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葆山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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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的君珩等四人已经醉去,隐约间被耳畔的鼎沸人声炸醒。

朱砂迷糊的左右环顾,“怎么了怎么了,是天要塌了吗?”

乌檀打了一声酒嗝,趴在桌上的姿势一动不动,耳朵抖动间听见周围人的呼喝声,便分析道:“怎么听着,像是在……拼酒?”

说完,乌檀就轻抬眼皮,“苍玉,苍玉你听见了吗,苍玉?”

“二师姐你糊涂了,苍玉就是听见了……他也没法弄琴传音呐……”朱砂鼓着腮帮子,越说越起兴。

荼白趁着上菜的空档,绕道朱砂身旁,伸手将碗中的酒换成水。

也只有他心知肚明,众人正围着阿妖看热闹的缘由——是因着阿妖以一己之力,拼酒拼了十几坛酒也不落下风,眼下阿妖对面席位的客人换了又换,都不知道换到第几茬了。

总之,蓝衣裳的罗浮春老板娘倒是高兴得很,爽朗着不住抬手倒酒,甚至还时不时问阿妖的口味。

阿妖知道第三关是‘韶泽酌酒’,说不定就得喝完酒,才能得到通关的蜃海明珠碎片,再说她是真的越喝越神清气爽,总能品出几分意趣。

“松醪酒余味微苦。”

“屠苏酒药香浓郁。”

“菖蒲酒芳香酿厚。”

在满街的‘没看出来,姑娘还是行家’的恭维和赞叹里,阿妖越发兴致盎然,每喝完一坛酒后就精准品鉴起来。

“菊花酒清凉甘甜。”

“玉桂酒性烈辛辣。”

“兰陵酒柔和清冽。”

“……”

旁边有人为她斟了一碗酒,很是热情的递到她手里,阿妖顺势一饮而尽后,只觉得通体舒坦飘然,但却品不出任何酒味,却让人喝了之后还想再喝。

阿妖好奇的晃了晃酒碗,目光水润清凉,“这是什么酒?”

等她环顾四周,却不见方才倒酒的人,倒是蓝衣老板娘浑不在意的摆手道:“管他什么酒,喝得尽兴就好,这儿可是韶泽最有名的酒街,总有些人家会将自酿的酒拿来售卖,不足为奇!”

‘奇’字话音刚落,老板娘就着摆手的动作僵在原地,就连眼珠也不再动弹,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似的。

阿妖:“……”

阿妖察觉不对劲,眼神扫视过周身,但见映入眼帘的众人全都定身不动,各个神态又无比真实。

拼酒的老头正翘着嘴,嘬着最后一滴碗檐上的酒水;

其邻座男手握木筷,正夹了口肥嘟嘟的猪蹄送入口;

还有个被爷爷抱在膝上的小孩子,正满足的舔着糖块;

阿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变成了静态?

就在她伸手去拽身侧君珩时,有七位蒙面的高髻女子凭空出现,挥袖间就让一人滚落在地,“大胆凡人,竟敢弄丢我巫族的祭神酒?”

那妇人慌忙跪地磕头,声音里满是惶恐。

“几位巫女大人赎罪,祭神酒原本是好好珍藏着的,偏今儿被人抱上了酒桌……就在最前头那桌上,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不该有此疏忽,以致坏了巫族大事。”

阿妖微微挑眉:巫族,来人竟然是葆山巫族?那个八方楼主都提醒过——和东海蓬莱不分伯仲的葆山巫族?

为首的蒙面女子瞬移到主桌旁,屈指间便使得碗中残酒飞落指尖,见状,阿妖不动声色的僵在原地,仿佛和周围人一样被定身。

晶莹剔透的酒水旋转在指尖,蒙面女子辨别后,难免带着薄怒道:“果然是我族的祭神酒,这些大胆凡人,竟敢如此冒犯巫族,当真罪不可赦!”

“巫女大人见谅,”跪着的妇人悲戚道:“小人不敢有所隐瞒,实在是此番满月酒宴,是邻人为了答谢九爻仙长的救命之恩,祭神酒也是无意间,被献给了几位九爻仙长。”

“什么九爻,也敢在我巫族面前放肆!”

“你这妇人好生不称职,莫忘了这些年此地风调雨顺,都是仰赖我巫族神通,既然毁了祭神酒,那么从今往后,韶泽之地便不再受我巫族庇佑,尔等好自为之!”

在那妇人哭天抹泪告罪里,几位蒙面巫女十指起舞,叮叮当当的环佩声中,有雀羽落在君珩几人身上,一种无形的力道将他们束缚住。

而就在巫女们将要离开时,阿妖身旁的蒙面巫女悬腕轻点,一枚雀羽也落在阿妖头上,“此女虽说并非九爻之人,却也误饮了祭神酒,需一并带回去请示长老处置。”

还在原地木头人的阿妖:“!!!”

雀羽消散在空中后,整条酒街再度恢复了热闹,蓝衣老板娘不经意回头,见邻居妇人跪在地上,忙走过去将人扶起来。

“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怎么还摔倒了?”

邻居夫人面色煞白,冷汗如雨,还没有彻底站起来,就软着腿昏死过去。

等众人手忙脚乱送去医治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九爻仙长们竟然全都不见了!

——

阿妖睁开眼的时候,先是听到了一阵幽寂的鸟鸣声,而后才看清脚下开裂的石板路。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环境,就听见身前几位巫女安排道:“你们几个绑了九爻五人上祭台,至于此女,我带去十巫面前请示。”

“是。”众位巫女应声后,便挥手洒下雀羽,连同身后君珩等人一起消失。

而阿妖则乖乖跟上为首巫女的步伐,一路穿过林间石阶,站到了某处石屋外。

阿妖没有仔细留意石屋情况,反而有些想不通。

一路过来时,她留意到山道两旁的花草尽显凋敝之势,不见半分生机勃勃,不像是凛冬来时的肃杀,而更像是干旱导致的枯萎。

可这不应该呐,这可是巫族,葆山巫族,是在东海蓬莱之前,就拥有通神之力的上古传承之地,再说先前酒街之上,几位蒙面巫女信誓旦旦,说韶泽能够风调雨顺,都是仰赖巫族神通。

怎么巫族庇护得了旁人,却是自顾不暇吗?

不远处一声痛呼声,唤回了阿妖意识,她保持着垂眸的姿态,用余光扫视着左后方,就见有少女栽倒在地,惊慌失措的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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