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二合一

《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转日午后,罗裳坊的管事带着绣娘们过来了。

时府的成衣有固定合作的铺子,只管下人们的着装,每人每季度两套衣裳,多是挑时序不在的时候量尺寸送成衣。

罗裳坊对司礼监掌印的威名也有耳闻,原本也是不想跟时府有什么牵扯的,耐不住——

时府给的工钱太太太高了。

管事想着,反正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宅子的主人,做一件衣裳就有三四两的赚头,这么一年下来……人为财死,拼了!

就这么干了两三年,他们确是从没有跟府上的主人碰见过,甚至连内宅都不曾到过,每回都是管家提前组织好人,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整府人只要半日就能测量好尺寸。

这次听时府来人传话,他们也只当是要给下人们准备夏衣,除管事外,只跟了两个有经验的绣娘,其余都是年岁不大的小学徒。

可是这一次——

“大**人,敢问大人,咱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眼见周围景象越发陌生,已进府走了好一会儿的管事额角冒汗。

管家脚步不停,淡然道:“自是去给小主子量衣,怎么,今儿早上给你们传话的人没说清楚吗?”

“小、小主子?”因太过惊讶,管事都破了音。

管家这才意识到不对,可事到临头,他总不能再去跟时序说误了事,只能对管事多多敲打一番。

“你们这是还不知道?那我再给你们说一遍。”

“今日是专门给咱们小主子裁衣的,届时不光小主子在,就是主子也在,我不管你们有多害怕,若在主子面前掉了链子,后果如何,也无需我赘言了吧?”

“相反,若你们伺候得体了,能博小主子一二欢喜,该有何等的泼天富贵,也非我能想见的。”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前头就是小主子的住处了,该怎么做,想必你们已有了决断,进去吧。”

屋里,时归正跟时序面对面坐着,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两人皆是抿唇笑起来,如出一辙的猫眼璀璨极了。

听见雪烟来报:“罗裳坊的管事带人过来了,可要现在开始?”

“传进来吧。”

约莫是得了管家的叮嘱,罗裳坊一行人表现得还算稳妥。

因是给贵人量衣,管事自不敢让学徒上手,而是由两个绣娘为主,他跟在旁边打下手。

又顾及着小姑娘或许怕生的情况,绣娘们边测量边说些闲话。

“小姐模样甚是俊俏,身子骨倒有些单薄了,老身之前听说,南边的小姐夫人们以瘦为美,宁愿饿着肚子,也要保持身材,小姐总不能也是这样想吧,这可不好……”

“没有呢,我没节食。”时归张着双臂,贴心答道,“我已经比之前胖一些了,等我再多吃点儿,肯定能更健壮。”

“好好好,健壮点好,健壮了才不容易生病哩!”

这样大家一起说着话,时归也不至于紧张,很是顺利地量完尺寸,又在绣娘的鼓励下说了几种自己喜欢的颜色。

“那就都做成窄袖裙裾了?”

时归想了想:“好,不过也不用太多。”

她知道今日是要给她做新衣裳,又是能在夏天感到清凉的冰蚕衣,她本是担心太过破费,又难免有些心动。

最终还是时序劝她:“简单几件衣裳又能贵到哪里去,若你夏日热中了暑,到时少不了看诊喝药,药材也不比衣裳便宜,人还要遭罪,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时归被他劝服,小心道:“那我,先做两套试试?”

“也可。”

时序嘴上答应了,等绣娘们量完尺寸准备告退时,他又专程出去叮嘱了一回:“不拘款式数量,凡是与阿归合适的,尽管往府上送来,便是以后你们店里的新款式,也记着往府上送一件。”

“这这——”管事努力合上因惊讶而大张的嘴,小民心思,多嘴问了一句,“那可能要许多银子,您看……”

“怎么,害怕少了你们银两不成?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息怒。”管事连连作揖,直说回去就把小姐的夏衣当成第一要务,尽快赶制出样子来。

只是冰蚕丝帛还在运往京城的路上,尚需等待些时日。

看在绣娘们亲切慈祥的份上,时序又另赏了他们两枚金豆子,又约好往后凡是给时归做新衣,都叫这两位绣娘来。

随后才放几人离府。

又过一晚,府上的马车穿过城门,直奔长安寺而去。

此行虽说是祭奠故人,但也带了点游赏的意思,因时一他们都不在,为了方便,这回就把雪烟和云池带上了。

正好寺庙里规矩多,男客女客相隔甚远,这样有她们二人照看时归,也能让时序放心些许,少去许多麻烦。

香客入寺都是要提前预约的,时序临时起意,只提早一日来定房间,便只分到了靠墙角的一间屋子,整日见不着光。

好在时归那边情况尚可,屋子稍稍有点小

,却是一间向阳的,被褥等又是新换上的,条件在整座长安寺都算中上。

只要时归这边好,时序怎么都可以。

他请了主持诵经,与时归一同祭拜了半日,直到日头西斜,才算从大殿里出来,浑身疲惫,唯心里是轻快的。

时归抓住他的手,悄声道:“阿爹,以后我们若有时间,不如常来看看娘亲吧。”

时序眼中闪过一抹柔和:“好。”

长安寺后面有一大片桃树林,盛放了一个多月,如今只剩寥寥几株没有落败,粉□□白的桃花挂在枝头,随风轻摆。

等从寺后回来,再就是祈愿池和百年老槐那边还有些看头。

只从一处孤僻院落经过时,时归正巧见里面练武的武僧,一个个僧侣身强体健,高喝一声,经徒手劈开了一块砖石。

“豁!”时归顿时被他们这一手镇住了。

时序忍俊不禁,垂眸刚要问:“可是……”

“阿爹!”却听耳边脆生生的呼唤声响起,紧跟着一句就是,“我也要练武,嘿嘿哈嘿!”

“……哈?”时序的尾音生生变了个调子。

时归害怕打扰到院里的僧侣,拽着阿爹就往边上躲,等确定他们说话不会影响旁人了,她才继续说:“就是练武,这样!”

她胡乱比划了一番,又是甩手又是踢腿,动作标不标准暂且不提,只眼睛中的光彩格外亮眼。

时序哭笑不得:“你就只看了一眼武僧,尚不知其他情况,就生出练武的主意来了?”

“不是的。”时归认真摇头,“不是看武僧才想练武,是之前就想了,只是忘了跟阿爹提。”

为了印证她话语的真实性,时归转口把空青和竹月叫了出,我是不是早想跟你们习武来着?”

空青躬身行礼,复道:“回大人,确有此事。”

他将半月前书房里的一幕原原本本道来,其中不忘提及竹月的拒绝,而时归当时是放弃了,却并没有将苗头彻底掐灭。

果不其然,时序当场就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为什么呀。”时归委屈道。

时序只问:“那你知道,练武代表着什么吗?你可知道光是基本功就要练上许多年?”

他没有直接说时归吃不了这个苦,沉思片刻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往回走,我带你去一趟司礼监的死士营。”

“若从死士营出来了,你还想着习武,我便给你寻武师傅,这样可行?”

时归自无不应。

她一心念着阿爹答应,也没心思去看祈愿池和古槐树了,一路小跑着回了卧房,叫上雪烟云池飞快收拾了东西。

长安寺与京城本就不远,加上车夫赶路赶得急,晌午刚过,一行人就到了家门口。

其余人将东西搬回府上,时序则直接带着时归去了司礼监。

谁也没想到,掌印竟会在休沐期间过来。

因众人都没有准备,以至时序进门就撞见几个凑在一起说闲话的太监,一扭头,又是轮休的重甲兵不知从哪买了一盆汤饺,边走边喊道:“兄弟们我回来了,快来加餐……啊?”

他一抬头,正与满面寒霜的时序对上,吓得他宛若见了厉鬼一般,顿是一阵手忙脚乱,怀里的饭盆差点儿没端住。

只因时序的突然到访,整个衙门都是一阵兵荒马乱。

时归躲在他身后,悄悄感叹一声:“原话呢……”

时序:“……呵。”

他本就为女儿的突发奇想头疼不已,又被手底下的这群崽子气了一回,心累地摆了摆手,实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他们来得突然,自然没有人提前准备他们的午膳,只能衙门里多什么就吃点什么,再就是进门遇见的甲兵买来的汤饺。

饭后只歇了片刻,时序就站起了身。

很少有人知道,司礼监的死士营,其实就在皇宫之下,说是由司礼监掌管,但训练出来死士,偶尔也会送与皇室。

到了司礼监后面围墙下,经过特殊操作会显现出一条密道来,顺着密道往里去,很快就能抵达训练场。

死士营分为三个部分,其一为生活区,用以吃饭和睡觉,其二为训练区,也是整个营地里占地面积最大的部分,其三则是惩戒区,凡入营受训者,总有到此一游的机会。

时归眼上被围了绢带,直到深入内里才被解下。

随着她眼前光明重现,她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高台上,从上而下俯视,能将整个训练场尽收眼底。

哪怕是掌印亲至,也不能将他们的训练中断。

时归清楚看到,离她最近的地方,有一群绝不会超过二十的少年,各个赤|裸着上身,手腕脚腕上缠满绷带。

他们的前胸后背都被血痂糊满,更多人也是鼻青脸肿,每有动作,嘴角都会呕出一口黑血。

狼狈至此,却仍旧不能止住他们训练的节奏,伴随着长官的一声令下,他们两两为一组,发狠地向对方冲去,拳拳到肉

,活像要要了对方的命一般,丝毫不留余地。

时序跟随着她的视线,解释道:“那些是马上就要训练结束的,依着这里的规矩,只有一半人能活着出去,如何筛选出这一半,就全靠两两比试,碰到谁就算谁。”

时归全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惊还是怕,上下牙不住碰撞,发出哒哒的响声,只在这嘈杂环境里并不明显。

时序又说:“阿归能看清他们的动作吗?这便是他们受训十年以上的结果,习武一途,从无捷径可言。”

他到底担心给女儿造成太大冲击,抬手在她面前挡了挡。

而后强硬地叫她转了转身,这回对着的,是一群与她年岁相当的孩子。

“这些都是新入宫的内侍,不知得罪了谁,被发落来我这了。”

“若我没记错,那些人的年龄不会超过十岁,勉强卡在锤炼根骨的最后阶段,若他们能挨过现在的苦头,往后的日子就会轻松些了,至少比**的罪奴要轻松许多。”

“阿归看他们,他们**得就是基本功,无非强度大了些。”

或许也不只是“些”,而是在基础的基本功上,强度上了几倍不止,这样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些孩子的筋骨拉开。

有人单脚站在武桩上,浑身发颤,汗流不止,然他却不能有丝毫松懈,只因桩下全是寸长的铁钉,坠下便是毙命。

有人只用两根食指倒立,脸颊已是青紫,眼睛也被汗水杀得生疼,几次摇摇欲坠,又凭意志强撑下来。

在他身下是被烫得湛红的烙铁,只消稍稍一碰就是皮开肉绽。

还有人拖着重约两石的滚轮绕场跑动,稍有停歇,就会被身后监管的人抽得满地打滚,若不慎被抽瞎眼睛,往后就彻底无望了。

时序说:“阿归自不用跟他们一样,可你若铁了心习武,至少每天都要跑步、站桩,有些武器还需极强的柔韧性,那是要从小开骨的,说是生抽骨筋也不为过。”

“阿归,你再仔细想想,你能坚持下来吗?”

若只是普通的强身健体,根本用不着这样辛苦。

可时序实在太怕,害怕时归今日只是吵嚷着练武,不知哪日又心血来潮,想做个武功盖世的武者。

这里面的辛苦无法用言语描述,他更无法看着女儿这般艰难。

也是他太过卑劣了,竟想着用死士营里的惨烈场面,以打消女儿习武的念头。

时序微微敛目,掩去眸中的不忍。

只在高台上站了片刻,时归就小脸煞白,两个小腿肚子抽筋一般不住打着颤,小指更是抽搐不停,无声反映着主人翻涌的心绪。

忽然,她身体一轻,眼睛也被一只温热的掌心挡住。

时序将她抱起了句:“抱歉。”

时归已经不记得是怎么从暗卫营离开的,只再回过神时,就坐上了回家的马车,手里多了一碗甜腻腻的桃花蜜。

“阿爹……”她小声唤了一句。

时序就紧挨在她身旁,闻言凝神细听。

时归断断续续道:“原来习武是这样辛苦,难怪我看大兄他们……”刚才在暗卫营时,她无可避免地带入到自己亲近人身上。

像她身边相熟的,死士出身的就有四人。

有已身居高位的大兄二兄,也有刚转做暗卫的空青竹月。

无一例外,都是从那些堪称折磨的训练中走过来的。

时归无法想象:“当初,大兄他们肯定很疼吧。”

“我之前还大言不惭,说要跟空青他们一样厉害,可我发现,我好像是做不到他们那样辛苦的,我怕疼,也怕累……”她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可能连坚持每天早起锻炼都做不到。”

“亏我之前还想着,万一有天学成,我就能保护阿爹了,唔——”时归笑笑,“可能不拖累阿爹就很好了。”

“唉,我大概是真的跟习武无缘了。”

时归得出最后结论,身子一歪,正倒在阿爹身上。

时序原还想着如何开导她,不想听了这样一番话。

“那……”

“我觉得,我还是先锻炼身体吧,若能坚持早起锻炼了,再说习武也不迟。”时归嘟囔着。

时序终是露出笑来:“那就依你。”

“等回去我就给你找两个武师傅,就在府上住着,等咱们阿归兴致来了,就过去学两招,没什么兴趣了,那就不管他们。”

“这样不好吧……”时归很是意动。

时序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淡笑道:“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说定了,还有时一他们,你若有需要,找他们学也无妨。”

“好哦。”

花费一下午时间,只为打消时归临时兴起的一个念头,怎么看都有些小题大做。

但父女两人靠在一起,丝毫不觉哪里不对,只是会心照不宣地避开死士营里见到的,也省得念多了,连梦里也是那糟心场面。

马车上多是寂静,只偶尔会传出一二对

话声。

“阿爹,为什么要有死士营呢?为什么里面的人要被那样对待,就不能柔和些吗?”

“因为有需要,便有存在。”

“教官可以柔和,可敌人不会柔和,上面的人更不可能拿出三五十年时间,去等一批身体强度开始下降的死士……”

时归若有所思,心有怜悯,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原以为习武这事解决了,长安寺的祭拜也过了,短暂的月假也算圆满结束了。

哪成想临了了临了了,时归还要出些新主意来。

“让空青和竹月跟你一起上学?”时序手里握着一卷书,甚是匪夷所思,“阿归,你这整日都想些什么呢?”

时归不依,用额头抵在阿爹肩上,有理有据道:“那我之前问过,空青和竹月只认识一点点字,可能还没我认识的多呢。”

“他们如今也才十五岁,不正是念书的年纪,总不能因为他们是暗卫,就剥夺他们上进的权利了嘛。”

时序被气笑:“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暗卫还有权利一说。”

“那——”时归眼珠一转,“就当是陪我呢?”

“他们现在也陪着你。”时序面无表情道,“况且你在蒙学上课,他们本就在不远处守着,他们若真的有心,在外面也能听见教**讲课,不耽误他们上进。”

道理牌讲不通,时归只能改用感情牌。

“可是他们好可怜的,小小年纪就受了那么多苦,反正他们不管在哪儿都能保护我,有些小小的优待,也不过分吧?”

时序仍是反驳:“他们乃犯官家奴,若不愿受这份苦,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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