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七十四回 芸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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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依依离开冥界的那日,寒殇和冥王、孟婆一起送她和魔尊到冥界界边。

寒殇没有再唠叨,只是微笑着对凤依依说:“保重!”

凤依依忍住眼眶里的晶莹,哽咽:“你也保重,千万保重......”

寒殇应声,向魔尊拱剑作揖,也不过说了“保重”两个字,没有过多的寒暄,也没有狗血的拜托魔尊照顾凤依依,因为这些话根本不必他说,他也没有立场说。

他只是一直保持最得体的微笑,直至魔尊和凤依依消失于魔界界边,脸上的微笑才彻底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眸底深深的忧伤,那忧伤太过明显,明显的冥王忍不住心疼:“舍不得?”

“舍不得!”寒殇苦笑,“可是我舍不舍得的,她都得走......”

话讫,寒殇再次眷恋地看一眼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转身便走。

“你要实在放不下她,待我伤愈,我陪你去寻她。”

寒殇驻足:你陪我去寻她?不说别的,就单单是那日光,便足以毁了你,你已经帮了我太多,我又岂能再拖累你......

但转首,寒殇却只是淡淡微笑:“好!”话讫,人已再次抬步离开。

冥王却是愣在了原地,他本以为寒殇会百般拒绝,自己都想好了各种说服他的办法,却没想到,对方竟一口应下了......

寒殇不对劲,绝对不对劲......他不会想扔下我,一个人去寻凤依依吧......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一句也不敢问,他怕自己真的问着了,后果却不是自己承担得起的,还是把他看紧些再说吧......

深夜,寒殇叩响了孟婆的房门。

孟婆见是他,有些吃惊:“寒公子,这样晚了,找我有事?”

“确实有些事想请教孟婆大人。”

“为了依依?”

“不,是为冥王。”

“哦?”孟婆眼帘一动,侧身请进寒殇。

落座后,为寒殇斟了茶,才问:“寒公子想知道尊主什么事?”

“在说这件事之前,孟婆大人可否答应寒某,今夜你我见面之事,不必告知冥王。”

孟婆端茶的手滞了一滞,随即轻呷一口茶:“那要看什么事,一些无伤大雅之事,自是不必劳尊主费神。不过,寒公子深夜造访,问的怕不是什么‘无伤大雅之事’吧?”

寒殇知道孟婆有多在意冥王,因此也不再纠结:“也罢,反正他早晚也要知道。寒某想请教孟婆大人解除冥王惧日光诅咒的方法。”

孟婆蝶翼轻颤,放下茶盏,抬眸,有些不解地看向寒殇:“寒公子,为何突然想知道这个?”

“孟婆大人也知道。冥王帮我太多,我只是想尽我所能为他做点什么。”

“那这个,寒公子估计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说?”

孟婆又呷一口茶,纤指轻敲茶盏:“这件事换做尊主,是决计不会告诉你的,一星一点儿也绝不会让你掺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寒殇眼帘轻垂:“他不想我涉险。”

“看来寒公子越来越了解尊主了。但是,以尊主和寒公子的关系,我觉得有必要让寒公子知道,虽然寒公子知道了也没多大用处。”

孟婆一讥一讽,寒殇也不在意:“孟婆大人请讲。”

于是,孟婆便将圣女与诅咒的关系,顺带把那日她感应到了魔茧身上有圣女气息之事一并讲给了寒殇。

寒殇听后,很是吃惊:“你的意思是说圣女是魔茧?这怎么可能?先冥王怎么可能要冥王与魔茧结亲?”

“尊主也是这般说的。所以这件事就这样打住了。”

“打住了?那冥王的诅咒怎么办?”

“怎么办?无所谓吧!尊主说他八千八百年都自黑暗里过来了,他早已习惯了,所以,他不在乎!”孟婆虽这样说着,语气里却尽是心疼和无奈:她能怎么办?她着急又能怎么着?她家主子决定的事,这六界八荒又有谁能改变?

说到“改变”,孟婆抬眼看了一眼寒殇,兀自笑了一下: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那除了与圣女结亲,就没有其它办法解除那个诅咒吗?”

“有啊!彻底消灭魔茧。”

“彻底消灭魔茧?”

“对,彻底消灭,让魔茧魔力彻底消散于六界八荒,永世难以凝聚。”

“这谈何容易?”

“是啊!谈何容易!万年前,三界之主也不过勉强将魔茧封印。所以,我才说,这个忙寒公子帮不了。”

寒殇垂眸,俊眉深紧,手指紧紧握了茶盏:孟婆说得对,这个忙他真的帮不了,哪怕他不要这条性命,也根本动不了魔茧分毫,更妄论彻底消灭她......不是他怕死,只是螳臂当车,毫无意义......

“寒公子,之后要去哪里?”

这突兀的话题转换让寒殇一时没回过神儿:“我......我还没想好......”

“不去帮凤姑娘吗?”

“依依身边有魔尊保护,用不着我。”

“可是以魔尊一己之力又怎能是魔茧的敌手。”

“孟婆大人想说什么?”寒殇看出孟婆的另有所指。

“我只是想说,万年前的魔茧正是魔力鼎盛时期,所以难以消灭。但如今的魔茧经过了万年的封印,元气大伤,如今又处于将醒未醒状态,若集合尊主、魔尊和寒公子之力,未必不是其对手,寒公子,觉得呢?”

“恕寒某冒昧,孟婆大人似乎对冥王的在意超过了主仆之谊。”

“寒公子想多了。莫说尊主对我从未有意,就单单是主仆之别,便注定了尊主与我的云泥之分。民间戏文上那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也只能是戏文罢了......对尊主,我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我对尊主,只是尽我之职罢了。”

孟婆言语淡淡,眸光中甚至没有半分涟漪波动。

听了孟婆的话,寒殇有些失神:非分之想?什么叫做“非分之想”?是明知不可能而偏要为之吗?就像我对依依......

“寒公子,在想什么?”

“哦,没事。”寒殇回神,难免尴尬,“我只是觉得孟婆大人若对冥王有意,那倒是冥王的福气!”

“寒公子,你这样想,尊主会伤心!”孟婆水眸一沉,有些不悦。

寒殇尴尬笑一笑,垂眸将盏中茶饮尽,起身告辞:“深夜叨扰了,孟婆大人早些休息!”话讫,便要走。

刚打开门,便听到身后孟婆的声音:“今夜寒公子与我所聊之事,我不会告知尊主,也请寒公子务必答应我,无论公子做何种决定,在尊主伤愈之前,请不要离开冥界,我怕尊主会因分神而走火入魔。这个后果,我想寒公子大概也不愿看到。”

寒殇开门的手紧了紧,未回头,只是应了声:“孟婆大人,请放心!”话讫,人便走了出去。但孟婆的“多谢”二字还是清晰地传入寒殇耳畔。

寒殇深吸一口气:他确实想过不告而别,不为旁的,只为不再拖累冥王。但若不是孟婆提醒,他险些忘记了冥王正在疗伤,而疗伤最忌分神,寒殇再迟钝也知道冥王绝对会因他的不告而别而分神,而这后果也确实是寒殇承受不起的。

也罢,一切待他伤愈后再说吧......

魔尊驭灵术不消半日光景便带凤依依到了冥王所说的“芸城”。之所以驭了灵术,一是魔尊根本不惧仙道门的追踪,若能集仙道门所有门派与魔界对战,或许会有胜的可能,但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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