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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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己来到凌霄宗的第一天。

沽当酒闻言整个人心神一振,但还没等沽当酒心神回归,空菊继续自顾自说了下去。

“非池通过法器溯洄过去,发现凭栏掠夺气运,屠杀同袍真相,震怒之际,非池先是告知我真相,而后直接携凌霄和摘星双剑前去击杀凭栏,但在击杀之后,那把诡异黑剑却不得其踪。只不过当时我们都以为凭栏已死,异象消失,黑剑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修真界刚刚经历修士消失震荡,为了大局,非池和我皆同意暂时隐瞒真相,再加之凌霄宗经历凭栏有意诋毁,非池需要出马解决此事,于是我们就保留联盟处理局面,而不是直接取缔,以免修真界再生动荡。”

沽当酒听到此处,想起了自己回溯过去时曾听到的闲言碎语。

“听说引玉去世前和萧非池来往异常密切……”

“你是说,是凌霄宗对剑宗下手……”

“万一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凌霄宗设计的呢?不然凭什么其他宗门都出事,就它凌霄宗好好的……”

原本以为只是偶然听到的遥言,但万一遥言已经在修真界发酵了呢?自己只是通过法器简单窥视了过去的一角,真正身处其中的萧非池和空菊却被迫深陷其中。

沽当酒只觉一阵恶寒。

“可是,当非池走后,新一任掌门继任,我们却发现凌霄宗的气运开始下滑,起先我本以为是此消彼长的规律,但当后知后觉天象异变,业障丛生,启明式微之时,才知天道也会被蒙蔽,而这一切,都是从数千年前就开始设下的一个局!”

还没等空菊继续说下去,沽当酒已经了然开口,“最初先是凭栏以黑剑掠夺气运,阴谋败露,凭栏身死后,黑剑继续潜藏蛰伏,借先前的遥言和修真界不稳局势,设下阳谋迫使凌霄宗保下联盟,而后借不知名法蒙蔽天道,继续掠夺气运,待我们察觉之时,联盟早已树大根深,而凌霄宗却已然败落。”

“而现在,”沽当酒想起弟子们在紫极门发现的邪门法器,控制不住冷笑出声,“联盟派暗卫在紫极门布置法器,弟子们误打误撞将其带回反而引来天雷,这个法器估计也和黑剑有关,可以掠夺气运。联盟的手已经不止伸向凌霄宗,而是整个修真界!”

胆大妄为,倒反天罡!

“他们可不仅仅满足于掠夺气运,甚至开始图谋直接灭我凌霄宗,”空菊说到此处,似乎是被对方无耻和贪婪气急,一只手狠狠拍在石台上,坚硬无比的万象岩也发出一声巨响。

像是丛林之王在绝境中发出的怒吼。

“在发觉不对后,我立刻开始亡羊补牢,”空菊看着沽当酒的眼睛,坚定说道,“护宗大阵开启艰难,且消耗灵力巨大,只能在危机一刻开启,而不可长久。于是我联合历任凌霄宗掌门,开启护宗大阵一半权限,只是竖起一层光罩将所有业障抵挡在凌霄宗之外,并以我所有修为为引,强行抵挡业障。”

原来空菊管事是因此事才修为尽失,日日一人枯坐在山顶荒凉的修炼室,和九台吞噬她修为的石台为伴。

“既然如此,业障原是在凌霄宗之外游荡,为何它们又都进入掌门印,甚至污染了秘境灵识?”听完空菊讲述后,沽当酒心中的疑惑则是宛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方解,另一个又冒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佝偻的人影不知不觉冒了出来。沽当酒下意识感到揪心无比。

空菊听完沽当酒的疑惑后,只是向她露出一个惨然微笑。

“小酒,你既然曾进入幻境回溯过去,想必见到的故人,不止我一个。”

沽当酒心中的猜想被逐渐证实,但她不觉得喜悦,只觉一阵难以出口的心酸。

“自是如此,”沽当酒像是不敢面对真相一般,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我还见到了师父。”

“清元啊……”空菊听到这个词,终是发出一声哀叹。

“清元天赋虽然比不上渡月非池她们,但也是修真界难得修炼之才,我们都在等待他通过登仙阶试炼,获得逍遥剑承认,担当掌门责任。但在他开启登仙阶试炼的前一天,动荡突生。”

空菊看着沽当酒不忍面对真相的脸庞,一字一句将过去惨烈无比的真相撕给她看。

“业障失控了。”

空菊不愿意去回想那一日,因为那一日在她的记忆中,是永恒的黑色。但这是过往的真相,她必须讲给宗门的传承者。

真相伤害的又何止是沽当酒一人。

“业障失控,开始吞噬护山大阵的屏障,并且开始撕裂护罩,强势入侵凌霄宗。”

昔日生机盎然的灵草一瞬之间全部枯萎,生机勃勃的后山被迫沉寂,华光璀璨的登仙阶也被迷雾笼罩,但在所有人惊慌失措乃至绝望的眼神中,在笼罩一切的不详黑暗中,唯有逍遥剑的璀璨剑光在张扬闪耀。

空菊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过去的那一幕。

“清元!快去登仙阶通过试炼!我们管事可以撑住三天,快去通过试炼!”彼时空菊视野中已是一片黑暗,于是只能向眼中唯一的光亮大吼。

“什么!凌霄宗危在旦夕,我身为掌门,竟然要独自抛下宗门去闯什么试炼!”清元在排山倒海的业障中极力挥剑,逍遥剑剑气肆虐,转眼间就将层层业障劈开,那一刻,空菊的视野终于重现光明。

“你还没通过登仙阶试炼,还不算凌霄宗掌门。”空菊急切跑到清元面前,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恨不得直接给他一巴掌,“现在唯有一招可以保全凌霄宗,你将神识完全融入掌门印,把护宗阵法完全开启消除业障,但这一切的前提是,”

空菊一字一句盯着清元,狠狠说道,“你先通过试炼,成为掌门。”

“现在不要给我浪费时间,赶紧去……”只不过空菊还没说完,清元就已经从她手中挣脱,转而再次开始挥剑,重新义无反顾冲入漆黑的不详业障之中。

“可开启护宗阵法之后呢?阵法不可能一直维持,下次阵法失效后,凌霄宗又该如何?并且空菊,你们也撑不了三天。万一在你们倒下以前,我还没通过登仙阶试炼,又该如何?”清元的声音从漆黑业障中隐隐传来,但不知究竟是业障阻隔还是自己心神不稳,清元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仿佛他下一秒就要消失于世间。

“这只是下下策,但,还有一个上上策。”

“空菊,让我们合力将全部业障都聚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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