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回

《青龙村志》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话说李丽丽从高平县幼师毕业,到县妇联上班还不到三个月光景,当常务副县长的爸爸便遭遇车祸死了,娘儿两个塌了天。多亏王鹏飞、周青梅夫妇两个友好同窗,果然情深义重。一句话,就把小丽丽带来宋城,安排到金谷乡副乡长的位置上了。正是平步青云,前程无量。她母亲白秀英一想起来,不咯吱都笑了。说:“丽丽,你爸当初在基层十来年,才混上一个副乡长,看你多快呀!”春节期间,娘儿俩个到王叔叔家拜年去。王叔叔、周阿姨又着实夸奖、鼓励一番,再把光明前程指说一遍。喜坏了娘儿俩个,心里蜜样甜。

春节那几天,娘儿俩总有说不完的话。母亲道:“丽丽,说千道万,朝里没人难做官。虽说你爸他走了,不管咱们了。难得你王叔叔大仁大义,大恩大德,跟你亲爸错了多远?你今年十八岁,就当上乡长了,也该学学那官场的学问了。”

丽丽说:“是的。常听说一句新名词叫‘潜规则’,官场上说的跟做的不能一样,当面跟背后不能一样。学问可深着哩!”

母亲道:“是的。比如说你当了领导,就得先学学当领导的修养。看你爸和你王叔叔那修养有多好。对上头,总是要多谦虚有多谦虚!成天都在看领导的脸色,多汇报,多请示。成天都说‘好!好!好!坚决!坚决!一定!一定!’就是关系再好的,当面也不能道半个‘不’字。就是领导唾到脸上,擦都不擦。那怕回来关上门摔盘子砸碗,头碰碰墙,流流眼泪,都是打掉了牙往肚里咽。要不然,人家上头怎么总说他们‘谦虚谨慎,任劳任怨,有组织原则,有政治修养’哩!这是第一层的学问。”

丽丽说:“是的!后来我也看出来了。只要我爸回来一发脾气,或是不吃饭不说话,肯定不是领导批评受委屈了,就是领导给脸色看了。”

母亲道:“第二层是对同事。你爸和你王叔叔这方面更值得你们当领导的学习啦!首先是要保持一团和气,謙謙虛虚,见人先笑后说话。经常有一幅谁都是朋友,谁都很交心,谁都值得学习的样儿。谁都不能当面得罪!这只是表面。其实要懂得‘官场险恶’。如今的官场上小人极多,都急着要踩住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心之心不可无’。‘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这老古语说得不差。倘若知道谁‘当面叫哥哥,腰里掏家伙。’看准机会了,不得轻饶他。火星爷不放光,他就不知道神灵。这是第二层的学问。”

丽丽再点着头道:“我懂的。这就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说假话,办不了大事。”

母亲道:“第三层是对下级。你看电视上,多少大官一出场,都是走路不紧不慢,脸上似笑不笑,说话一字一嘣。这就叫矜持,这就是当官的范,当官的派。再看看你爸爸和你王叔叔在主席台上讲话的那形像,到基层视査工作时候那派头,你就明白了。不苟言笑,威威武武,一板正经。一静一动,要把架子先摆端正了。可不能见人就一团和气,大哥二哥麻子哥,‘女儿好马相公也好’。要知道当领导的,一语值千金,‘朝廷嘴里无戏言。’你在乡级这一层上,对村上那妇女主任,大都没文化,粗手大脚的,少搭理她们。还有计生办那帮女的,狐假虎威,到下头索吃索喝,要东要西。老百姓办个证或什么的,十块工本费就够了,她们要一百、二百。剜窟窿打洞,总要诈几个钱花,少搀和她们。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对下层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让群众看你很伟大,望尘莫及。记住当年毛主席说过一句话:当干部不能混同于一般老百姓。这三个层次要分清。你爸和你王叔叔从小乡干混到高级领导,都是这么干上来的,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虽说现在时代不同了,可那当官的诀窍自古以来是改变不了的。你千万别相信领导们会上讲的,报纸上写的:叫你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密切联系群众。那都是唱高调呼悠人的。他们哪一级领导真是这样做的?”

丽丽听一句一点头,觉得妈的话,句句是真理。别看妈的官不大,可官场上的窍门可真够通达的,她把爸爸和王叔叔他们的为官之道总结的太精到了。丽丽说:“妈,你就放心吧!我听人说:王叔叔是阳城十几个县、区里最年青的县、区委书记,前程远大着哩。有我王叔叔在,我不愁干不到我爸那位置上。我的决心,还要超过我爸哩!”母亲听了,一把抱住女儿,激动得涕泪交流。说:“这就为你早走的爸爸争光了!”

春节过后,李丽丽先到宋城市委大院里,先跟王叔叔报了到,然后就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武则天》,带上到金谷乡政府上班了。终日无工可作,便把那本书如饥似渴,连明彻夜地的看。不到十来天,果然囫囵吞枣般通读了一遍。

一日,李丽丽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想着那武则天,越想越激动。自言自语地道:“对!谁说女儿不如男!看人家武则天多么果断,那些臭男人还不都乖乖地拜倒在她的脚下。”一个人暗自高兴了一番,转而又觉着沉闷起来。自思想道:王叔叔让我下基层,学习领导方法,研究领导艺术。可郑叔叔却叫我蹲在机关里抓什么文教卫生,整天没事人一样,接触不到人,领导谁去?必须到一线去,到村、组、农户去摸摸底细。都说‘能管三军,不管一村。’又说‘农民可怜可爱又可恨’。到底怎么会事?一句话:不练出真才实学,以后干到上层了,讲话也不接地气。

主意已定,来找郑叔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郑志明听了,大加赞赏。连说:“好!好!好!真是‘有志不在年高。’本来,叔叔是要你蹲一段机关,观察一段情况,等各方面都熟悉了再下去包一个行政村,把那‘三农’的学问掌握了,对你下一步走上重要领导岗位打个好基础。没想到你已经考虑到前头了,真是‘将门出虎女’啊!有你这样的雄心大志,决不会辜负你王叔叔和我对你的期望。这样吧!林坡管理区那个吴胡村,本来是管理区主任张朝林同志所包的村,最近把张朝林调到陈副乡长原来包的村去了,吴胡现在是管理区书记李长永兼带着。这个村的支部书记,就是阳城新华区委书记李天福的舅舅。素质好,能力强,各项工作均在中上游。我马上给管理区书记李长永交待,你就包到吴胡去!”

李丽丽一听“五湖”两个字,心里“忽”的一下便风光起来。高兴得只是搓手跺脚:“啊!‘五湖!’太好了。我就决定就到这个‘五湖’去。别的村我可不去!”

郑志明让通信员找来李长永,笑着吩咐道:“长永啊!为了支持你的工作,加强你那个管理区的领导力量,决定让新来的李乡长到你林坡管理区,具体联系吴胡村。怎么样!”李长永笑着说:“李乡长是领导,到我们管理区管一管方向路线就行了。最好不要去包村,吴胡村更是去不得。”郑志明笑起来:“你作什么怪?”

李长永说:“关于吴胡村前些年的复杂情况,你可能也有耳闻:吴胡村支部书记吴来志,外号就叫‘无赖子。’前二年,仗着阳城新华区书记李天福是他外甥。软硬兼施,死缠烂打,硬是把老支书整得自动辞职了。当时党委刘书记无奈何,只好招安了他。此人胆大手黑,利欲熏心,道德败坏,武断霸道。干上支部书记后,又一直陷害村主任胡耀成,说要‘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一手遮天!一手遮地。好则村主任胡耀成为人忠厚,不怕吃亏,任劳任怨。我们又在中间时刻注意调控,才不至于矛盾激化。要不然,胡家那一大姓造起反来,后果不堪设想。李乡长刚下基层,村风民情都不熟悉,因此上去不得。”

郑志明听了,不以为然。说:“我看这个吴来志还是比较听话的,跟党委能够保持高度一致,各项任务完成也都靠前。班子內部有点矛盾很正常。李乡长又乐意去吴胡,别的村她又不去。就这样定了!怕他这个村乱了、烂了?二三十个村的一个大乡,烂他一个两个也正常。”李长永见他说着说着动了气,便不再坚持,说了声:“我服从安排。”便退了下去。

且说李丽丽回到办公室里却坐不稳,心情激荡,兴奋不已。一个人坐在高高的老板椅子上,双手抚着老板桌,仰靠着迷起双眼欣喜的遐想起来:“啊!‘五湖’呀!‘五湖’!五个清沏明亮的大湖围着一个村子?也或是五个湖明镜儿似的,在村前或是村后一字儿的排开?肯定是:

湖水明如镜, 岸柳排成行。

锦鱗跃清波, 鸟语花芬芳。

小荷五七枝, 蜂蝶颠欲狂。

钓杆如长虹 顽童抛钩忙。

李丽丽越想越是惬意,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由得哼起豫剧 《朝阳沟》里王银环唱得最欢快的那一段:“走一道岭来,翻一架山……”李丽丽如痴如醉,早已心驰神往了。

次日早起。李丽丽又刻意妆扮了一遍。发髻蓬松,绿卡斜插。上身是猩红色毛尼长衫,脚上穿高跟咔啡色皮靴。桃花脸上挂了幅茶色眼镜,手腕上套了支黄亮亮坤表。推出那辆刚落地的“凤凰”牌轻便自行车,把一个咔啡色小坤包往车把上一挂。花枝招展地来找李长永。“李书记,出发吧!”

二人跨上自行车,出了金谷街顺公路直往南走。李丽丽问:“这个‘五湖’村路有好远?路面好不好走?”李长永道:“有二十几里路。往南走十来里省道,再往东上一道岗下去,穿过林岗和岗底两个村,就是吴胡了。往东那十几里虽说也是一条直路,路况可就差得远了。晴天是‘扬灰’路,雨天是‘水泥’路。”李丽丽更加高兴起来,“太好了。‘水泥路’,‘洋灰路’还不都是硬化过的好路吗?”李长永道:“晴天过去一身灰,雨天过来一身水。还好路哩!”李丽丽不解其意。

下了公路,往东要上一道二三里长的漫坡。未上多远,李丽丽便就香汗淋沥骑不动了。李传永只好也下车一同推着,一步步来到了岗顶上。伫立岗顶,四下里极目望时,原来这道岗发源于青龙山,正北直南,耸立在金谷乡的中轴线上,宋平公路便是依岗而建,南来北往,车水马龙。平行着的一道岗和一条省道,把个金谷乡平均划分成东西两大部分。岗西直到青龙河,有十四五里地面,都是黄土淤积地带,分布着十六七个行政村。一马平川,土肥水甘。岗东十二三里地面,座落着十二三个行政村。这里土地脊薄,水源贫乏,农作物产量平均低于岗西十之二三。此时,“雨水”刚过,暖日才升,薄雾散去,轻烟遍地,阡陌纵横,麦苗似毯。车马满载运肥去,男女荷锄田间来。李丽丽看了,高兴的赞美道:“啊!好美的一幅平原春耕图呀!……”李长永见她连连的“啊”了好几“啊”,以为她是大学生,一定会顺口溜几句的,却听着只“啊”了几声,便没了下文。

二人下岗来,正是林坡村。村头路边一间破草屋前的一棵老槐树下,手腕系着一头纯白色大公猪。那猪长得非常;头至尾足六七尺长,蹄至脊三尺多高。遍体雪白,浑身上下没一根杂毛。昂头挺项,尾巴直甩,“嗥嗥”一吼,响如闷雷。李丽丽见了,心惊胆颤。急忙躲在李长永的一旁,往前走了好几十步,却又忍不住下车子站着,转身再看那公猪。自来见所未见,真乃雄壮无比,越看越是惊奇。禁不住自说自念道:“竟有这样的猪呀!电视、电影里,可从来没见过有这样高大威猛的啊!只可怕屁股上那两个大瘤,就象两个大茄子,做手术切除了,放到动物园里去,一定比老虎、犳子还有观赏价值哩!这户人家可称得上‘养猪状元’了。”李长永听见,只是暗笑。

出了村向前望去,不到一二里地面,路北边座落着几排瓦屋。门前高高竖一面五星红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原来是一所小学。走近前看,那前排一溜儿十几间房屋的墙壁,都鼓包裂缝的,全都用砖打着拱子抵着。李丽丽看见,“呵也” 一声惊叫起来:“这不是奇了怪么?为甚么烟囱都对着地下,他们还挺讲环保的呀!”李长永一听,又笑了。“那不是烟囱,是防止墙壁倒塌的拱子。”李丽丽那里知道“拱子”是什么意思。直说:“这样的拱子烟囱既经济实用,又美观环保。真是奇迹,!”

过了林坡村,又走了五七里地面,便来到了岗底村。二人正走着,路边一家屋里,忽的闪出一个年轻女人来。叫一声:“李书记,你早啊!”二人一见,都下了车。原来是林坡村的妇女主任刘小红。李长永知道,这屋里就是她姐姐刘大红的家。只见刘小红端着个洗衣盆子往手压井旁一放,就象忽然发现了一个什么宝贝一样,走上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丽丽,“嗨”了一声,惊怪的问:“李书记,这闺女是那儿哩?没见过长这样好看,这分明就是一朵花儿呀!”李丽丽听了,柳眉一竖,小嘴一兜,狠狠地剜了刘小红一眼,桃脸扭到一边去了。

李长永哈哈大笑:“刘小红啊,你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呐!你知道这谁呀!这就是咱们乡政府春节前新来的李乡长!”刘小红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脸刷的红了个透。一个劲搓手跺脚,连说:“李乡长,实在对不起!都怪我有眼无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在意呀!”李长永见她窘迫得局促不安,赶紧打圆场说:“不知者不怪。往后常在一起工作的,不必在意。”刘小红听了,又弯腰又打躬的一叠声只说:“谢谢李乡长!谢谢李乡长啦!”李长永问:“大请早你可串亲戚来了。”刘小红道:“李书记你还不知道哩!我姐今年三十岁了,才生了这么一个,还不滿月子哩!我姐夫打工还没回来,我要抽空过来照看她。”李长永道:“这可是晚婚晚育的好典型,你要好好照顾啊!”

李长永说罢正要跷腿骑上车子走,孰料那自行车的后轱辘却撒了气。刘小红见了连忙说:“你们屋里坐,屋里坐,我去找人来修理。”刘小红连忙先接过李丽丽的车子,推到门前靠在树上,领着二人进屋里。李丽丽见屋里臭气哄哄,赶紧掏出来手绢把嘴捂了,闭住气疾忙退出屋外。先拖了把椅子远远地放了,再掏出坤包里纸巾擦了又擦,吹了又吹,才小心翼翼地只将半个屁股轻轻的落坐在那椅子上。李长永见刘小红又往外搬桌子又提茶的,交待了一声,就自己到屋后找修车师傅去了。

刘小红拿茶碗在手轧井上洗了又洗,撩起衣襟将茶碗拧了又拧,刚放到李丽丽面前的破柴桌上,便听见她姐在屋里连声喊:“小红、小红,娃儿又屙了一床,快叫狗来舔舔啊!”刘小红抬起头正要叫狗时,却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一条大黑公狗,和姐姐家这条小白母狗,刚办完了那事儿,屁股连着屁股,没事人一样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刘小红脸一红,手足无措。正尴尬间,只听大红在屋里又连连的埋怨着喊:“小红、小红,听见没有?狗哩?快叫狗来舔呀!”刘小红听她催得捏火炭一般急,只好高声搪塞他说:“这会儿狗正忙着哩!”李丽丽听了,不屑地乜斜了一眼。心里说:“两个狗明明都站在那儿闲着,却说忙着。”心里更加反感起来。

李丽丽正在烦躁,只见李长永领着修车人带着工具过来了。李丽丽不耐烦地问:“需要多长时间?”那人说:“半个钟头吧!还要代销店上买胶油哩!”李丽丽听了,对李长永说:“你干脆等着修好之后再赶去吧。一条路,我自己前头先走。怎么样?”李长永说:“也可以。那就让刘小红给你当向导吧!昨天晚上,我打电话已经告诉过吴来志,叫他和村主任在村部等着哩!”

刘小红一听,大概自以为可以在李乡长面前立功输罪了。连忙反身进屋推了车子,跟着李丽丽,骑上车就上路了。这里李长永正圪蹴着帮师傅修车,大路上走过来岗底村支书杨占友,说是有要事汇报,李长永跟着到村部去了。

且不说李长永在岗底村因公务脱不开身。只说李丽丽由刘小红带路,骑上车直往吴胡村上来。李丽丽问:“刘主任,‘五湖’村那五个湖,有多大多深?风景一定很美吧?”刘小红一听,“忒儿”一声笑出来。“李乡长,你误解了。吴胡村连个水坑也没有,是姓吴姓胡两个大姓,两个大自然村合起来的一个行政村,因此叫作吴胡村。多少人都以为是‘五湖’村了。听说当初那时候,北京上山下乡的知青一到宋城,都争着来‘五湖’。就想着下了工去湖岸上柳荫下散散步,到湖边上钓钓鱼,下到湖里游游泳。不是高干子弟,还挤不上哩!谁知道没来时欢天喜地,一来就垂头丧气。” 说罢,“扑哧”一声又笑起来。李丽丽听了,方才知道上了大当,只气得头晕眼花,一句话说不上来。

正一肚子烦恼晦气,却见路两旁麦地锄草的男人女人们,看见她两个过来都停了手,站住脚直往她身上紧盯着瞧。李丽丽一看,一下子便就优越起来。干脆挺起胸脯昂起头,摆了个姿态,把那自行车又故意慢慢地踏,特意叫那人们饱看一顿。却好过一把“游街夸官”的瘾。

李丽丽好得意。只见近处地头上的那几个青年小伙最是眼谗,直挺挺站着,张着直流口水的嘴巴看得呆了。又听见人们都在啧啧赞美:“哎呀!真是仙女下凡了!”李丽丽听见,简直就要飘起来了。美滋滋正在心花放,忽听前头路边一个青年小伙猛地高喊了一声:“花鹁鸽!”只这一声喊,霎时间,路两旁满地的男人们都蹦着跳着一齐使劲喊起来:“花鹁鸽!花鹁鸽!逮住!逮住!”一片声喊。李丽丽吃了一惊,桃脸“刷”的红到了脖子上。扭头恨恨骂一声:“日你妈们,贱流氓!”一使劲,紧踏着往前头蹿了过去。刘小红也臊得脸红脖子粗,紧护着往前去了。

约摸又走了五七里地面,来到路北边的一座大院子门前时,刘小红便叫停车。李丽丽下车子看,铁柵子大门敞开着,大门一旁长长短短挂着好几幅牌子,知道是吴胡村部到了。刘小红先将车子靠在门口,看李丽丽时,脸还涨得粉红,柳眉挽着,咕嘟着樱桃小口,饱登登两个□□一起一伏的。连忙说:“李乡长,你先站着歇歇,我进院里看有没有人。”

刘小红急急走进院里,一直往支部书记办公室的门前来。也是一时大意,竟忘了先敲敲门。一步上前,“吱咛”推开门一看,吴来志正抱着妇女主任纪小辫,挤住桌子亲嘴哩!吸溜得“吧咂、吧咂”地响。见门猛然一开,两个男女一下子僵住了。刘小红赶紧退出门外,二人才霍地一下都松了手。吴来志赶紧走出来,流里流气的道:“原来是刘主任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刘小红红着脸,怒冲冲的说:“你别花哨!李乡长在大门外头站着哩!”吴来志一听,赶紧弯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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