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初见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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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住在松竹院,不在后院范围内。

楚楚是第一次进入前院,眼前的景象让她心里一再吃惊感慨。

前院几进几出,不知穿过多少长廊、经过多少庭院、绕过多少花草奇树、假山流水、鸟鸣鹤舞的园子,才到松竹院。

一路所看到的宫殿建筑,无不是规模宏大、气势雄伟。

特别是王爷居住的院子,一整个金碧辉煌、耀眼夺目。整个宫殿都饰以朱红,和皇宫也不遑多让了。

“这不算什么,王府是有相应规格的,王爷住的院子是比照宫中殿宇所建,你吃惊也正常。想我当年第一次进前院,也是被眼前景象所摄,一时惊的忘了走路,经人提醒后也是一路行的如入仙宫,云里雾里不知所措。你比我还强的多了。”

楚楚倒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一时被王爷院子的规格吓到,想到了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生怕打工不成反要跟着造,反丢了小命。

“咱们王府到底有多大?后院就不说了,仅只咱们下人房,就占了整个东门,东门还只是其中一个后门,如此想来,王府不止一个后门,恐怕比我原先想的还要大上好几倍?”楚楚不耻下问。

李令先闻此心里也油然而生一股子傲气:“你心里想的?呵~那可比你想的大太多了!”

“咱们王府有一个正门,就是大家常说的南门。三个后门,分别是前院的西门,后院的北门和下人房的东门。四个门之间围有高大的城垣,城门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那叫一个气派,俨然是个小小王宫了。”

楚楚心中一动,王宫?这是一个王爷随随便便可以有的规格吗?“造、反”这个词再一次浮上心头。

“姑姑,看您说话条理分明,见识匪浅,想来您读了不少书吧?”

楚楚不知李令先的来历家世,此时突然想起,便问她。

李令先笑着摆手:“哪里?我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来的,家里就是经商的。不过,我父从小就说我聪明,哥哥们念书,就让我一道念,所以读了几本书,认得几个字。”

李令先想到王府的辉煌,又接着说道:“咱们王府气派归气派,可都是按规制行事的。你看,除了王爷的院子,其他院子居室只饰以丹碧,也没有诺大的园子,就连世子住的松竹院也只是普通宅院模样。而且,世子素来简朴,他的院子里更像是民间的庭院,还有个茅草搭的亭子呢!”

俩人说着,已到了松竹院门口。

李令先立马停止了说笑,态度恭敬地与门口侍卫打过招呼,这才携楚楚小心入内。

景致自然的庭院中间,果真有一座茅草亭,连着回廊,通向屋舍。屋舍高大俨然,却没有多少艳丽装饰,简简单单,随性自然。

庭院西南角有一颗高大的枇杷树,亭亭如盖。旁边是一丛翠竹,挤挤挨挨,绿意盎然。楚楚想到红楼梦中的杏帘在望,和这里的气质很是相似。

院中各处均有伺候的人,却秩序井然,寂静非常,如入无人之境。

俩人一前一后经一个小厮引着进入朝辉堂,堂中一架屏风隔开内外,楚楚和李令先便立在屏风外低头候着。

忽听的屏风后一声轻响,仿佛是碰倒了什么?不等楚楚好奇,一个小厮出来对李令先说到:“世子身体不适,不宜靠近,李妈妈就在此地回禀就是。”

李令先愣了一下,马上点头应是。

“世子容禀,王爷吩咐的衣衫已经做好了,特呈来请世子过目试穿,若有不合身或者不喜之处,民妇好再行修改。”李令先呈上托盘恭敬地说到。

里间传来两声咳嗽,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妈妈辛苦,咳咳……拿进来吧!”

李令先正要抬脚,只见那小厮已经先一步接过她手中托盘转身入内,李令先若无其事地收回迈出的步子,依旧恭敬地低头静静立着。

不一会儿,里面大概是已经试穿过了,便听到世子的声音:“很合身,无须修改什么,咳咳……”世子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低沉,说话也言简意赅。

不一会儿,那小厮便拿着空托盘出来递给李令先,并递给她一个荷包:“世子说衣服做的很好,这是世子赏给妈妈和姑娘的,辛苦妈妈跑这一趟。”

李令先接过荷包,一时脚下犹豫起来。

“这……民妇不敢隐瞒,世子这段时日不在府中,衣服是按上月量体尺寸裁的,恐有不合身之处。今日民妇也想再给世子量一下尺寸,再做上两套衣服备着,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咳咳……本世子近日偶感风寒,不便近身,既如此,让飞鹰来,量他吧!”

飞鹰是世子的贴身侍卫之一,身量与世子极为相似,幼时世子还曾与他互换装扮跑出去玩儿,李令先是知道的。

虽然今日世子实在反常,但她也不敢再一味要求,只好退而求其次,应下了。

世子话刚落,一个人影已经无声无息地落在俩人身后。

楚楚立马拿出随身带着的工具,准备给眼前的冷面侍卫量尺寸。毕竟蕊心不在,自然由她这个针线房掌事来量。

“算了,飞鹰最近胖了,还是等我痊愈再来量吧!”

世子突然出声,不容商量的语气,让楚楚的手停在了半空,只好又默默收回。

待离开松竹院,李令先的脸色越来越冷峻,楚楚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姑姑,世子似乎并不想见到我们?”

李令先摇头,压低声音说到:“世子心思莫测,不是我们能揣度的。”

“以往来量尺寸时,世子态度如何,和今日一样吗?”

李令先眉头紧锁,半晌儿才说到:“世子有军务在身,行踪诡秘偶也有之,……或许就是生病了,不愿旁人打扰吧!对了,今日回去把世子的衣服按大小短长多做几套送来,以免有什么差错。”

李令先不欲多说,随口转了话题。楚楚见状也不再多问。

两人一时无话,回到针线房,刚把事情安排下去,陈有志找来了。

“过了七夕,就是你十五岁生辰,及笄是女子成人的大事,我……我没什么贵重东西送你,这支钗送给你,……你别嫌弃……”陈有志两耳泛红,羞涩地从怀中掏出一只银钗递给楚楚。

楚楚不欲接,却见他一脸期待神色,眼中迸射出耀眼光芒,那光摇摇欲坠,仿佛她不接,下一刻这光芒就会坠落湮灭。

银钗已经在迟疑间被他塞到了手中,楚楚却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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