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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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琅立时道:“啊——明公子刚刚——”

他道:“你们身份不同,他行事张扬,不讲身份,你以后少去看他。”

晏琅想说的话哽住,怎的感觉皇兄好像不太喜欢明公子……那方才明公子在此处干什么?

之后晏琅问了一句,才知晓今日是明公子主动献艺,但他到皇兄这里来,是献了艺后还要来拜见吗?

这好像也很奇怪,晏琅略微思量。

淮时和看着她,放下手中卷轴,他道:“今日的礼物呢?你之前准备,今日好些既来了,便该将贺礼送给我吧?”

晏琅立时道:“我就是来送礼物的!”她将一个锦盒拿出,打开,然后道:“皇兄,我可是找的我最宝贵的一块墨玉,寻的京中手艺最好的玉匠人,给你雕制,对了,我还送去大相国寺开了光,保你平安。”

淮时和闻言忽然笑了,他起身,走过桌案,到晏琅面前,道:“好,我看看。”

晏琅将玉佩递给他,淮时和摩挲着上方的雕刻纹路,瞧见背后的喜乐二字,他道:“你费心了。”

晏琅道:“皇兄挺喜欢吧?”

淮时和道:“嗯,”他道,“你替我戴上吧。”

晏琅道:“我?”她指着自己。

淮时和道:“既是你令人制的,也是你送的,就由你替我佩戴,这不妥吗?还是你不会?”

晏琅道:“倒不是不会,也没不妥——”说着便接过玉佩,道,“皇兄,我替你戴上。”

她走近淮时和,站到他面前,两人靠得很近,晏琅手持着玉佩,手放在淮时和的腰间。

她扣到他腰带上的一个暗隐版扣,仔仔细细将玉佩给他挂上去。

淮时和看着近前的人,瞧她弯腰,眉目清静专注,淮时和看着,而晏琅给人挂玉佩时忽然想到,她问:“皇兄,明公子怎会到这里来啊?”

淮时和似也想了想,他道:“他好奇宫中景致,向父皇讨赏想看看宫中,对东宫有兴趣,便来看看。”

晏琅道:“哦。”但她怎么觉着这理由有点牵强呢,宴会都结束了,还来宫中,还与皇兄在一个殿里……

且他能如此大胆对她,也是知晓不会受罚吧,皇兄与明公子……晏琅忽然想到淮时和一直不纳妃的事,她抬起头,道:“好了。”但面上那点犹疑的表情有点明显。

淮时和见了,他道:“想什么呢?”他的手似是自然的轻抚了下她的脸颊,只是指背轻带过,自然的仿佛不让人注意,晏琅确实没注意,一旁的温公公见了,眼却微微一惊,然后又垂首往后隐退身形。

晏琅道:“啊,没想什么啊。”她这般说,淮时和却能瞧出她的心思,他道:“别乱想。”

晏琅摸了摸鼻子,不是就不是吧,不是当然更好。

晏琅视线不经意往淮时和桌案方向扫去,她好像瞧见了一个什么平常没见过的东西,是一个草编的——而此时,她打了个喷嚏,晏琅赶紧捂住嘴,道:“皇兄,不好意思。”

淮时和不介意,他拿了一个绢帕给她,道:“吃药了吗?”

晏琅道:“吃了。”

淮时和道:“夜里天凉,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晏琅道:“不用,皇兄何必送我。”她推拒,淮时和却道,“走吧。”率先走了出去。

晏琅只得跟上。

到殿门处,淮时和替晏琅整了整披风,他道:“重阳节夜,在民间都有走月亮的习俗,即夜间的时候在月下游景,民众大都会外出,游赏够之后再回家。”

“今夜,我送你回去,我们也就算走月亮了,”他问,“你不想遵行这个习俗吗?”

晏琅道:“民间还有这样……?”她道,“那我们也去转转吧,在宫里转转回去。”

淮时和道:“嗯。”

二人往前,温公公在前方执灯,为他们照亮前路。

淮时和不喜外出带太多宫人,晏琅也是如此。

只阿蔡在晏琅身后跟着。

晏琅与淮时和由东宫转去了御花园,先走到绛雪轩,之后到万春亭、浮碧亭,经过一个花园,后有两个方向,一条到达一个白莲池,一条是一个花园。

晏琅平日本不喜走到这处,或者她一般仅走到这处,但今日有淮时和,她走到了这处,视线望着前方,晏琅忽然觉得可以去那边看看。

因她想到当初皇兄……

如今他的水性可好了。

淮时和见晏琅视线投向前方白莲池的方向,他道:“走去看看吧。”

晏琅道:“好。”

淮时和在前,晏琅微在后。

前方景致很好,池塘内种着玉台白莲,有一间亭子在池塘边,这处的玉台白莲比迎薰阁外的长得还好。

晏琅站在池边,很往后的位置,她觉着自己现下心还在砰砰直跳,这就是她当初两年前落水的池子。

这池很深,当初宫里的敬妃也即八皇子的母妃,主持了一场游园会,晏琅到这处游玩,这里冬季凋敝,来的人不多。

当时晏琅未带阿先,又支使阿蔡回去拿东西,周遭远远的才有人影,根本不知是谁出手,有人自后推了她一把,晏琅坠入湖中,冰冷的湖水瞬时淹没了她。

那时已是冬月,天气十分寒凉,晏琅落水后呼救,周遭的一些人才注意到似乎有哪处出了事。

而在晏琅已快绝望的时候,她隐约见到一个着白衣的人影,人影一瞬自岸边跃入水中,游到她面前,在水中救起了她。

他将她带到浅水区,抱起她,晏琅当时手死死搂住人脖颈,她记得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好像在人耳边说了什么,是唤的“皇兄,皇兄……”?

晏琅记不太清了,但她当时不清明的时候知晓是淮时和救了她。

之后淮时和将她抱去了昭云宫,也是那次过后,她腿上加重了寒疾。

晏琅不由靠身旁的人更近一点,她道:“皇兄,当初在这个湖里,是你救了我。”

淮时和在旁见她靠近,他站着没动,手往后略负着,他道:“嗯。”

视线落向池中西侧方向,那处便是晏琅当初落水之处,此时远处的岸边长着簇拥着的白莲,高低不一的荷叶有的缺了半截,耸搭在水面。

淮时和想到了他当时救起人后,人的衣衫尽湿,手紧紧拢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有些失了意识,恐惧小声的本能的喃喃说话,人说的是——

想到这,淮时和侧头看晏琅一眼,这时晏琅道:“皇兄,我那时落水时,没有这么多白莲吧?”

晏琅不由扯了下淮时和的袖子,在旁人面前,晏琅绝不会这么做,但在淮时和面前已习惯了,也习惯了人一般会应她扯袖子后的事。

淮时和转回头,他负着的手略垂下,道:“那时是冬月,这玉台白莲最多开到十月,那时没有花。”

晏琅道:“啊,哦。”

“我忘了。”她那时见到有些枯萎的玉台白莲,呈褐色状,这种花如果不摘,枯萎后,有的不易自行脱落,会形成干萎的花。

“是不是病糊涂了?”淮时和侧头看她,问,声音低沉。

晏琅道:“就是不太想记忆。”

“一时记糊涂了。”她笑两声。

那时被人推下去哪来得及想那么多,后来她也几乎不在这处走过了。

站着看了会儿,晏琅见前方白莲开得正盛,她视线不由投向旁侧的淮时和,莹莹月光下,淮时和的脸也好似白莲。

皇兄不止在这处救了她,除了这一次,她还经历过两次危险的谋害。

晏琅在回想,淮时和脑中也继续想到,当初他将人抱回昭云宫后,严嬷嬷立时将人安置在內室,细致给人一番处置后,唤了韩医正,之后开药、熬药,当时晏琅已苏醒,人换了新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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