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块油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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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闻所未闻。”芝麻打开了异界的通道，“居然会有妖怪把普通人抓去异界，未免太难以理解了。”

晴尘来不及回答他的话，简短地道了声“谢谢”，就进入了异界的入口。

礼枝是瞬间消失的，他立即就在神社周边进行了搜寻，却追踪不到半分气息。眼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妖怪把人带去了异界，才能隐藏起来。

晴尘在夜色里疾步穿行，幽兰色的狐火晃动着火苗，在前方带路。

他走得虽快，步子却很稳，衣袖在风中翻飞，好似白鸟的翅膀。

异界的妖魔鬼怪一如既往地在各家居酒屋里不醉不休，街道边上还有小吃摊，排着一小队河童。

正从居酒屋里出来的酒吞童子见他如云烟一般无声地飘过，叫住了他，“玄弥！——好久不见啊！”

晴尘回过头，酒吞姿容艳丽，手里拎着壶酒，“我弄了些好酒，比上次的要好，要不要一起来喝两杯？”

晴尘只停顿一秒，又继续往前跑，“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呀？你说来听听，没准我能帮到你。”酒吞闲来无事，像块被人嚼烂了的口香糖一样，黏在了晴尘身后。

“……我在找人。”晴尘低声说。

“人？”酒吞晃晃脑袋，“人类吗？”

“你见到过吗？”

酒吞耸耸肩，“没有。人类一般是来不了异界的。上一次那个认错人的人类，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

“不过说起来，异界最近好像来了个新家伙。”

晴尘警觉地转过了脸来看着他，逼问似地问：“谁？”

“一个黑色的人影。”酒吞说道，“感知起来的话，没有妖怪的气息，但也不是人类。倒像是一团怨气的集合。”

“他在哪儿？！”晴尘陡然停下步子，拦住了酒吞的去路。

*

找到礼枝已经是几小时过后了。

酒吞童子向晴尘指路，他所说的地方分明是一片大森林。

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边的那种。

晴尘在这片森林里地毯式搜寻，最终才在森林中央的空地里发现了一座显然不输于这里的建筑。

建筑周围的树木都被砍倒，只余下几个枯死的树桩。

树桩像是在地上向着神明跪拜的信众一样，绕着中间的建筑物，形成了诡异的拱卫图。

晴尘动动手指，成群结队的狐火就合在了一起，形成明亮的巨型火焰，飞上前去，照亮了黑漆漆的楼宇。

在晃动的蓝色光线中，晴尘诧异地认出这栋建筑，就是之江稻荷神社在倒塌之前的模样。

高耸的本殿穹顶直指天空，廊下悬挂的幡随风而动，高大威严，让人心生敬畏。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之江的复制品，答案已经非常明了了。

然后他就在本殿的某个角落里发现了晕倒的礼枝。

他一蹲下来唤她的名字，她就醒了。

小鹿一样无辜水灵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内折射着星星点点的光，她向他怀里蹭了蹭，用黏黏糊糊的带着鼻音的话音，有气无力地指责：“你怎么才来？”

晴尘心里一沉，低下头小心地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怀里真实存在的重量才让他的不安稍微压了下去。这时他意识到自己在来的路上，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乱跳的焦躁感。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绷了许久的身体松懈下来，以至于跨出门槛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

礼枝困得睁不开眼睛，疲惫感如同一座大山压下来，却又无法入睡。

她靠在晴尘怀里，耳边听到了清晰有力的“咚咚”声，一下一下，稳定地敲在耳膜上。

“呐……晴尘……”礼枝含糊地念叨着，“你知道拥有心脏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是人类，大概是没有心脏的。”晴尘抱着她，慢慢地向外面的森林走去。语气里是空旷的遗憾。

礼枝费力地抬起酸软的胳膊，用指尖轻轻在他左胸口画了个圈，“就在这里。”

“你的心脏，就在这里。”

她的手指力道极其轻柔，就像微风吹拂过人的皮肤。

却像蝴蝶振翅，扇动起一次巨大的龙卷风，晴尘胸口涌上来万千热意。

*

春季在一天天地度过，天气热了起来，可以随心所欲地穿各种各样轻飘飘像云朵一样柔软可爱的小裙子了。

午后，礼枝站在镜子前纠结到底是穿美式复古的短裙配乐福鞋，还是穿日系的棉布长裙走文艺路线。

比划了半天，她决定穿短裙。

大家都被沉闷阴郁的冬天憋了个半死，是时候解放自己，好好露一露腿。

说起来，晴尘那狐狸还没见过她露腿的造型。

穿这一身出去一定能把他那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骨头给吓一大跳。

一想到晴尘有可能会露出“这是在干什么”的表情，她就一阵窃笑。

怀着砰砰乱跳的心思，她换掉了身上的睡衣。

低着头把双脚穿进裙子里时，她忽然注意到光滑白皙的大腿内侧出现了一道奇诡的印记。

看着像是刺青一样的质感。

也许是睡裤掉色染了吧。

这样想着，她不以为意地伸手擦了擦。

可那道印还是鲜明地存在在皮肤上。

礼枝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她靠近镜子站着，仔细地从各个角度看。

这印记像极了张狂的草书笔迹，写意又疯癫，教人看不懂。她找出卸妆水，用化妆棉沾着再次擦洗，图案纹丝不动。

礼枝有些慌乱。

身体上无端冒出奇怪的花纹，不管怎么看，都十分吓人。

她加大力度，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使劲地擦，连化妆棉都被擦破了，那图案还是牢牢地在她身上。

她惊恐地凝视着镜子里大腿上被揉搓到发红的肉。

那道纹，就如同被刺进皮肤里一样牢固，以至于让她一瞬间产生了要划破皮肤把它扣出来的冲动想法。

“主人大人，快要迟到了，快准备出门啦！”拓云和早雾在门外齐声催促道。

礼枝回过了神，“这就来了。”

算了，上课要紧。

也许过两天它自己就会掉的。

礼枝脱掉了穿到一半的短裙，把扔在床上的长裙拿了起来。

虽然这块纹样长在了大腿接近根部的位置，可是她还是觉得就这样穿短裙有些不安全。

整理好之后，她走出了卧室，对晴尘说道：“我们走。”

晴尘瞄了她一眼，点评似地说：“礼枝果然穿什么都很好看。”

礼枝被光明正大不加一点掩饰的夸赞弄得脸红。

嘴上说着“你不要吹了”，心里却和化开了一颗琥珀糖一般，甜丝丝的，还冒着熟透水果的香气。

今天的课是外院的课程，礼枝原想着应该能避开柚木，结果又在教室里遇见他了。

柚木坐在阶梯教室最后排也是最高的位置，乜斜着一双灿若桃花的眼睛，玩味地瞥着从前门进来的晴尘和礼枝。嘴角玩世不恭地勾起来，手里有意无意地拨弄着一支笔。

意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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