快步离开了这一片狼藉。

-

今天天气晴朗,天空是蔚蓝的,粗壮树木的枝条上开着繁花,因为现在是中秋的晌午,家家户户基本都欢聚在一起过节,所以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

周觉戴着黑色鸭舌帽坐在小区的长凳上,身边放着的是从周家拿出来的灰色快递袋。

阳光透过细密的绿荫斑驳的照射下来,他低着头坐在树荫下,鸭舌帽的阴影覆盖了半张脸,低垂的眼神晦暗不明,只能看到挺拔的鼻梁和瘦削的下颌线条。

他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在长椅上坐了许久,修长的手指交握在一起,直到树丛中有只小橘猫窜了出来,不怕人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脚,他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摸了摸小猫。

橘猫享受的眯了眯眼睛,两分钟后,又毫不留恋的竖起尾巴嗖地钻进了树丛里。

这时周觉的视线才转到身旁的包裹上,他伸手拿起身旁的包裹,先是看了眼发件人的地址,然后拆开了快递。

包裹里是个蓝色的礼物袋,他打开后里装着的是一本厚重的相册,相册的封面略微有些泛黄,能看出来虽然这本相册被保存的很好,但显然已经有些年头。

周觉缓缓的翻开相册。

第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那时候周继民和梅兰都还很年轻,两人相拥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照片上,一岁的他被梅兰抱在怀中,正皱着眉头表情困惑的看向镜头。

他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着这本相册,相册里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照片背面还用蓝色钢笔细心写下了具体日期。

日期下面写着的是他的年龄。

一周岁,两周岁,三周岁……一直到九周岁时照片戛然而止。

在他年纪比较小的时候照片还经常是全家福,后来周继民事业越做越大,忙的全国各地出差连去照相馆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基本五岁之后,照片上就只有梅兰和他了。

这些照片把旧时光铺展开来,能让人能清晰看到是如何成长的。

从在妈妈怀里抱着的婴孩,到能够根据摄影师的要求摆姿势的小朋友。

然后呢?

周觉有些恍惚,然后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梅兰离开这个家后,他就没有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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