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莺时(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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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因睁开眼睛,乌金斜斜的映透棱花窗格,廊下的太监正蹑手蹑脚的在更换灯笼里的新烛,竟是傍晚了。

她睡了长长的一觉,身体通泰,心扉轻盈,这些年心底从未有如此踏实娴静的时刻。

宽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库缎的床面和栽绒的被子蓬松柔软,映入眼帘尽是明黄色的帷幔,层层堆叠在刻有腾龙的床架上。

昨夜她浑身脏污,直接被皇帝抱进了太极殿,宫女们伺候着她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热水氤氲,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宫女的手指灵巧轻柔,一寸寸皮肤摁下去,如因昏昏欲睡。

似梦似睡之间,她被宫女们摆布着从水里捞起来,干燥的丝绸擦干身体绞干头发。待她回神清醒,自己已经躺在皇帝的这张龙床上。

他也刚沐浴完,身上是皂角清爽的香气,正穿着一身明黄色中衣盘腿坐在龙床上笑眯眯看她。

见如因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他趿上鞋下床拿来一方巾栉,从枕头上挽起如因长发给她轻轻擦拭发梢的潮湿。

“我正纠结要不要把你叫醒,正巧你就自己睁了眼,”他一边擦一边低低的说,“头发擦干了再睡,不然等睡醒了准要闹头疼。”

如因有些蒙蒙瞪瞪:“什么时辰了?怎么好像天快亮了。”

皇帝说确实要天亮:“昨儿闹了一夜,我今儿也试试‘从此君王不早朝’是种什么滋味儿。你踏实睡,安安生生的睡。”

如因笑他幼稚:“人家是温香软玉在怀舍不得起床去上朝,你分明是熬了一夜怕在朝堂上打盹,不一样的。”

皇帝左手握着她的发,凉凉软软如丝缎一样。他俯了身用另一只手去挠如因的侧腰,热乎乎的气息就在如因耳廓上起起伏伏:“谁说我没有温香软玉?”

如因笑得喘不动气,连连求饶说再不敢了。

皇帝恋恋不舍的罢手,故意板起脸来说:“就知道你是故意拿话撩拨我。今儿看你累了一夜,我不碰你,叫你好好睡一觉。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真惹急了我,等会儿睡不成觉你可别埋怨。”

如因往后缩了缩,将头发从皇帝手里抽回来:“只是发梢还潮,头上早就干了,”她让出一人的空,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跟鹿一样巴巴儿瞅他,“你不累么,躺会吧?”

盛情难却,皇帝躺下将她拽到自己怀里,提前摁住她不大老实的手,声儿粗粗的:“你可千万别乱动。”

“我不动,”如因老老实实的说。忽的又惊呼一声,猛的从他臂弯处抬头看皇帝,“我进宫之前还让人回锁儿胡同递话,叫兰隅赶紧带着家里人逃出去呢!”

皇帝大掌将她的脑袋摁回去:“恪亲王早就拔腿往锁儿胡同去了,你放宽心,他这会儿估计都已经到了。”

皇帝闷闷的笑,胸膛里头有阵阵共鸣:“他是个猴急猴急的性子,你不用吩咐他,他心里说不准比你还急。刚才你没瞧见,他连跟我行礼告退都忘了,拔腿就往宫门跑。”

如因放了心,手指一下下无意识的摩挲着皇帝的中衣,上好的丝绸柔如云团,轻薄的布料之下是皇帝坚硬火热的肌肉纹理。

“你会给恪亲王和兰隅赐婚吗?”她小声的问,“他们彼此都有情,只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皇帝拍拍她的肩头,“你怕兰隅受不住外头人的议论和反对,是吗?”

如因说是:“兰隅性子刚直,是个一点就着的急脾气,也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傲气。如若外头真的议论纷纷,我怕她会受不住。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说是主仆,更像姐妹,我只想让兰隅快乐。”

皇帝安慰她:“兰隅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脆弱,恪亲王或许会有办法,”他感慨,“这世间万事,总是一物降一物。婚我会赐,但如何赐,什么时候赐,还是要看恪亲王和兰隅两个人的意思。”

听皇帝这样表态,如因放了心。兰隅这桩心事了结,如因又开始操心长风。

“魏家……”她三两语把魏家军入京找长风的事儿说给皇帝,然后又说,“我原本就打算等长风年龄大一大就送他去寿北。魏家人就剩了长风一个,留在京里免不了要勾起伤心事。魏家军驻守寿北,全都是忠心耿耿的忠义之辈,若是由他们教养长风,一定尽心尽力,好让他早日成栋梁之材。只是如今他还太小,若是让他现在就走,我……真舍不得。”

皇帝想了想:“疾驰千里的马驹是不能养在马厩里的,你是真心疼爱长风,他的事儿就全由你做主。长风和魏家……多亏了你,我真的要谢你。如果不是你主动站出来,厚葬发送了魏家福晋们又收养了长风,待我我百年之后,恐怕真的没有脸面见云锋和云铮。”

说起魏家一事,如因又想起畅春园太皇太后。

她急忙忙问皇帝:“培雍和毓贤都已经处死,你打算怎么处置太皇太后?”她心里替皇帝捏一把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太皇太后,可真叫人难办。”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翻身直接压上如因,将她的两只手牢牢地摁在脑袋两侧:“你这一夜从大栅栏一路跑到养心殿,穿小巷钻狗洞,不累?”

如因眨巴眨巴眼,不知道皇帝怎么突然问她累不累。她实话实说:“还成,沐浴的时候打了个盹儿,这会儿也没多累了。”

皇帝轻笑:“我瞧着你也不累,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满脑子里都是别人,你怎么不腾空想想自己?”

“自己?”她纳罕,“我有什么好操心的?”

皇帝真是败给她:“都说你聪明,脑袋瓜子里塞了无数把算盘,可我看你是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又犯糊涂。”

如因不大服气,噘嘴咕哝:“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皇帝眼睛亮的厉害,在昏暗暗的围帐里头熠熠生辉。他亲一口如因的唇,笑意绽起来:“眼下所有事儿都了结了,如因,我真高兴,咱们能成婚了。”

唰。

如因的脸一下子涨红。

皇帝说出‘成婚’这样缱绻的词,两人眼下又是这样肢体交缠的亲密姿势。

如因脸颊的红色一路蔓延开,从脸上生根发芽,一路红到脖颈上,红进衣领里。

身上的人浑身肌肉都硬邦邦的,火热的躯体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如因像个鹌鹑一样自欺欺人的闭上眼:“还真累的不行,没精神了,浑身疼,想睡觉。”

皇帝纵使想亲近,可到底还念着她一晚上奔波劳顿。可自己又不甘心,便只由着性子一亲芳泽,一直亲到如因只喘不上气才肯罢休。

“睡吧,睡吧,”他强压住身上那团火,逼着自己闭上眼睛,将她搂在怀里,“如因,咱们来日方长。”

如因心里小鹿乱撞,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成想不过几息的功夫就沉沉睡去,一直睡到傍晚,连皇帝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未察觉。

她坐起来,自个儿在床上呆坐了半天,心中雀跃难消。这条艰难崎岖的路,竟真的被她走成了?!

如因无事一身轻,想着皇帝这会儿应该是在处理醇贝勒造饭留下的烂摊子,便想过去看一看。

她从床上下来,自个儿的衣裳整整齐齐就挂在旁边儿的架子上。如因想过去穿衣裳,还未起身,寝殿的帘子一掀,竟是兰隅走了进来。

主仆两个都是一脸惊讶,兰隅快步过来替她拿衣裳,先开口道:“主子您醒了,怎么没叫人?幸好奴才想进来瞧瞧您,不然还真失职了。”

如因的惊讶收不住:“你怎么在宫里?”

兰隅一边儿给她穿衣裳一边儿笑说:“回主子,是王爷将奴才和菊篱两个人接进宫来的。王爷说昨夜大事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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