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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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春初。

“瞧,又高这么一大截了,给老爷报过去不晓得有多开心呢。”

这一年,长了有足足10厘米。

“潇湘县主,我们已经整理好尺寸,下一旬衣裳应当会做好,到时候娘娘会派人送来。这一批料子是云锦,江南制造那边来的。”

说到云锦,贾母曾经得过老太后的赏赐,宝贝得不得了。时下,也有着寸锦寸金的说法。而原著之中,薛姨妈得的宫花是云锦的边角料所制成。

不过如今的贾府和原著里的贾府完全不同。宫花也没送出来。

如今贾府,单单是每月的斋戒,便让一众家族子弟劳心劳力。这件事,贾母也落下了许多埋怨,家族之中钱财迅速消耗,内务的银子全靠贾母一人撑着。这半年过去了,好的点是京城之中人们已经淡忘了当日荣国府放利子钱、包揽诉讼。反倒是在城外施粥,成了一大善举。

不好的点在于,贾母迅速衰老。

老太太成日操心,落了埋怨,她历经世事,眼明心亮,又无人可以诉说。

最让老太太欣慰的人反倒是宝玉,宝玉在山上,开垦了田地,寺庙如今已经可以自给自足。

馒头庵收容的女子也在黛玉名下的厂子有了工作。

“南安太妃今早来了。老太太那边说是让姑娘们都过去陪着太妃聊聊。尤其点了我,竟不知是何意思?”

“南安太妃往年与我们家也有来往,只是这不年不节的,也不晓得来是做什么。”

探春一边整理着文书,一边说。

“今晨起,也不知怎么了,左眼皮,右眼皮一起跳。”

是有这么一遭的,南安太妃看了之后,探春便远嫁了。这是决定探春命运的一个人。原著之中她来得时间应当是在贾母的八十岁生日宴上,而非是此时。

只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她要决定别人的命运呢?

但不入局,又如何翻盘呢?

黛玉摆弄着棋盘。棋盘之上,黑棋已经将白棋团团围住,此时她执白棋,举棋不定,凝神思索。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探春探头过来。

“我说呢,怎么安静下来了,原来是自个把自个难住了。”

自个把自个难住了。黛玉又重复了一遍探春的话,然后看向她。

“你看我做甚?你一会执白棋,一会执黑棋,你总会输,也总会赢。但输的是你,赢得也是你。这是你的棋局,何苦为难自己呢?”

黛玉落下棋子,白棋反败为胜,黑棋再一次走投无路。

至此此局落下。

“妹妹说得极其妙。我执白棋的时候,心中既想着白棋要突围,又想着白棋这一子落下,黑棋又如何?走一步算三步固然好,只是当下人只能做当下人的决定。”

“是啊,何苦为难自己,耗心费力。”

探春总结道。

两人一同去见了南安太妃,宝钗也在。

南安太妃果真慈和,她说起在外头的儿子,南安郡王,又说起那边有个邬将军,神采飞扬,身长八尺,驻守海岸,被百姓爱戴,又说了一些南边的趣事。

探春隐隐有所察觉,最后,南安太妃说要认下探春做义女。

探春依稀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原来她才是此局中人。

黑棋、白棋仿佛她脑袋之中的两个人在打架,一个是白棋,劝告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人女应当为长辈,宽忧解难。一个是黑棋在告诉她,南安郡王吃了败仗与她有何干系。

入局方知难。

她有些迷糊,被老太妃拉着手,说着亲切的话,心却一点一点变冷。

老太妃话音一转,又说起忧国忧民,说邬将军如何好,日后指不定要封为当地的大员,镇守南边。又说那边的人过得是什么日子,总之是一个大展拳脚的地方。

又夸赞府邸之中的姑娘们各个有才华。在外经营有方,可见荣国府的教养有多么出色。

其言辞诚恳,颇为动人,也是做了功课的。

也是容不得拒绝的。

见探春并不拒绝,南安太妃又与贾母闲话家常。

寥寥从黛玉的袖口张望,又看着直播间的人对这一场景的分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所谓桃木脑袋,大概和榆木脑袋差不多吧~

她又在群聊之中CUE大圣和嬴政。

小桃:@大圣哪个邬将军敢娶我姐妹!!

孙悟空:俺小孙不熟悉,勿CUE

小桃:......

小桃:@嬴政政哥,邬将军何方神圣?

嬴政:邬将军是边防的将军,为人不错,在当地颇有名声,前些日子和茜香国的兰将军打了败仗,一家老小都被捉了。南安郡王隐姓埋名跟在身边,也被捉了。

小桃:???我还以为南安太妃是想认义女让她儿子或者邬将军娶探春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黛玉也将群聊看在眼里,并不作声,要说朝廷和亲,她似乎,似乎是更好的角色。就如同原著之中一般。她正好有着皇家县主的身份,唯一不同的是她父亲如今还在。

南安太妃又可怜了几句在战乱之中流离失所的人,说得探春方寸大乱,心有感念。仿佛她答应了对方,这些人便有救了一般,探春把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得一清二楚,也晓得了自己的命运所在。

寥寥听得烦躁,开始剪辑小鸟摄像机拍摄的素材。流民,蝗灾,水灾,旱灾四起。

拉开了小冰河时期的序幕。与此同时,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寥寥也依稀记得,外边的船坚炮利也在逼近。

剪辑完成之后,她先发送到群里。

小桃:这个世界还是毁灭了吧!@大圣 @嬴政

用完饭后,探春沉默地回去了。

寥寥跳到屋里的桌子上,为探春忿忿不平。

“要我说,这南安郡王就是个&……%¥,他打了败仗,关探春什么事,他们家的女孩的命是命,别人家的就不是吗?这老太妃也是个有病的,她自家的女孩不用用别人的。”

黛玉用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脑门。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件事情要交给她自己决定。”

寥寥觉得气闷极了!

“气死我了。我就是很气,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难不成是为了让她和亲然后嫁出去给别人家工作的吗?这样还不如不培养。”

这番话一说,说得黛玉也严肃了起来。

“你这般想,天下人也这般想,所以女子从来不读书,士大夫们想得比你想得多,所以女子只需要做工便可。做饭、洗衣、生育、伺候丈夫、公婆。”

“一个要嫁出去的,要给旁人家的,何苦辛苦培养呢?”

寥寥讪讪“我这是气话,可是他们做得就是这种事情,该培养的是得培养,只是培养到中层了,还不容易探春可以带团队了,这人又远走高飞了,这一摊子事交给谁。想一想都觉得烦死了!”

“眼前的繁琐只是眼前的,与邬将军交战的国家名为茜香国,是女皇帝主政。探春去那边,未必没有机会。若只是看眼前,也就是如此。”

“况且,于她而言,人生还有父母家人,哪里就卖命给我了?”

寥寥在桌子上跺了跺脚。

“我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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