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功亏一篑 在这场残魂掠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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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点明显。”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阿尧并不否认,仔细想了想,有些恍然大悟。在茧镇时频繁施放妖术,至今日也不过隔了几天,以赫寒聿的境界,方才替她平息内经就该察觉。

只是,半步天人境几乎踏遍天下无敌手,有什么事是需要自己帮忙的?

“此事你知我知。”赫寒聿伸手,在桌面轻点两下。

魔物已经完全失去踪迹,赫珺也已不在屋内。

天边鱼肚泛白,她遭反噬这一会儿不知道赫寒聿都做了什么。眼下气魂仍未寻回,她和他的境界差距太大,权衡下作洗耳恭听状。

赫寒聿见阿尧点头,难得笑笑,搬了椅子坐在床边,语气随意:“你听说过剥离术吗?”

他留意阿尧的神色,忽然挑眉,“看来师妹博学,我没寻错人。”

阿尧正要佯作不知,一句话卡在嗓子眼,忽然窥见几分赫寒聿年少的影子。他二人年岁尚轻时,赫寒聿很有些嘴皮功夫,虽身体不好,但一张嘴能气死凌霄仙尊,如今却沉稳许多,像通天海下蕴藏的千年坚冰,只显露部分锋芒。

她面无表情,竟也能被他看出会那术法。

剥离术字面意思,即把人的骨架生生剥出来,而留一条命。因手段残忍,在妖界亦是难得学会的术法。

阿尧忽然想到那副妖骨。

“师兄要我帮忙,总该说清楚是何东西。”她调整情绪,听起来无甚波澜。

“时候未到。”赫寒聿一口回绝。

这倒让阿尧更确定了。她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并不直视赫寒聿:“果真没有风险吗?”

“嗯。”赫寒聿不甚在意,长指把玩剑穗。他的剑比一般人的要长一些,外表看来泛着暮沉之气,和灵剑似乎沾不上边。阿尧忽然想起,她从来没见过这把剑出鞘——从前,到如今。

适才闯进屋里时,泼天的魔气,也没能让他的主人拔剑。

总有人说赫寒聿浪费了凌霄的资源,身为无涯峰大弟子,人生前百年都困囿于修炼无能,是废物。但废物怎么能进益如此恐怖?赫寒聿的境界又做不了假。

“事成之后,灵器你尽管挑。”他说。

阿尧眼神落在他宽阔肩膀,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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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密谈,阿尧暂时和赫寒聿达成交易,赫寒聿不好多留,她因着神伤太过,又沉沉睡去。

隔日,客栈中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宗门弟子,阿尧便寻机会把李蓉要入惘山的事说了。

赫珺的伤拖不得,赫寒聿索性打开传送法阵,完成考核的一行门人浩浩荡荡跟着到青州城郊,等法阵蓄成,阿尧先把李蓉母女带到法阵中间,确保不会被挤出去,这才折回牛车拿上包袱。

一来二去,所有人几乎都站好了,阿尧望着脚下错综复杂的阵引,没由来感到心悸。

法阵边缘冲天竖起屏障,灵力流转间,她眼前一花,遁入黑暗。

阿尧第一时间察觉到情况不对,立刻要以灵力护体。

但出乎意料地,内丹毫无反应。

不应该啊?纵然她此时内息紊乱,如此紧迫的情况,总还能榨出来丁点灵力。

她只好凭直觉卸力,落地时才不至于磕碰过重。可接下来,铺天盖地的火啸吞吐着高温袭来,仿佛身处炼丹炉当中。火舌明灭间,俨然是魔物的头颅。

阿尧意识到情况超出预估,情急下,总算芥子囊还能打开,从里面取出紫磐仙尊赠与她的宝剑,二话不说抵住魔火。

若有人从上空看,就会发现,零星落入火场内的几人淹没在魔火中,眼前已大变样。脚下不再是青葱土地,头顶天空变成结结实实的庙宇屋檐。

正是来到万岁道院。

噼里啪啦,火星子四处溅射,阿尧狼狈逃窜,尝试数次都无法使用灵力,靠着体术东躲西藏,好险没被断裂的房梁砸中。她回身挡住魔爪,一柄宝剑挥出残影,魔物却越来越多!

隙点破了。

阿尧斩断魔体,摸索向前。

等她满脸灰烬跑到门外,正殿里金身佛像已经倒地,心口赤陶碎开,源源不断的魔气涌出来,贪婪席卷生机,攻向正中间的人。

是师兄!

长剑未出鞘,呼啸着纵横驰来击毙魔物,赫寒聿转身把阿尧拉到角落,看着那一张花猫脸,眸光明灭,再度挥剑。

“没用的,太多了。”阿尧沉吟,顺手拍开魔物,对赫寒聿说,“这里只有师兄你一人?”

赫寒聿闻言,了然于心,却不正面回答:“隙点可以封,你走开些。”

隙点可以封?阿尧看疯子似的看向赫寒聿。

若破碎隙点那么容易堵住,世人何须畏惧魔王。只是加固的话,倒是不难,所有参与过当年隙点加固的弟子,想来都还没忘记那道术诀。

纠结片刻,阿尧还是听话退到一边。

她倒也没闲着,眼观六路,一面应付魔物,一面势必要寻出逃生路来。

再回神看赫寒聿,就见他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心口狠狠来了一刀,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血水泼洒于半空,逸散成颗粒分明的小血珠,密密麻麻附在金身佛像胸前的洞口,须臾后血光爆发,魔气滚滚朝着赫寒聿袭去,赫寒聿瞬间白了脸色。但他仍似一棵青松,站定不动,薄唇轻启,念诵口诀。

阿尧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切,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这才是加固隙点的正确方法?

赫寒聿胸间伤口和佛像伤口位置分毫不差,两相置换下,魔气全部进了他体内,竟真的慢慢止住。

“劳烦,堵住那块缺口。”赫寒聿持剑靠墙,一手指着佛像,手指微颤。言语间,阿尧突然感觉体内经脉不再凝滞。

阿尧一步三回头走到佛像旁,赤陶碎成沙状,补不回去了。她就着灵力,牵引小物质凝结成团,缓缓融化佛像缺口边缘,与物质团勾连,眼看就要成功。

她抬手把佛像扶正,动作却猛地停住。

赫寒聿可能要给她收尸了。

金身佛像周身完好,胸口的破洞被填满,独独佛像额角处有一点黑,细细看去,破了一块。

浓重魔障从隙点后卷土重来,阿尧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灵台遭受重击,内丹破裂前一秒,绝世残剑飞驰,以遮天煞气包裹阿尧,险险护住她肉身。这煞气无比浓厚,比之魔气亦不遑多让。

赫寒聿孑然上前,抬手唤出血脉图腾,满室冰棱乍现,上一瞬置身魔火当中,下一息如坠冰窖。

阿尧抬手,袖边染上好大一块鲜血。

师兄横剑而立,雪图腾不断消融以对抗魔障。

阿尧看向指尖热血,这是她与赫寒聿换位时,从赫寒聿身上沾到的。她捂住心口,借宝剑站起来,又回头看一眼赫寒聿,那人衣袍翻飞,比她记忆里更瘦。

魔火暂灭,对灵力的压制亦松动。她借机放出神识,果然感觉到生魂气息!阿尧有些放心不下师兄,但室外魔气比之室内,只多不少。她狠心跑出大殿,心口血线缓缓飘出,再度启用揷血显影之术。

密密麻麻的血线一多半飘回殿内,另一半飘向万岁道院前方。

阿尧握着剑柄,深呼吸赶往血线交汇处。

甫一抵达,便看见赫珺那一把青绿剑高高悬浮,霸道剑意簌簌劈向赫玦,赫玦狼狈不堪,支撑到现在已快末路。

赫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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