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真假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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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礼说完,又小心地问道:“两位大人可是看见过什么吗?”

江欲雪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道:“那除了这件衣物,穗香姑娘可否还在你这里落下过其他东西?”

熊礼点点头,道:“自然是有过的。”

“那最近这段时间有遗留过什么东西吗?”江欲雪立刻追问道。

“容不才想想……”熊礼抚着下巴,细细地思考着,“不才想起来了,上上一次的时候,穗香姑娘似乎将一串璎珞落在了不才这里……不才看那璎珞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知晓那物定然价值不菲,于是便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昨日已经将那串璎珞交还给了穗香姑娘。不知两位大人是为何问询此事呢?”

他们自然是不会将此事的真相全部告知于熊礼的,毕竟关于李安平坠井一事,他们目前尚未掌握充足的线索,也无法凭借现有的情况指认凶手。因此,对于仍旧存在嫌疑的熊礼,他们肯定不可能将他不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

“了解情况罢了。”江欲雪淡淡地说道。

熊礼知趣地没有继续提问,元晗引和江欲雪继续问了几个无足轻重的问题,便告辞离开了私塾。

春日宿,虽然名字取得风雅别致,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个青楼,且内部设有赌坊,一向是资州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销金窟。

现在外头还亮着,春日宿的赌坊内已是人声沸鼎,喧闹声和烟草味扑面而来。

元晗引和江欲雪也是懒得绕弯子,直接托小厮说明了来意,找到了春日宿的朱老板。

小厮先将二人安顿在了二楼的雅间中,端来一壶茶水和两三盘糕点,弯腰出门便去将朱老板请了过来。

原以为经营这么一家店铺的老板起码也是个中年人,却没想到推门而入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袭黑色长衫,五官端正,手里捏着一把摇扇,看起来倒是一派风度翩翩的模样。

元晗引和江欲雪站起来向他微微颔首示意。

朱老板也朝着二人拱手作揖,彬彬有礼地开口道:“欢迎二位贵客,方才未能及时相迎,还请二位海涵。”

因为还有要事待办,元晗引和江欲雪也没有与他再过多废话,直接点明了他们今日是来找穗香姑娘的。

所幸朱老板也没有磨磨唧唧,当即吩咐着小厮将二人带去了穗香姑娘的房间。

穗香似乎方才起床,在房间里磨蹭了好半天才打开房门,将元晗引和江欲雪迎了进去。

穗香的房间不过是一间精巧的小室,四周挂着些锦绣的壁障,一道绣着百鸟朝凤纹样的屏风将房间分作两面,里面是床榻,外面则是桌椅。窗外炽碎的光芒撒在小桌上,小兽模样的精致的紫金香炉正吐着白色的木香。

“不知两位大人所来为何?”穗香开口,小心地问道。

“穗香姑娘四日前可曾离开过春日宿?”

虽说他们应该绕些弯子,可是他们既然来了春日宿,便是摆明了已经查到了相关的线索,若是再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是没什么意义了。

穗香脸色如常,只是略微张嘴,似乎是惊讶于元晗引和江欲雪为何会知道她的行踪。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奴婢四日前曾出过门,去的便是……城东熊礼的家中。不知两位大人为何要询问此事呢?是因为李安平的事情吗?”

李安平的父亲毕竟在资州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从李安平坠井之后,关于此事的讨论在资州城也并非少见——毕竟李旭游对于李昇的指责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因此,穗香知道此事也并不异常。相反,若是她当真猜不到他们的来意,那才是欲盖弥彰,更加值得怀疑。

江欲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继续说:“你可以详细地说明一下你当天是何时出发的,遇见了什么,做了些什么事吗?越具体越好。”

穗香了然,开口叙述道:“奴婢是在申时前后出的门,估摸着应该是两刻钟后便到了熊礼家吧。因为熊礼不愿意被其他人晓得我们俩有来往,所以奴婢一路上都很小心,走的都是行人较少的道路,没有遇见过什么熟人,很顺利地到了熊礼家。”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我是去拿我不小心掉在熊礼家的璎珞的,那串璎珞是……奴婢早年的一位恩客赠予的,奴婢一向很珍惜,前些日子丢了之后便一直在寻。寻了好几日才想起来会不会是掉在了熊礼家,于是趁着得空便干脆先去他家里翻找。”

“那你找到了吗?”看见穗香停顿了下来,江欲雪又问道。

穗香点点头,继续道:“找到了,就放在他家书桌中的抽屉里,我便将璎珞拿走了,后面就回到了春日宿。只是很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日我又去熊礼家时,他又拿出了一串和我原本的那串璎珞几乎一模一样的璎珞出来,还说是我掉的。可是我分明已经提前将璎珞拿回来了啊……”

听到这里,江欲雪的眉心跳了跳,她立刻问道:“两串璎珞都在你这里吗?”

穗香应是,站起身来,到屏风后面的梳妆桌上,将两串璎珞都拿了出来,放在小桌案上。

江欲雪拿起两串璎珞,放在手上对比着查看。

穗香在一旁介绍着:“这两串璎珞虽然乍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但其实左边这一串是假的——这里的这几颗珠玉的颜色要暗淡一些,应当是次品。”

江欲雪将两串璎珞的不同之处指给元晗引看了看,又问穗香:“你原先的那串璎珞是右边的这条吗?”

穗香点点头:“是的,奴婢经常佩戴这串璎珞,是绝不可能认错的。至于左边这串,虽然款式做工都差不多,但是仔细一瞧,就能看出来区别了。”

这串假璎珞究竟是哪个人放在熊礼家中的呢?又是为了什么才在穗香取过璎珞之后再放置一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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