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二场游戏(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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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一个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

顿时,在场所剩无几的围观者齐齐噤声。不敢做出明显的动作,只能悄悄用余光望向中间的猫头鹰:对方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挑起眉。

眼见情况突变,何艳妮不禁也有些愣神。心中的火焰稍稍退去,变成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因为不想努力付诸东流,所以她决心据理力争。但是,其实何艳妮心里清楚:猫头鹰刚刚明显情绪很差。如果贸然开口的话,恐怕结果不会太好。

而现在呢?一个愣头青直接撞到了枪口上。甚至无意间踩进雷区:将猫头鹰的话再次打断。

……那这个人类又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呢?

不约而同地,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默默注视那个奔跑过来的少女。

直到对方喘着气停下来,用衣袖擦掉额头的汗。明亮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慢慢浮现出几分惊讶,“……真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我赶来得太急,没看出这边还在聊正事!实在抱歉,我先到一边等着,等事情说完再来!”

说话间,她还满带歉意地鞠了个躬。抬起头时,再度露出那双眼睛:干净到出奇,没有血丝和杂色。像是小孩子才会有的眼睛。

听出她语气中的认真,在场的怪谈默默无言。过了一会,其中一个悄悄伸出手,把掉下来的下巴重新安上去。

‘这个人类……应该是人类吧?

她是脑子有问题吗?!就这么想把小命交代在猫头鹰手里??’

围观者们一头雾水。只有还没来得及走的乌鸦:在看清女孩的面孔时,它忽然不明显地怔了一下。而后微微转头,观察身侧猫头鹰的反应。

它看到:不知何时,猫头鹰已经放下了抱着的手臂,浑身上下的攻击性一扫而空。神情也平静下来,正低头注视着身前的女孩。目光中隐约闪过一丝趣意。

“没关系。这件事并不算重要。”

又一惊掉众怪眼球的事发生了!面对匆匆忙忙、鲁莽跑来的女孩,猫头鹰不仅没有生气,说话时反而格外温和,“这位小姐。您专门过来找我,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

在场所有人心中,忽然同时飘起一个问号。

特别是遭受了惩罚、被剥夺行动能力的梦魇。

与接近昏迷的纸人相比,它的意识恢复得格外快。残留的小截肢体也在微微颤动,似乎有重新生长起来的趋势。不过,无论是其他怪谈,还是梦魇自己。都暂时没有注意到这点。

此时,它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不远处的互动上。发现猫头鹰态度大变,梦魇险些惊掉眼球,嫉妒到快要发狂。

‘凭什么啊……这是区别对待,明显的区别对待吧!’

最初,看见那个少女出现时。在震惊之余,梦魇只顾着幸灾乐祸:就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小心眼的监察使恐怕要恼羞成怒了!

——直到现在,它整个怪都彻底傻掉。不明白猫头鹰突然浮现的人格来自哪个次元。

‘……猫头鹰一向无利不起早。突然转变态度,难道是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特殊?’

无能狂怒了一会,梦魇尝试冷静分析。沉吟片刻,忍耐着疼痛竭力抬高脑袋,想要看清那个人类的样子:结果是一无所获,因为被猫头鹰的身影完全挡住。

见此,白紫色怪谈最终颓然地砸回地上,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真的吗?那我就先当真了!一定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

先生,您在这里说了这么久话,一定很累了吧?不如尝尝这个!”

听到猫头鹰的询问,女孩——刘五农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面上最后一丝担忧快速消失,变成热情洋溢的微笑。为了缩短时间,她语速很快地将话说完。然后将手伸向篮子:拨开覆盖在上层的蘑菇,取出一枚红艳艳的果实。

“是让本人直接吃吗?”

伸出手指,猫头鹰的语气似乎有些迟疑。小幅度转头,看了看周遭的怪谈。

而刘五农早就猜到了对方的顾虑。神秘微笑后,很快从篮子底部取出一根稍长的稻草秆:“用这个就好!插进果皮里,很快就能尝到了!”

“是吗?其实本人也用不了吸管。那会很麻烦。”

嘴上说着,猫头鹰却从善如流地将两样东西都接过来。低下头左右看了看,声音仍然有些不确定。

“这个并不是吸管!您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汲取方式?

总之,在外皮被侵入的瞬间,果子不会破裂,而会通过稻草向一侧流动。您试试就知道了,味道很不错的!”

顶着女孩的期待、还有其他怪谈复杂的目光,猫头鹰竟然真的照做了。

稻草先被含进喙里,然后轻轻刺入表皮。顿时,稻草秆呈现出一种特殊的半透明质感,仿佛有丝丝酒红在其中游动。直到进入猫头鹰口中。那双橙黄色的眼睛不知不觉睁大。

“……确实不错。”

真情实意地赞美了一句。猫头鹰试着将稻草拔出来,果皮上被刺出的小孔很快愈合。整个果子看上去变小了不少,却没有渗漏出一滴。

见状,祂把玩着那个缩小的果子,眼神出现了几分惊奇,“便携性也很强,不必一次喝完。它会被摔破吗?”

“这个我试验过!结论是,这种果实的外皮非常坚韧。除非遇到极大力度的挤压,一般不会轻易破裂。”

“您应该是位推销员吧?这是哪家商店的产品?真可惜,本人之前一直不知道。有机会的话,以后会去捧场的。”

“我的老板是稻草人园丁,但这项产品还没有正式售卖呢!因为很想听到您的意见。既然现在您满意,那我也可以放心啦!我给它命名为【封装果汁】!”

“果汁吗?从味道上来看,倒是更接近鸡尾酒。”

不知何时,肃杀冷酷的气氛已经消散于无形。指了指女孩的篮子,猫头鹰偏过头,饶有兴趣地对乌鸦说:“你要不要也尝尝?”

“……”

闻言,乌鸦仍然不发一言。只是伸手接过一个果子,然后平静地仿照流程。面上没有特殊的反应,手中的果子却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一张薄薄的果皮。

“真稀奇。我还以为比起稻草,你会更喜欢石头呢。”

见状,猫头鹰笑着调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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