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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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儿闻声微怔,意外,抬头看向小姐,却见自家小姐神色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小姐的决定永远都是对的。采儿也觉得,该把二狗赶出云家。他根本就不是当下人的那块料,还是去别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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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下人房里,顾霁北脱掉了身上染血的上衣,胸前、双臂鞭痕狰狞,伤重的地方,血还是汩汩往外冒。

男人面色黑冷,拿着干净的帕子,擦拭伤口,下颌紧绷。

到底是谁半夜伤了秋风和冬雪?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顾霁北扯过外衫随意地穿在了身上,门外响起了采儿的声音。

“二狗,小姐给你请了大夫,让大夫进去帮你瞧瞧吧。”

闻声,顾霁北黑沉的面色缓和了些,起身开门,把大夫请了进来。等大夫处理完了伤口,采儿才走进来。

整齐的房间里有三张床,平日里,程金白银还有顾霁北住在这间。

看着大夫扔在一旁的鲜血染红的纱布,采儿同情了顾霁北一会会,但想起小姐的交代,以及秋风和冬雪受的伤,她又立马板起了脸,如实转告:“你的伤大夫已经帮你处理过了,这些银子你拿着。”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递到了男人跟前。

顾霁北眸子漆黑,淡淡的看向采儿,无声询问,这是何意?

“这几日你在云家辛苦了,这是遣散费。小姐说你不适合云家,今日你拿了这些银子,就出去找别的出路吧。云家不能再留你了。”

采儿话还未落,眼前的男人已经站起了身,抬脚大步朝外走去,经过她身侧,带起了一股冷风。

采儿见状,急忙追上去:“二狗,你要去做什么?小姐没有把你卖给人牙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许再去惹小姐生气。”

男人脚下阔步,走在前面,采儿一路小跑也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云倾羡正在房中小憩,堂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采儿回来了,抬头看去,却对上了顾霁北隐隐含怒的眸子。

看到他,云倾羡脸色骤然沉了下去,表情冰冷:“你来做什么?”

采儿急匆匆跟在后面,进了屋气喘吁吁道:“小姐,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和他说了,可他听完后就冲了过来,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云倾羡清冷的眼神直直的和他对视,想看清他心中所想,可对视半天,她率先败下阵来,收回视线,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顾霁北上前两步,拎起了桌上的茶壶,茶壶倾斜,茶水洒在桌上。

随即,顾霁北好看的手指沾上茶水,一笔一顿,云倾羡顺着它的动作看过去。

紫檀木圆桌上,茶水晕开,男人几笔,苍劲有力,上面写着。

“马不是我伤的。”

云倾羡微怔,抬头看向他,两人目光再次在半空中交汇,谁也不相退让。顾霁北眼神执着,眸子里还带着恼火,是明显的不服。

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

云倾羡心头微动,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说马不是你伤的,那是谁?昨晚小春儿可是亲眼所见,你进了马厩。”

小春儿就是今日来云倾羡跟前揭发顾霁北的小厮。相比而言,云倾羡还是更相信小春儿。

顾霁北剑眉皱得更紧,打湿手指,继续写字。

“我,没有理由。”他没有理由,拿两匹马泄愤,而他,不屑做这样的事。

云倾羡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顾霁北手上一笔一画,“给我一天,我会问清楚。”

顷刻后,云倾羡低笑出声,心情突然愉悦起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弯,眼尾上挑,“顾霁北,你别告诉我说你不想离开云家。就算这次真不是你做的,我云家也留不得。”

她发现了,这个男人就是个祸害,为了避免今日的事情再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直接赶出去,再也不要有任何牵扯。

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顾霁北双手捏成了拳,肩膀紧绷,手上的力道更重,“理由?”

他是在问他,将他赶出云家的理由。

云倾羡笑容更甚,猖狂至极:“顾霁北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本小姐想要把下人赶出府,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顾霁北紧紧握着的拳头松开,脸上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抬手将桌子上刚才的水渍全部都擦干净,又不急不慢的写道,“留下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到这里,云倾羡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顾霁北嘴里听到这种话。

今日郁结于心的情绪彻底烟消云散,云倾羡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身形笔挺的男人,“顾霁北,这话是你说的?”

就算他不说这些话,以他现在的身份留在云家,云倾羡想让他做什么,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但他知道,她要的是自己这个态度。

顾霁北黑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云倾羡静下心来,又将今日发生的事,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今早看到秋风和冬雪受伤,她怒火中烧,火气上头也失去了理智,听到小春儿的话后就直接认定了,是他做的。

难不成这里面真有这么误会?

云倾羡冷静下来,看着顾霁北也没有那么碍眼了,声音不冷不淡:“你如果能查清,到底是谁伤的秋风和冬雪,本小姐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顾霁北要的就是这个答案。他颔首,转身就出去了。

等到人走后,采儿凑到了云倾羡跟前,小心询问:“小姐,难不成真是咱们误会二狗了?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敢动秋风和冬雪啊。”

云倾羡一双漂亮好看的眸子缓缓地眯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身影,声音凉凉:“如果是之前,的确没人敢动,可现在不一样了。”

苏盼柳母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经过小姐的提醒,采儿也一下子想到了,眼睛一亮,顿时道:“小姐是说,苏氏和郑灵珊?”

“你去把小春儿给我叫来。”云倾羡声音冷了几分。

她现在冷静下来,再回想今日小春儿说话时畏畏缩缩的模样,便觉得有些蹊跷。

采儿立马应声,转身去喊了小春儿。

他去喊小春儿的时候,碰到了顾霁北。他正在马棚里,四处寻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小春儿听说小姐要找他,吓得摔了手里的茶壶,声音有些瑟缩:“小姐,小姐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呀?”

采儿板着一张脸:“小姐找你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问了?小姐让你过去,你就只管过去。”

小春儿低下了脑袋,双手紧紧的揪在一起,手心里一片冷汗,胆都要被吓破了。

而就在此时,顾霁北从地上捡起了一枚耳环,眼眸往外散发着冰寒的气息。

这枚耳环看材质一般,不像是云倾羡的东西,而平日里打扫马棚的都是男人,小丫鬟一般不会来这里,那这枚耳环,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行凶之人的落下的。

昨天马受伤,马背上一道一道的划痕,并不像是被刀划伤的,反而像是簪子,这更加证明,昨晚伤害秋风和冬雪是个女人。

他照顾秋风和冬雪几天,对这两匹马的脾气秉性也算是有所了解,这两匹马可不是好脾气的。

一开始他给这两个小祖宗刷毛,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可昨晚,这两匹马受伤,却没有闹出丁点的动静,那就说明,这两匹马被下了药。

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不停的往外散发着冷光,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回到自己的住处,刚好碰到了程金。

他上前拦住了程金。

“干什么?伤了秋风和冬雪,还不解气,难不成你还想打我一顿?”程金现在看顾霁北很不顺眼。

他和小姐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谁要是惹小姐不高兴,那就是和他作对。

顾霁北眉头微皱,扯着他的袖子,大步往里走。程金想要甩开,却愣是没有挣脱。

被顾霁北硬生生的按在了桌子前。程金气鼓鼓的瞪着男人,“你想干什么到底?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去找小姐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要以为他的武力值不行,就能随便欺负他了。他可是有靠山的。

顾霁北将人按在桌前,随后也不紧不慢坐下,如法炮制,将茶壶里的水倒出,在桌上写下了一段话。

程金原本还怒火中烧,可看清了他所写的东西,瞳孔微震,眸子里带着意外:“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那小姐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小姐鞭打,不是心虚是什么?

顾霁北面上神色冷了冷,压迫性的眼神看着程金,程金顿时举双手投降。

“行,这些事儿我帮你办,但我告诉你,我不是在帮你,我是想帮小姐查清真相。”

撂下这话,程金才起身大摇大摆的出了房间,随后就和一群小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小姐的两匹爱马昨天晚上被人给祸害了。”

小姐处罚了刚来的下人二狗,这话早就已经在云家传开了,小丫鬟们自然也知道此事。

有人好奇追问:“我们听说了,不是说是二狗伤的吗?小姐已经教训过他了。”

“我和你们说吧,其实根本就不是二狗,这件事另有其人。二狗已经找到了证据,捡到了一颗耳环,打算拿给小姐呢。小姐知道了真相,肯定不会饶过背后指人。接下来恐怕又要有人遭殃了。”

程金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他人缘一向很好,说出去的话大家都相信。不一会儿的功夫,此事就在下人的圈子里传开了。

桃花小院里,云倾羡端坐在石桌前,双腿交叠,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跪在跟前的小春儿,面上神色冷峻,“小春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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