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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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司序目光紧锁在一共几十秒的视频上,这段他之前一直不敢多看的记录,或者说是他不敢回想的记忆,忽然在他眼中产生了许多漏洞。

一向灿烂的少女突然变得歇斯底里,然后捅了自己一刀,从楼上跳下去摔死——这种状态使何司序无端觉得有些熟悉。

耳边响起了主线第一关通关后在炒菜馆听到过的路人对话。

“……那姑娘是突然自己情绪崩溃,然后一转身就从窗户跳了下去,她男朋友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是命运游戏通关失败后的死亡。

所以说,她……是玩家?

因为逃避回想,所以他进游戏后也一直没有将两者关联过,但此时……

他在游戏里遇见了贺然,而贺然认识她和自己。

何司序闭上眼,眼皮剧烈颤动着。他试图去回想一年前的那个中午,那个他不敢面对的时刻。

但是他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少女自杀之前发生了什么,连那天中午少女的面容,都很模糊。

何司序蓦地握起拳,大脑因为强行回忆而泛起尖锐的疼痛,极痛苦的感觉席卷上来,呼吸道里也像是被堵进了一团潮湿的海绵,沉重憋闷。

他没见过路人口中说的那个女孩跳楼时是什么状态,但他亲眼看到了双惜死时崩溃的神情。

半晌后,何司序指尖微动,拿起一旁的手机,想要拨打某个号码求证,却又蓦地停住了动作。

“你说你什么都没做?”

“怎么可能呢?!”

“那她怎么会吓成那样?”

“还有那把刀!她为什么要带刀上去?那不是她早就准备自杀了吗?”

“我就不应该让你们接触太深!”

“她确实……在恐惧着你。”

记忆中浮影般的某些枝节,仿佛某种混淆不清的水底植物,狠狠地将他妄图脱逃的四肢纠缠困缚住。

何司序沉默静立在黑暗中,像是化作了一座不会动的雕塑。

他细细思考着,克制自己抗拒的心理,去回忆那幅鲜血淋漓的场景,想要抓住些什么曾经可能忽略了的细节。

最后,他手指重重点击鼠标,关闭视频。

****

夜晚九点半,灯火通明的城市即将结束一周的喧嚣归于沉寂。

何司序坐车穿越小半个城市,停在了一片住宅区前。

他下车,目光在小区门口的标志牌上一划而过。

——幸福之家。

何司序没过多停留,走进了小区。这里的环境比起他居住的老式小区要静谧幽雅许多,耳边更多是夜晚清浅的虫鸣声。

他熟门熟路地在小区内穿行,不消片刻便停在了某栋高楼下,抬眼。

天色过暗,楼栋的高层仿佛遮盖在某层看不清的阴翳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何司序眼底沉暗,抬腿走向楼栋门,刚要走进去,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别进去!”身后的人语气有点急,但声音很熟悉。

何司序一怔,转头看向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人。

褚央似乎是因为刚刚太急切地跑出来,表情有些乱。

他快速调整了下呼吸,略带无奈道:“你还真是看都不看就往里边走,差点没抓住你。”

何司序顿住,意识到了什么般,将左手衣袖快速向上一拉。

手臂上的指向针简笔画上,中心处的圆点赫然变成了一道竖线,正直直指着眼前的高楼。

——显然,这栋楼已经变成了副本。

差一点,他就又像上次一样阴错阳差、毫无准备地进了游戏。

“果然,你没发现这里变成副本了……就差那么两三米。”褚央低头,看着何司序脚下的位置,低声叹道。

何司序后退几步,沉默地远离楼栋口:“……谢谢。”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树下阴影里。

何司序捏了捏眉心,缓解了下心绪,又对褚央道:“你在这里,是想进这个副本?”

他想起自己给褚央发的消息,现实的这两天来都没有收到回信。

褚央没有遮掩:“对呀,我这两天都在找副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

“我刚从那边走过来就看到你了,还以为你也是来找副本的。”

褚央说着,嘴角忽地翘了下:“不过小哥哥,你不是为了副本来的,我们都还能跨越半个城市碰到,还真是很有缘啊。”

突如其来的称呼令何司序呛咳了一下。

虽然在主线一已经半不拉地有点习惯了褚央的这个称呼,但好歹那是在游戏里褚央为了做身份,而现在却是在现实里……

何司序转开话题:“你准备进这个副本?”

“先看看吧。”褚央收了笑容,抬眼看向不远处黑黝黝的楼栋门,“这么大一个副本落在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启的,有没有其他玩家先进去了。还是先等等看吧,再等十分钟,副本触发时间都是十分钟,得把可能存在的副本触发时间等过去。毕竟进去后就没法再出来了。”

何司序一顿,想起当时褚央在炒菜馆副本后跟他说过的,副本都存在触发时间。

在第一个玩家进入副本范围后,这个时间段就会被自动触发,而到时间段结束时,副本范围内有几个玩家,便会几个人同时进入副本。

对于玩家来说,考虑副本的危险性之外,同时也要考虑一同进入副本的其他玩家是否可信可靠,如果进去之后和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碰到一起就难料了。

所以褚央要在外边等待,等这个触发时间过去。

副本开始后的时间是独立计算的,不影响现实流速。

假如在之前真的有人进去了,十分钟以后,如果副本被人通关了,副本就会消失,他们默默离开就好;如果没被通关,那么指向针依旧会指示,他们便可以进去。

而假如在之前根本就没人进去,等十分钟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如果十分钟过去,确认了副本依旧存在而进入后,又有其他人跟着进去呢?”何司序思索道,若是这种情形,那似乎还是无法避免和他人一同进入游戏。

“这就不用担心了,因为在场内的玩家是可以选择自己主动跳过触发时间开启副本的,还可以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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