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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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艾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童年的偶像齐聚一堂,穿越那些古老泛黄的录音带,就这样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乐队里的人老的老,发福的发福,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不婚主义到最后还是变成了幸福主义。

距离出道到现在,十多年的光景,怎么会有永恒的不变呢?

沈艾望向台上的这些人,他们留着各异的发型,穿着不同的衣服,却好像隔着时光机,远远地显示出一道时光的隧道。

这是小时候的沈艾伸出手,拼命也要去看的一场演唱会。

“bro,还好吗最近。”

小马哥作为队长,还是留着一头独特的脏辫,这会子他和郑屿年一见如故,看起来格外熟悉。

也不知他俩嘀咕了些什么,郑屿年在远处拿手指了指自己的方向,随后小马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走了过来。

“你是沈艾?”

被自己的偶像这样直呼姓名,沈艾觉得这简直就像是梦境,以至于她忘记回复,让现场呆滞了好几秒。

“从前崇明岛粉丝分部的负责人是你吧,那时候联络真不容易,你既要学习,还要联系大家,真是辛苦你了,”小马哥似乎对她的事迹很是了解,这让她更加意外,“听说那年你错过了一场演唱会,今天就当是我们乐队邀请你,你就敞开了玩,当是自己家。”

沈艾拿着乐队的签名照,以及一大袋子的绝版磁带,一时间几乎要晕厥过去。

“没什么事情,那我先走了。”

沈艾回过神来,最后才惊叫出声。

“等等。”

“那个……小马哥,能和你合个照吗?”

“当然可以,”小马哥往郑屿年的方向招了招手,“你也来,一起吧。”

沈艾不明所以,合照归合照,关郑屿年什么事情。

“为什么要叫他?”

小马哥笑:“你不是说你最喜欢'雨'了吗。”

这时,沈艾才发现郑屿年今日穿着与平日不同,不再那么商业化和正式,而是一件松垮垮的花衬衫,特别有垂感,看上去像是来自上个世纪的香港。

正式演出时,粉丝们将自己团团围住,身边的尖叫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高喊着偶像的名字。像是簇拥着信仰的花圈,舞台上的人物成为闪耀的巨星。

“今天要和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自乐队成立以来,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他的整个少年时代,都奉献给了音乐生涯。”

“雨!雨!雨!”

粉丝们的欢呼足以将屋顶掀翻,也就是在这人群的喧哗里,沈艾看到郑屿年拿过麦克风,身上背的是一把藏青色的吉他。

“大家好,我是雨,很高兴见到大家。”

他就是“雨”?

沈艾不知道怎样形容这种心情,她爱恋了半辈子的星辰,竟然一直为她璀璨着,那些遥不可及的日子,他们竟然以另外一种形式形影不离着。

身边的女孩踩了自己好几脚。

“雨!你好帅!我爱你!”

“老公!老公!看看我!”

半晌,女孩才愣愣地回过神,对着沈艾不好意思地笑着:“对不起啊漂亮姐姐,我没注意我旁边有人,踩疼你了,真的对不起!”

“没事,我不疼。”

或许是女孩太苗条,竟然自己真的一点痛觉都未曾感觉到。倒是舞台上的郑屿年,向自己投来了灼热的目光,让她开始局促。

“今天的最后一首歌,我想送给一位特邀嘉宾。”

“和你相遇是在一个漆黑的雨夜,我抱着和世界永别的决心,却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你。一首《崇明岛今夜有雨》,送给我最爱的女孩。”

“沈艾,谢谢你。”

“没有你,我走不了那么远。”

世界在刹那间变成无声的爆鸣协奏曲,只有电波在脑海里面翻涌。据科学研究表明,人在受到极大精神刺激的时候,会形成短暂的失聪现象,这是一种自然的生理反应。

沈艾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看到郑屿年的嘴开合自如,身边的人安静聆听,乐队成员反复的起哄,只有她自己,被困在奇妙的结界里面。

她努力想听到歌词,抓住的却是虚空。

郑屿年虔诚的鞠躬,是对于他音乐生涯的谢幕,也是他对于年少爱情的追悼,如今时光更迭,总算还剩一点生机,让他能够有勇气面对过往的遗憾。

“我去,真的假的!”闺蜜相见,交流的每句话都和情报局交换机密似的。

“等等,让我捋捋,”祁萌惊讶得合不拢嘴,“你是说,郑屿年就是'雨'!那个你追了好几年的乐队里面,你最喜欢的歌手。”

“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沈艾忽然荡漾出甜蜜的笑容,“你说得对。”

“天哪,偶像和粉丝恋爱,你俩去演电视剧得了。”祁萌直拍大腿。

李念倒是关注重点:“不过话说,你们俩这进展也太神速了,见面不到一周确立关系,依我看,不过几年,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两人临走前,还不忘最后打趣一句。

“那说好了,我们可要当孩子的小姨。”

沈艾扶额苦笑,真是服了她们异想天开的个性。不过倘若真的有那一天,那么估计连她自己也是要欣喜一番的。

戒断反应总是发生在每一次紧急工作之后,午饭后,沈艾收到一笔大订单,说是指名要向自己定制一套西装,对象是当红的男模特金砚。

“金砚,是我的艺名,”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怎么,还认得我吗?”

周渝尘。

沈艾诧异至极,怎么回事呢,大家兜兜转转,却又总能在下个转角相遇。

“竟然是你,周渝尘!你没去当飞行员吗,时尚界和航空界这两个行业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沈艾问道。

“你知道我的,这辈子最讨厌听别人话,人生来来回回几十年,就追求一个自由。”

“从前,我觉得飞上天就是自由,好像飞过那一片破烂的海,就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风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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