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错反派哥哥后》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也不知道萧弄是对那声“对不起”不满意,还是对“定王殿下”这声称呼不满意,钟宴笙敏感地察觉到,他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萧弄就不太高兴了。
算了,反正定王殿下总是不高兴,翻脸比翻书还快。
上次去垂钓,淮安侯都提醒他了,跟定王殿下相处要小心。
钟宴笙在心里悄咪咪想着,小心翼翼问:“定王殿下……您能松一下手吗?”
下巴被卡着,一直仰着脑袋,脖子好酸。
他仰着脑袋,水红的唇瓣也无意识轻启着,看起来丝绸般柔软,萧弄的目光在上面落定片刻,非常正人君子地往上挪了挪视线,见钟宴笙因紧张而扑簌簌眨个不停的长睫毛,心里啧了声。
定王殿下?
先前在景王的私宴上,连着喊了身边那个两声哥哥呢,喊得那么好听,怎么一到他面前就换了称呼,不叫哥哥了?
他的脸色要沉不沉的:“对不起?世子何时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
钟宴笙支支吾吾,实在是不好意思提到画舫上那个夜晚:“我、我不该隐瞒身份骗您。”
叫定王殿下就算了,还叫“您”?
萧弄心底的无名火更旺了。
一阵窸窣的轻响,钟宴笙低低“啊”了声,睁大眼看着萧弄捏着自己下颌凑了过去。
床幔低垂,天色近晚,在屋里昏暗的光线中,那双墨蓝色的眼睛仿佛某种兽类,直直撞进他的眼底,冷淡苦涩的气息缭绕过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像某种藤蔓,紧紧纠缠着他。
如同书上描绘的深海一般,钟宴笙沉在他的视线中,恍惚有种会溺死在那双眼中的错觉,感觉到萧弄的指腹扫过唇角,泛起细微的痒意。
很想伸出舌尖舔一舔。
但他忍住了。
“我怎么不知道,世子还隐瞒了什么身份。”
钟宴笙回神愕然:“……”
这人居然装傻充愣不承认!
近在咫尺的这张英俊脸庞侵略性和攻击性太强,越靠近压迫越大,钟宴笙感觉快喘不过气,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十分理亏地憋着闷气道:“殿下不是知道迢迢是谁了吗。”
“哦。”萧弄平淡地应了声,“我找的是迢迢,与你钟宴笙有什么关系?”
钟宴笙:“…………”
钟宴笙哽得说不出话。
他张了张口,还没吭出声,肚子先轻轻咕了声。
早饭没精神就吃了一点点,午饭在景王那儿还没吃呢,喝了三杯酒,就被萧弄抢走了,他近乎一天没进食了。
萧弄的眉毛一挑。
钟宴笙的脸红了,刚攒起来的气势又没了,闷闷别开眼:“我要回家了。”
哪知道话一出口,萧弄捏在他下颌上的手是松开了,却往下滑了滑,大手隔着衣物,贴在他柔软平坦的小腹上,揉了一下:“饿了?”
钟宴笙只在小时候肚子疼
的时候,被侯夫人温柔地揉过肚子,长大后就没有过了。
更何况萧弄力气大,没轻没重的,给他揉得一激灵,说不清是痒还是什么,煮熟的虾子似的蜷缩起来:“定、定王殿下!”
萧弄的手被他夹在腹部,眉梢又扬了扬:“回家做什么,本王又不是喂不饱你。”
钟宴笙被他理直气壮的辩论惊呆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萧弄故意抽了抽手:“还想夹着我的手?”
钟宴笙这才意识到,他们俩还躺在床上,把萧弄的手夹着,实在是很有些不妥、很不体面,颇有几分狎昵之意,赶紧松开了。
萧弄收回手,在鼻尖嗅了一下,嗅到了淡淡的幽香气息。
抱着钟宴笙睡了一个下午,头疼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这缕气息幽幽的,十分沁人心脾。
分明他只是嗅了下指尖,也没说什么,甚至没朝自己看一眼,钟宴笙还是羞耻到无地自容,这回连脖子也跟着红了,瞪着他说不出话。
定王殿下真的是……太流氓了。
萧弄浑然不觉得自己哪儿流氓了,甚至自我感觉还不错——他老老实实抱着小美人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这还不够君子?
嗅过那缕兰香,他坐起身,长发披散,衣领大敞,看上去像某种餍足的凶兽,懒散又闲适,与早晨的样子判若两人,起身下了床:“在这儿待着,我去叫人送晚饭来。”
钟宴笙往床角落里缩了缩,没吱声,整个人团在被子里,像只在筑巢的漂亮小鸟,乌黑的瞳仁圆溜溜地望着他,偏生又生了双多情的桃花眼,望过来时仿佛含情。
萧弄瞅着他,非常满意地掀开床幔,趿拉着木屐离开了房间。
脚步声远去,随即响起了开门关门的吱呀声音。
钟宴笙又等了片刻,确定声音远去了,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傻子才在这里等。
萧弄肯定不怀好心!
淮安侯和侯夫人肯定担心他
这位小公子指指路。
几个人从房檐上探出脑袋,跟群黑乌鸦似的,正想丢出瓦片指路,瞥到远处走来的人影,赶忙一缩头,又藏了起来。
钟宴笙恍惚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哪儿传来的,紧张地左顾右盼。
定王府里还有老鼠的吗?
脑袋突然被一只大手轻轻按住,身后响起熟悉的嗓音,声线低郁:“迷路了?”
钟宴笙靠在柱子上的后背一阵发毛,硬着头皮转过头:“定王殿下。”
萧弄披着件宽松的松石绿色袍子,看上去依旧闲闲散散的,手掌在他头顶略微揉了下:“不是叫你在屋里等着。”
钟宴笙咬咬唇瓣,低声道:“我想回家……”
萧弄瞅着他的样子,想起那封搁在书房暗格里的信。
信上有一半篇幅都在麻烦他好好照顾钟宴笙,说这小孩儿难养活。
小美人委屈难过的神情楚楚,让人很难拒绝,但萧弄心硬如铁,恍若未闻,手滑到他肩上,带着他换了个方向走:“厨房已经准备好晚饭了,陪本王用饭。”
钟宴笙的力气没他大,萧弄用的又是肯定句,他不擅长拒绝,只好跟着他走。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屋里烛火明亮,饭菜全都摆在了圆木桌上,但周围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或者说,无论是在长柳别院,还是在定王府,来来往往这么多次,钟宴笙从来没见过萧弄身边有伺候的小厮或是丫鬟。
……展戎不算。
钟宴笙不免有些好奇,净了手坐下后,还在往外面瞅。
萧弄瞥他:“看什么?”
这个疑问由来已久,钟宴笙憋不住问了出来:“府里没有其他人吗?”
萧弄随意笑了下,知道他想问什么:“都**。”
“啊?”
萧弄眸色淡淡的,在烛光中,那双眼睛是宛若深潭的暗蓝色:“十六年前,漠北城破,除了我和萧闻澜,无一存活,消息传到京
中(),府中除了老管家外?()_[((),都自尽殉主了。”
钟宴笙咬着玉箸愣住,萧弄的神色很平淡,但是**那么多人呢。
十六年前……那时定王殿下也不过九岁。
九岁就失去了父母亲人,只剩萧闻澜一个堂弟,萧闻澜又那么不靠谱,孤零零地待在京城,肯定很不好受。
钟宴笙生出几分同情之意,所以低头看到满桌西北粗犷的菜色时,欲言又止了下,没有吱声,默默咽下去。
萧弄也不急着用饭,托腮注视着对面乖乖吃饭、脸颊微微鼓起的钟宴笙,心里生出一股满足。
这不是很好养吗,给什么吃什么。
乖得很。
这个轻松的念头在用完饭后就消失了。
钟宴笙肠胃敏感脆弱,平时的饮食就很清淡,在家里不喜欢吃的一口都不会动,唯一馋嘴的也就是点心。
但他也不会多吃,一块点心,能慢吞吞地咬上一盏茶的时间,这会儿勉强自己吃了些浓油赤酱的,胃里急速不适,开始翻江倒海,赶紧夺过旁边的清茶喝下去一口,试图镇下去。
萧弄察觉到他状态不太对,皱眉起身走过来:“怎么……”
钟宴笙脸色苍白,来不及回话,冲到一旁的粉彩大肚瓶边,胃里一搐,抱着瓶子哇地吐了出来。
萧弄:“……”
萧弄难得怔愣了一瞬,立刻过去,轻轻拍了拍钟宴笙的背,回头厉声吩咐:“把楼清棠提过来。”
钟宴笙吐得头晕眼花的,手脚发麻,抱着那个大肚瓶,几乎把胃里都吐空了,小脸惨白惨白的,额头浮着层虚汗,眸中含着泪意:“对不起……”
这个粉彩大肚瓶瞅着价值不菲,就是花里胡哨的吵眼睛,挺难看的。
看得他胃里更难受了。
萧弄沉着脸没说话,看也没看那个瓶子,弯身把钟宴笙抱了起来。
钟宴笙吐得没力气,软趴趴地由着他抱起自己,半死不活地想,这都是定王殿下第三次抱他了吧……算起画舫上那次,可能是第四次。
殿下似乎还怪好心的?
楼清棠跟萧弄谈完话,刚离开王府没走多远,就被展戎抓了回来。
匆匆赶回萧弄的卧房时,萧弄绞了热帕子,在给钟宴笙擦脸擦手。
几刻钟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小美人,这会儿神色萎靡地躺着,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低垂的眼睫湿漉漉的,像只落水小鸟,瞧上去可怜得很。
楼清棠跟着展戎绕过屏风,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望着钟宴笙,深深觉得,就算萧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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