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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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在御花园处置陆衔霜等人的事还是传到了宋天策的跟前,他动动手指,示意通禀的侍童退下。

“卓柒,你备三份伤药派人送进宫内,都送到寿康宫即可。”

若以宋天策的名义去送,只会让人说陆衔霜不懂规矩,仗着雍王撑腰,不去向皇后太子妃赔罪道歉,戏码做足了才能不落人口舌,皇后再想用此事拿乔,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当日傍晚,陆衔霜便收到了伤药,她抿嘴一笑,这雍王表面上瞧着高冷,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味道,心思却如此细腻。

两个时辰下来,她的膝盖处也是红肿一片,陆衔霜忍着痛敷了药,心道明天走路应该无碍,倒是宋献音,皇后算着时辰,用轿撵把她抬入了未央宫,这无疑是要伤贤妃的心。

明日还是去瞧一眼小公主,她仰躺在塌上,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垂下来的帷幔,心想该试探一下宋祁渊对许岚儿的情意了,不想娶厌恶是一回事,利用她毁了她又是另一回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可要仔细着些。

昨日回去后,陆衔霜遣散宫女太监,轻轻抱了抱茉叶,“疼吗?”

闻言茉叶眼里蓄满了泪水,笑着道:“不疼,奴婢皮糙肉厚的,打一两下不碍事,倒是姑娘你金尊玉贵的,这膝盖恐怕要让你受些苦了。”

“来,我给你上药,听太医说这滇西来的灵药,不仅好得快,而且不会留疤,忍一下,可能有些疼。”

“嗯,奴婢这两日容颜有损,便不能跟着小姐出去见贵人了,不过玉茗也算稳重,想必也能伺候好姑娘。”

所以今日一早陆衔霜便带着玉茗和备好的伤药薄礼入了未央宫,皇后不欲管小辈之间的事,请安问好后,便让她直接去了林婉君偏殿。

说是偏殿却装饰得犹如桂殿兰宫,薄澈轻透的绡莎随风飘动,露出宫殿深处盘龙舞凤的秀柱雕楹,中间半人高的麒麟铜香炉内吐着如雾如幻般的淡烟,那香味极其甜腻,陆衔霜轻轻用帕子捂了捂鼻子。

林婉君正坐在铜镜前梳妆,也不知那宫女是何处惹她不快,双颊被打得微肿,一个劲儿的叩头求饶,一个太监轻声道:“贵人来了!”

林婉君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周围的两个小太监,她身边的掌事宫女见状压低声音低喝,“还不快些拖出去,伺候太子妃也毛手毛脚的,扔慎刑司好好调教调教。”

那宫女闻言刚想爬过去求林婉君,就被两个太监捂着嘴拖了出去,那绝望恐惧的眼神映进了陆衔霜的脑海里,她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面色如常,并没有说什么。

林婉君并没有打算起身的意思,挑拣着桌上的祛疤伤药,“可是不巧了,让妹妹看了笑话。”

“无妨,妹妹此番过来,一是赔礼,二为道歉,还望姐姐收下这些伤药,早日宽宥了妹妹吧!”

玉茗弯腰垂首将备好的东西呈了上来,林婉君身边的侍女向陆衔霜微微服身,收下后便退到了一旁。

“妹妹说的什么话,按照规矩,日后我还要唤你一声九皇婶呢,一家人,可别生疏了情分。”

“那是自然,不知姐姐这儿何物如此之香,闻起来馥郁甘甜,似乎会勾人入瘾。”

林婉君拿出一盒紫色膏体状的伤药,拿玉石片随意拨弄了一二,那香味更甚,似乎要浸入到人的四肢百骸里。

“这是内务府特意送来的,就此一盒,不如妹妹帮我上药,这些个婢子下手没个轻重,就会惹我心烦。”

陆衔霜也不推辞,笑着点点头,端起来细细闻了闻,这才用玉片刮了薄薄的一层,然后轻轻抹在林婉君额头的伤处。

“姐姐这伤算是白璧微瑕了,成婚大典时可以用额饰遮挡或者梳一缕鬓发修饰,也别有一番美感。”

“也只能如此了。”

陆衔霜一边说一边在铜盆里净了手,用帕子仔仔细细把每根手指都擦拭干净。

“妹妹便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我还要前去看望一下文淑公主,公主年幼,一朝离了贤妃,恐怕不太适应。”

林婉君也不挽留,只让贴身侍女送她出去,刚走到正殿前,便看见七皇子宋祁渊背负双手,仰头眺望,估计也是来看望宋献音。

皇后并不想接待宋祁渊,只让人去唤公主出来,而此刻千步廊拐角处宋献音慢慢挪步过来,待看见宋祁渊,眼里露出欣喜之色,连膝盖处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几分。

“哥哥,你是来接音儿回去的吗?”

宋祁渊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露出一丝不忍,只能出言安慰,“音儿乖,哥哥定会想法子接你回咸福宫。”

宋献音眼神落寞,只能低下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陆衔霜走上前,冲两人点头示意,“公主,这些伤药,让宫女一日三次的给你用着,不出两日便好了。”

“谢谢陆姐姐,我就是担心母妃,如果我在母后宫里面乖一些懂事一些,母妃是不是也会好过一些。”

“只要公主无碍,我相信贤妃娘娘就算是被禁足宫中,也会宽慰不少。”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那嬷嬷便催促着宋献音快些回去,就算再不舍,现下也只能忍耐。

出了未央宫,陆衔霜回过头对宋祁渊发出了邀请,“不知景王可否赏脸陪小女前去御花园一叙。”

宋祁渊挑了挑眉,知道陆衔霜定是有要紧事相商,“却之不恭。”

陆衔霜走得慢,见不远处有一凉亭便停了下来,自顾自的坐在石凳子上歇息。

“听闻贤妃娘娘一直很喜欢许家女,殿下为了表孝心,那日赏花宴便选了她为王妃,这其中可有何缘由。”

“许岚儿的母亲,是我的亲姨母,母妃一直想让我当个闲散王爷,平平安安度过一生。所以她格外留心我的婚事,而许岚儿家境普通,不会引起皇后的注意,况且两家知根知底,便内定了下来。”

“可据我所知,她野心不小,一直妄图攀上太子这根高枝。”

“若有选择,我自然不愿娶她,所有和皇后沆瀣一气的,都是我宋祁渊的仇人。”

陆衔霜微微一笑,孺子可教也,“皇后虽然瞧不上她,但也不会放过利用她来对付你的机会,若不将她除去,留在你身边后患无穷,也会大大助长皇后的气焰。”

“自古以来,皇室兄弟相残手足相争的事儿可不少,你可是皇子,就算是为了宋玄凌,她也不会放过你。”

宋祁渊上一世的想法很简单,他以为只要娶了五品官的女儿,无娘家助力,丝毫威胁不到宋玄凌,那便可以保住母亲妹妹,但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见宋祁渊有些听进去了,陆衔霜继续道:“你与其处处忍让,委曲求全,不如放手一博,你看那太阳也是会西斜的。”

陆衔霜声音里充满着蛊惑的意味,她笑得温柔,那弯成月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祁渊,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宋祁渊心下一震,这一刻他觉得所有人都小视了陆衔霜,小视了这个看似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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