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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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颂禾回了清风居,脑子里还乱着。

阴云蔽月,空气又湿又重,冷凄凄的灯笼在院墙一角被风撞得来回扭动。夜雨绫罗,寂寂天穹独余一丝苦涩。

她熄了灯,独自倚在桌边,反复摩挲着那只香囊,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头风雨又大作起来,隐隐约约间,她总能听见有人在院墙之外叫她。

陈颂禾蹙眉起身,又往屋外踱了几步。凝神细听片刻,是了……的确有人在叫她!

虽然声音不大,却并未全然被瓢泼雨丝盖下。她快速抓起手边靠在柱子旁的油纸伞,又往院墙那边去了几步。

“陈将军……陈将军……陈将军!”

这声音是——莲生?

陈颂禾狐疑,这么晚了,难道是阿止出了什么事?

她心中一慌,急忙应道:“莲生?是莲生吗?!”

莲生见院内回了话,泣道:“是、是我!陈将军呜呜呜……我们侯爷不见了……”

阿止不见了?!

陈颂禾的心突突地跳,她大声喊:“咳咳你别着急,我马上出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嘴上叫莲生不要着急,自己却忽然慌不择路似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处走。她急得咳嗽,一举一动在雨夜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极快地套了两件衣裳,又随手拿了把剑挂在腰间,她朝外头叫:“流觞,归桃,财福!咳咳咳……”

财福来得最快,他高大的身躯映在雨幕中,豁然让陈颂禾感到安心。她定了定神吩咐道:“你去护院叫上所有人,分头出去找承恩侯。”

承恩侯不见了?财福一怔,但很快便应下:“是!”

流觞和归桃在一旁,听了这话安慰道:“小姐,有护卫们去便好,侯爷这么大一个人,总不会丢的,你还在病中,就在府里等消息吧。”

“是呀。”归桃担忧道:“说不定侯爷只是贪玩儿,亦或是迷了路,又恰巧被这雨困在什么地方罢了。”

“不成!我不放心。”陈颂禾又披上一件蓑衣,推开两人向外头走去,脚下快得生风,转眼便不见了。

府外,莲生急得直跺脚,甫一见到陈颂禾,便泣不成声道:“将、将军,侯爷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呜呜呜你说他能去哪儿呢……”

陈颂禾一把将油纸伞塞在他手中,故作镇定道:“别急咳咳咳……侯府里的护卫都派出去找人没有?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怎么会走丢的?”

莲生擦了一把眼泪:“都、都派出去找人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他吸了吸鼻涕,又道:“宴席上,侯爷说要如厕,我便在外头侯着,可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出来。正、正遇上一个打扫的小黄门,说是瞧见侯爷从后门那头出去了,恐怕要迷路。我便急急绕到后门去寻,可寻到宴席结束也没有找到侯爷,直到有人给我递了一封信,说是侯府里传来的,侯爷已先行回府了,让我不必再寻。”

“侯爷等闲是不会与我分开的,怎么会抛下我先行回去呢?呜呜呜我真是傻了……”莲生狠狠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又道:“我信以为真,便独自一人回府,可府中下人却说没见着侯爷回来,我这时才觉不对,忙叫人四处去寻,一寻便寻到了现在……”

他有些失去理智般哭叫着:“陈将军,侯爷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陈颂禾听罢,一颗心已然沉入谷底。阿止平日里是极胆小的,从不敢一个人四处乱跑,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不会的!

她心中烦乱,嗓子痒得难受,却努力保持着冷静:“莲生,若是今夜再找不着阿止,明日一早,你便去报官!”

莲生愣愣地点了点头,面上全是泪。

陈颂禾按下自己颤抖的手,拍了拍莲生的肩:“我们分头去找。”

雨珠子顷刻间如瀑而下,尽管陈颂禾身披蓑衣,冰冷的雨团子依然顺着蓑边淌进肌肤。她发着抖,飞速在檐间穿梭。

“阿止!阿止!咳咳咳……阿止!”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长街上暴雨的轰鸣。

大雨如注,陈颂禾心跳加快,手脚钻心得冷。控制不住地想,阿止到底在哪儿,冷不冷,害不害怕,饿不饿,想不想家?

她的头又开始痛了,全身的神经仿佛都崩在一根弦上,即使已经精疲力尽,她也全然不敢停下。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陈颂禾失望地发了呆,一个不注意撞上一根檐柱,一头栽落在深巷尽头的废篓子里。

她狼狈地爬出来,重新穿好蓑衣,又纵上高处。

风中夹杂着雨星子,狂乱地砸在陈颂禾的脸上,她一刻不停地在檐间奔走,不顾倾盆大雨已将她全部打湿。

雨越下越急,雨水抽打着路面,从远处的暗云一直飞溅到近处的草木之中。她喘着粗气,失望地望着毫无人影的长街,鼻头酸涩无比。

“小姐——”身后传来财福竭力的呼喊。

陈颂禾猛然一怔,回身叫道:“找到了???”

“不、不是。”财福骑马而来,闻言勒紧了缰绳道:“府里有人托打更人送来一样东西,说是在邙山捡到的!”

他这么说着,将手掌摊开给陈颂禾瞧。

陈颂禾定睛一看,那枚刻有她名字的花筏正静静躺在财福的手心之上。她呼吸一窒,颤抖着手将花筏拿起,手指用力捏紧,心跳如雷。

“邙山……”陈颂禾喃喃自语,忽然吼道:“下马,你下马!快啊!”

财福闻言立刻翻身下马,刚要说些什么,陈颂禾已飞快地跃了上去,衣裳沉重得紧贴在皮肤上,又滑又腻,极不舒服。她顾不了许多,一掌劈在马屁股上:“驾!”

马儿受惊,在黯淡的雨夜长长地嘶叫一声,不受控制地向前奔去。马蹄踏在水洼上,飞溅起硕大的水花,转眼就消失在巷口一角。

疾风骤雨在耳侧呼啸而过,陈颂禾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只全心全意朝前方奔去。

邙山位于上京的西南一角,距皇城极远,几近于出城。陈颂禾不知道为什么洛云止会在邙山,最坏的打算倏然在脑海闪过,她眨了眨眼,想要将这蠢念头抛诸脑后。

黑夜像是一只潜伏的巨兽,她看不清前路,只发疯一般地策马狂奔,冷风卷着斗笠吹向高空,她乌黑柔顺的发丝在雨夜飘扬,纷乱又繁杂。

不知马儿跑了多久,眼看着邙山已近在眼前。到了山脚下,她甚至来不及栓住马匹,只想着尽快赶到洛云止的身边,情急之下险些又一次摔倒。

山路难行,暗夜无声。陈颂禾面色惨白,几乎跌跌撞撞般在山中搜寻着。

“阿止——阿止——咳咳咳……”她用尽力气呼喊,希望洛云止可以听见她的声音,然后从角落里跳出来,恶作剧般地说一句:“颂颂,我在这呢!”

然而毫无回应,除了黑便是黑,手中连一束火把都没有,她艰难地在山间摸索。

雨不知何时已然停下,竟难得还能见月。

山间终于明朗了一些,盈盈月光如水般倾注在陈颂禾脸庞两侧,照着她憔悴的面容和凌乱的发,瞧着楚楚可怜。

“嗷呜——”

耳边豁然传来一声狼叫,陈颂禾浑身一僵。

她微微使力,足尖一点跳上树杈,看见几只吊着长尾的野狼慢悠悠从不远处的洞口走出来,绿色幽暗的眸配上可怖的獠牙,似乎是出来觅食。

它们低头仔仔细细嗅着,半晌,仿佛闻见了什么美味一般,不约而同向一个方向有序前进。

陈颂禾心惊肉跳,生怕是洛云止躲在某处被他们闻见,急忙跳下树杈追上去。

她跟着几只公狼走了一小段路,似乎是目标近了,它们忽然朝一棵树下狂奔而去,疯狂地仰头对着树的高处嗷叫,像是美食近在眼前。

陈颂禾也仰头望去,浑身的血液顿时一瞬间涌上头顶。

微弱的月光照耀在高大的树缝间,落下窸窸窣窣斑驳的影子。粗壮的树干之上,直挺挺吊着一个青绿色的身影,他的身躯如同枯叶,在夜风中摇摆晃荡。

“阿、阿止……”陈颂禾愣住,轻轻唤了两声。

喉间仿佛含了一块铁片般哽咽难忍,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近,只看见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在月辉之下显得更加了无生息。

几只狼闪着幽绿的眸,见陈颂禾站立不动,转而上前攻击。大腿右侧一痛,她才后知后觉地抽刀抵御。

身子本就不适,陈颂禾瞪着一对眼睛,强忍着疼痛飞身纵上树干高处。

两眼干涩无比,可看清洛云止的那一刹那,强烈的冲击却让她抑制不住地低吼起来。

她将手中的长剑掷出,剑锋擦过麻绳,洛云止没了束缚,身子如同落石,直直向下坠去。

陈颂禾一慌,连忙飞身去接,可脚下一软,竟也随之跌落下去!

洛云止扑通一声掉落在地,狼群等候已久,闻声立刻涌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陈颂禾崴了脚,发出一声母兽般的嘶吼,几乎是匍匐着向洛云止爬去。

“滚开!滚开!滚开——”

她全无理智地哭叫着,一边用自己的身子盖住洛云止,一边胡乱挥着手推搡着狼群。

可人怎能搏兽,她的全身上下很快被咬出数十处血口。可群狼仍不满足,亮着獠牙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她拖拽开来。

她只觉头重脚轻,没有一丝力气去踢开这些野兽,心下一片荒芜,甚至想放弃,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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