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论者[全息]》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赵虚，这个世界有许多风景是人这辈子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看见的，我现在走到这里，不是专程为了传递狱长大人的话。”许刊单手撑在窗边，侧头看向远处朦胧的黑夜，只挂着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辰：“如果有机会能重新选择，谁也不想手染鲜血。”
赵虚看着许刊，常年流连地下的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皮肤白得不像话，许刊是标准的安静美男长相，不会做多余的表情，不会露出不符性格的大笑，常年冷静自持的人擅长用平静的表面隐去所有情绪，让人无法察觉他的内心。
高挺的鼻梁宛如世界上最精致的一条天际线，比女人还白的皮肤与鲜红薄嫩的嘴唇给人无限强烈的视觉冲击，眼睫沉静地掀起，卷翘浓密的睫毛使他更像制作精美的玩偶，俊美得令人心神恍惚。但就是这样的男人，身高腿长接近两米，身材好的不像话，纯正东方的美丽面孔配上宽肩窄腰的劲瘦身材，两根漂亮的锁骨嵌在修长脖颈下方，毫不意外镌成世界名画。
他低头笑了声，似是同意地点点头：“许刊，如果我能拥有时间回溯的能力，一定会先所有人一步找到你，然后告诉你，你长大之后很好看，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咱们不用去青山监狱做脏活累活，不用看那个人的脸色，说不定下次再见，就是在你的粉丝签售会上。”
不知是否错觉，赵虚彷佛看见许刊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弧度，眼睛浅浅地阖着，像是在笑。
赵虚收回视线，神情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哪怕是如果，一定无法实现的如果，也会让他露出笑容吗？
半晌的寂静过后，赵虚忽然问：“许刊，想过离开吗？”
想过离开吗？
虽然没有直截了当说出来，但彼此都十分默契地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将那里比作囚笼，但最贴切的形容不是暗无天日的铁笼，而是压在每个人头顶的棺木，我们活在那里，只是在等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死期，当初和我同一批进入的监督官，走到今日已经一个不剩。即便我能离开，离开之后又能做什么？离开后，那个地方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许刊很难得会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但令赵虚更沉默的是，他低估了许刊对兰斯执着到死的忠心。
“赵虚，你似乎很怨恨他。”
面对许刊的这句话，赵虚没有来得及回答，因为许刊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事实肯定。
“大多数人都看得出来，你对那位有着极深的怨怼，表面假意的顺从和眼中不加以掩饰的谋逆，会让你变得比任何人都耀眼，但你就像是双刃剑，他看着你的时间越久，就会被刺伤得越重。”
赵虚无言了许久，才缓缓说了句：“你太高看我了。”
“我私心希望能留下来和你平静到死，但我还有别的任务在身，那位今日托我来传达的话不是你所想象的诅咒，相反，他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活到他再也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那样他就可以早你一步先死，不算是最孤独的人了。”
“这是他的原话吗？”
“不是，但我认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原本打算和我说什么？”
“那位说，你以后会更倒霉的。”
“啊。果然这才是他会说出的话。”赵虚感叹地扬起下巴，露出光洁的脖颈，眼中的光泽忽明忽暗。
“赵虚，你或许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能这么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爱欲交织，纯粹憎恶的产物会被多少人视作不详，他从小到大都知道自己代表厄运，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个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那句话不是对你的诅咒，那是对他自己的嘲弄。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我很早便跟在他身边，明白他是怎么一个矛盾的人，更知道被扭曲歪斜过后的话原本真实的样貌是怎样的。”许刊的神情又恢复成了以往冷淡平静的样子，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也许我们立场不同，你恨我，恨他，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不希望你误解他，即便在你看来，他的确做了很多伤害你且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们不是好人，现在不是，从前更不是，你能愿意见我，我很高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愿意放我出来？”赵虚侧转身，目光紧盯着许刊：“既然放我走了，为什么还要我回去？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忘记了什么？他威胁我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许刊静默片刻，没有看向赵虚，而是目视他处重启薄唇：“没有获得允许我不能擅自回答你这些问题，但我唯一能确认的是，他永远不会动你的家人。”
闻言，赵虚眼尾缓缓狭长弧度，似笑非笑地点了点许刊的肩膀：“不会动我的家人，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所以我的朋友就能随意伤害了吗？”
“赵虚，有的人生死注定，这是凡人无法违背的。”
“你在说什么混蛋话？”赵虚扯住许刊的衣领将他拉近几分，那张冷静的面孔波澜不惊，依然是清清冷冷的模样，赵虚更希望能在许刊脸上看到一丝抱歉，但很遗憾的是，他没有找到半分愧疚的痕迹：“你们凭什么决定别人的命运？随意更改律法，随意进行实验，毫无反抗之力的囚犯无论罪孽深浅都会被你们迫害，你告诉我这是生死注定？谁注定的？你们吗？”
“抱歉，我知道你很……”
“别说了，许刊。”赵虚松开了许刊，低头将两只温热的掌心蒙上半张脸：“也许我活下来是被你们认真筛选过的，不论兰斯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要进行人类承受极限的实验还是纯粹玩弄人心，我承认，你们做到了，你们很早之前就已经把我逼疯了。”
“赵虚……”许刊目光微微一动，想要触碰那张脆弱的脸，但伸出的手最终还是停在半空，僵硬着缓缓收了回来：“对不起，我和兰斯向你道歉。”
“不需要。”赵虚咧开唇，讽笑地摇了摇头，面色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你说得对，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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