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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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古楼作为六一谷最大的一座木制建筑,其建筑主体是以白洞天坑外坑层的巨木建造。这巨木用途颇多,不仅用于建造梦古楼,也是发家戒尺木的来源。

尤其坚实的木质步步踏实,人潮汹涌,这里人族的数量与盂兰盆节夜晚的鬼街相比也毫不逊色。

文天祜本以为此次前来会进入不得,或者直接扑个空,却万万没想到各家弟子聚集于此。

“师弟、师妹,别走散了。”季素心牵着师妹的手,“今日杂家人怎会如此之多?”

许是季素心的言论有些过时,一位身着紫衣的小说家弟子解释道:

“这位师姐,你肯定没看墨网,也没看小说家的学院论坛吧?”

文天祜望向发声之人,若是她对小说家稍微熟稔一些就会发现,面前这位解释的人,正是小说家那位曾被群嘲的少女——天官邦治裴一叶,裴家唯一的遗腹子,裴妙。

裴妙有一双灵动的杏眼,笑起来尤为可爱:

“小说家一个时辰前发了公告,说是神器「天地史书」现世,诚邀天地诸国各门各派、各行各业的人族来测测,谁是天选之人呢!”

医家三人都未关注墨网,文天祜被她的话所吸引。

“感谢科普。”文天祜的笑意盛满面上的一对酒窝,“我听说,昨天早上梦古楼的书海便出现异象,还有晚上的诸国白烟,这都是「天地史书」的缘故?”

裴妙被致了谢,又见少女笑颜如画,为她科普的精神气更旺了些:

“你猜的不错,确实如此!「天地史书」作为小说家传言中的神器,据说已经近千年不曾发迹。”

“你们或许有所不知……”裴妙左右瞄了一眼,压低声音凑近医家师姐妹,“这「天地史书」啊,非得要天道认可之人才能看清字符。他人若想强行翻阅,必须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文天祜还想接着询问,奈何少女被人连声唤走。

裴妙回首歉意一笑,随即便跟着找她的邦教火速离开。

季素问:“师姐,我们先进楼内看看吧。”

文天祜“嗯”了一声,她抬头望去,巨木涂上深色柿漆,建成沿壁而建、高约十丈的偌大书架。

梦古楼藏书百万,放置于书架上的不过是书海中的其一,根据内容划为六类,分别是志怪、传奇、杂录、丛谈、辨订、箴规。

其他门派入门“引气入体”总是修炼的第一步,唯独小说家不同。

入门小说家的第一步,是博览群书。他们要将看到的文字于髓海中构想,搭建成具象的场景。

小说家要求修炼者的髓海广阔、想象丰盈。历史中那些小说家大能,修炼到至甄之境,相传能从引经据典的“修实”,便为自造未来的“修虚”。

因此,“虚实结合”既是小说家准则,更是他们上下求索的求道。

文天祜也不知为何自己对小说家竟是这样了解,但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正被师姐师弟抴着前行。

左手被师姐季素心牵着,右手的长袖则攥在小师弟季素问手中,白衣少女被簇拥在其中。

三人走上梦古楼二楼,在「天地史书」官方公告发布之前,他们也算前几批进入小说家的弟子。

“医家季素心——”

方才被叫走的紫衣少女不过离开几瞬,面上便已死气沉沉。季素心走上前,她抬眸眼前瞬间一亮。

“是你们啊。”

季素心回以微笑:“我是季素心。”

“哦!我来自是小说家的裴妙,今年十六!”裴妙示意其他二人先留在原地,她先领着季素心踏入贮藏着「天地史书」的书架。

“十六?那我叫你裴师妹可好?”

……

季素心这人,外表看起来是个冷美人,实际上外冷内热得很,对于可爱妹妹更是尤为自来熟。

文天祜眼见两人言笑而去,跟着师弟走到偏隅,张口正欲同师弟商量等候师姐时要不要四处逛逛,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文姑娘?”

闻声回首,文天祜只见杂家少年今日一袭暗黄长褂,墨发似乎是随手拿了支去掉笔头的狼毫高束。

进入小说家内阁二楼后,紫衣的弟子明显增多,尹斯年这一身杂家的弟子服仿若黄旗紫盖,格外显眼。

文天祜:“尹斯年,你怎么在这?”

医家少女往他身后探了探:“闻人墨也在,都是因为「天地史书」来梦古楼瞧热闹吗?”

自打进了梦古楼,季素问的眉头就紧锁未松。如今见到自己毫不相识的外院男子带着一脸狡黠走向师姐,他松了捏着师姐衣袖的手,上前一步挡在文天祜面前。

白发少年神色凌厉,白皙的面容上唇色与眉间的红痣鲜艳。

“你是谁?”季素问毫不客气,“找我师姐做甚?”

尹斯年挑眉,这人看外表,与传闻中医家季邦治那位新收不久的小弟子相符合。

文天祜没想到师弟会冒出来,这次换成她笑着抚上师弟的肩膀:

“师弟,介绍一下,这位是杂家子等弟子尹斯年,我同他是研学历练时相识的。”

师姐虽然温言解释,但季素问还是不愿让步。然而文天祜放在他肩上的手逐渐发力,季素问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退到一旁。

“这是我师弟,半年前才来六一谷,对学院不太了解。”文天祜见他垂着脑袋乖乖走至自己身旁,又安抚一般摸摸季素问银白色的发梢。

尹斯年视线追着她的动作移动。

文天祜笑道:“怎么,找我有事?”

“确实有事。”尹斯年今日黑纸剑扇同芥子袋一道挂到了腰间。

黄衣少年笑着朝文天祜摊开右手,黑纸剑扇躺在他白皙的掌心上。

文天祜挑眉:“怎么,要把本命武赠我?”

尹斯年也笑:“你想要的话,给你也无所谓。”

从不着调的少年手中取过黑纸剑扇,文天祜觑着他从腰间的芥子袋中取出一大叠黄纸符箓。

黑纸剑扇握在手中,文天祜只觉灵气发放更为顺利,好似有种温和的气息牵引着她更加精细地释放灵气。

是把好武器。文天祜心道。

“急行符。”尹斯年接回黑纸剑扇,将手中的符箓递给文天祜。

见文天祜迟疑不收,尹斯年补充道:“免费的。”

闻人墨只觉自己像陪衬的背景板,合着尹斯年失联一宿熬夜画符是为了赠予文天祜。

真是的。

黑衣少年嘴角微动,但目光一移,正对上文天祜那师弟的粉瞳。

季素问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早已勘破他的“内敛于行”。

疑惑转瞬即逝,对视只是一瞬季素问移开视线,就好像方才的凝视仅是闻人墨的错觉。

“为什么会想到送我这么多急行符?”文天祜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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