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站 云遮

《我家徒儿肯定是心里有鬼》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对啦,我叫夏夏。”

……

听着这段往事,程柯不免惆怅。

那无知无觉、不言不语的骸骨傀儡,也曾是活泼烂漫的生命。说起往事,墨知遥始终带着笑意,眼神里满是和煦的温柔。他曾痛斥她无情,竟忍心将死去的徒儿炼成傀儡。但相处日久,他也渐渐明白,她留着徒儿们的尸骨,只是为了陪伴。她既不会令“他们”战斗,也不会任由“他们”陷入险境,从来没有什么“物尽其用”,不过一念不舍罢了。

有时,他觉得自己很是矛盾,明明认定了她高傲冷漠,偏又会猜测她心怀恻隐,更盼着自己的猜测是真……或许,她对他也会不舍,所以才总想着救他。可这并不容易。生死之事,他早已省悟,若最后能变作傀儡伴她左右,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可惜,他的体内残留着离火,只怕身死之日,肤骨血肉皆会焚尽,终是什么也留不下来……

正当他陷入沮丧之际,突然想起了件要紧的事来:“糟了!师兄和师姐的骨头……”

那日他着急找墨知遥,将失了形的骸骨傀儡落在了浮山。如今想起,所有的自怨自艾骤然散了,徒留下懊恼愧悔。

墨知遥笑了笑,道:“放心。羽猎营将骨头收好了。”

程柯松了口气,又低了头,老实地跟她致歉:“是我莽撞,险些害了师兄和师姐。”

“没事。”墨知遥道,“便是真落下了也不要紧。早晚是要再走一趟浮山的。”

“师尊还要再去?”浮山之事令程柯有些后怕,忍不住问了一声。

“嗯。那……是叫柳嫂吧?”墨知遥边想边道,“她是浮山弃徒,险些毁了灵宫海脐,圣母将她扣下了。”

这些事程柯有印象,但后头发生了什么他便不知道了。“师尊没把人抢回来?”他又问了一句。

这一句正扎在墨知遥心上。她深感不悦,但并不找借口,只将眉头一皱,道:“所以,我必须再去一次,好好同那浮山圣母论个高低。”

“……”程柯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哦。”

这个反应堪称稀奇,墨知遥盯着他问道:“怎么不拦了?”她凑近了些,“不是说我并非浮山圣母的对手么?”

“我……”程柯尴尬地偏开了视线,也不知如何跟她解释。

之前是担心她没了记忆,怕她遭人欺骗算计。现在既没了这顾虑,自然是由她高兴。但这些考量实在太过优柔胆怯,他一点也不想承认。

墨知遥也没强求解释,噙了抹笑,道:“为师此生从没认过输。技不如人,就精进功法。一战不胜,就不惜百战。这世上又有哪个对手,比化骨炼更凶险可怕?”话到此处,她退身昂首,“本门门规第一条:尊师重道。身为弟子,以后再不许长他人志气,更不许灭为师的威风。”

程柯看着她,不禁笑了。怎会有人如此骄傲顽强,又坦荡磊落,却偏要跟他一字一句地计较?

心底涌出的,不知是无奈还是释然,他终究还是顺从地低了头,行礼尊道:“是。师尊。”

墨知遥这才满意,又微微生出些感慨。

她这徒儿,平日里一脸拒人千里的冷漠,眼中更暗藏锋锐。可笑起来时,这些冷漠锋锐便都消散,如烧融的钢铁淬进春日的溪流,灼人的炽烈转眼流淌出一脉温软。

嗯,若能多笑笑就好了……

……

……

之后数日,一切平静。

墨知遥每日都待在程柯的房舱中,一来为观察伤势,二来为助他修炼。但房舱狭小,陈设简陋,更没有屏风纱帐,如此朝夕相对,令程柯又是局促又是忐忑。他少不得找借口去舱外,在甲板上透口气,将心绪稍稍平复。

这一日,他靠在船舷边,看着幽深无际的海水,忍不住就轻叹了一声。

上岸之后,会去哪里呢?是继续求医,还是回无葬山?若是求医,就只剩下长天老祖了……不,或者,她会愿意往太羽宫一趟?

他想得入神,不觉有人走近,温和地唤了一声:“程兄弟。”

程柯并不觉得“兄弟”是在称呼他,但还是回了头。来者,正是萧冶。他冲程柯抱了抱拳,自报家门道:“太羽宫,萧冶。连日匆忙,还未同程兄弟见礼。”

程柯转过身,回了一礼。萧冶认得他并不奇怪,想来江叙早已将一路而来的事告知了师门。如今萧冶来找他,绝不是单纯为了“见礼”。他原是不想搭理的,但念及“师姐”,多少听上几句。

萧冶望着他,眼神很是和善:“听闻程兄弟有伤在身,不知伤情如何?云外阁的医术虽好,丹药上却是有限,若有什么需要,太羽宫愿尽绵薄之力。”

程柯听罢,冷淡道:“萧长老不必同我客套,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萧冶笑道:“程兄弟是个爽快人。我等此来,一是向墨姑娘赔罪,二是接应同门,而其三,是为了晓月方诸。墨姑娘说了,因此物对程兄弟有用,暂不能交予太羽宫。既然如此,若太羽宫能将程兄弟治好,岂不两全其美?”

程柯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他记得墨知遥之前答应过江叙,若借得大船出海,便将晓月方诸赠还。之前常甯那般气恼,他还以为晓月方诸已经交了出去,何曾想过墨知遥会食言。更不可思议的是,她食言的理由,竟是为他?晓月之露的确对他有益,但世上能缓解离火的药物也多,要说晓月之露有什么特殊,也不过是常甯说过的“此水治火邪炎热,比一般方诸的水温和些”……

就为这无关紧要的事,执意与太羽宫拉扯?

他暗暗叹了一声,也不提自己的伤,只对萧冶道:“晓月方诸是云外阁的东西,萧长老真想要,不妨好好问问常甯。”

萧冶忖了忖其中的关系,笑道:“晓月方诸早已归墨姑娘所有。程兄弟是墨姑娘的弟子,与常小姐也是朋友,还要请程兄弟美言几句才是。”

程柯低了低头,掩去唇角的轻蔑。枉太羽宫是名门大派,却为了一面镜子大费周章。既不敢与墨知遥冲突,又不愿向云外阁低头,偏在他这里下功夫。

“身为弟子,当遵从师命。作为朋友,当彼此维护。我帮不上忙。萧长老另想办法罢。”程柯说完,拱了拱手,举步回房舱。

“程兄弟留步。”萧冶叫住了他,“我等绝无恶意。之前羽猎营多有得罪,我师弟行事也有不当之处,程兄弟心存芥蒂也是理所当然,我替他们赔个不是……”

程柯见他要行礼,开口打断道:“萧长老不必如此。常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羽猎营和江叙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如今萧长老向我赔罪,让他们如何自处?”

几番话下来,在情在理,又油盐不进。萧冶收起虚礼,重新打量过程柯,目露笑意,却不言语。

程柯也不多话,转身告辞。没走几步,忽见几缕白雾飘过。

今日风和日丽,哪里来的雾?

他心中疑惑,抬眸四顾,就见前方海面上浮着一层云雾,甚是诡异。

行船的猎手们也察觉了异样,忙缓下了航速。但雾气扩散极快,如浪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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