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被威胁的高岭之花》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等伏黑惠到事先说好的地点时,长泽桃绪正很没有形象地蹲在角落里,旁边是大包小包,还有难得看起来还算正经的伏黑甚尔。

黑发少女注意到他的时候,眼睛似乎亮了点,快速扶着膝盖起身。

但似乎是蹲太久了,起来的时候失去平衡往前倾。

伏黑惠离得还有一定距离,于是下意识想要召唤式神。

下一秒,却看到旁边根本没投过来半眼的男人沉默着弯腰,及时捞起了纤细的少女。

长泽桃绪被伏黑甚尔捞起半边胳膊,也不过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便自然地扬起一个笑,似乎是客气道谢了一句,然后便自然地借着力起身。

两人对视的时候,有种不算和谐、但微妙的难以融入的氛围……至少那一刻,两人都没有看伏黑惠。

伏黑惠一边让自己别多想,心无旁骛地沉默着走过去,一边又控制不住地产生乱七八糟的怀疑。

尽管这么多年来都是住在长泽家,看起来也好像身为长泽家的一份子被管家佣人熟悉,但他从第一天进入长泽家开始就知道了,这不是属于他的家。

他无法从长泽家得到归属感,自然也没把桃绪当成姐姐。

可时间久了之后,时至今日,他没能从长泽家得到的归属感,却从桃绪“不准在外面死掉”的态度中奇妙得到了。

这是伏黑惠未曾向他人倾诉的一处归属之地。

也是……从某一天开始,他害怕牺牲的理由。

但伏黑惠偏偏又很清楚,这里能向他开放……只不过是沾了伏黑甚尔的光。

是伏黑甚尔把他带到长泽家的。

也是因为伏黑甚尔,桃绪才会对他多那么一点关照。

尽管桃绪除了提过一次伏黑甚尔救过她之外,从未在他面前提及伏黑甚尔相关的内容,但伏黑惠偶尔会从两人少有的对彼此的态度中发现些端倪。

比如说她在说“甚尔叔叔”时连虚伪的敷衍都要耐心一点。

比如伏黑甚尔每次见到他都会戏谑地问“跟你姐姐相处的怎么样”,却只字不提津美纪。

……

细小的、无处不在的,异样,无法融入,被隔离——就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只有他才是外人——伏黑惠偶尔会有这种荒谬的感觉。

桃绪没把他当做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为什么她会允许伏黑甚尔那种混账成为她的家人?

伏黑惠无法理解。

但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只是巧合,过去的许多年里,他从来没见过两人相处的画面。

直至今日。

异样的、胡乱的生疑让少年步伐无意识急躁起来。

直到站在长泽桃绪这个人面前,近在咫尺。

“手续已经办好了,女生寝室正好还有空的房间,来之前我打扫了一遍……”

伏黑惠忽略掉旁边的男人,言简意赅汇报完后,才从汇报工作的状态脱离,一双墨蓝色的瞳眸写满欲言又止,最后才低落地垂着脑袋,认真地道了声歉。

也算是难得的情绪外露了。

长泽桃绪觉得有点好笑,尤其是无意瞥见伏黑甚尔脸上嫌弃的表情之后。

她从伏黑甚尔手中拿过渔夫帽,戴在头上,漫不经心道:“你们俩不愧是父子,见了面都要说声抱歉。但是道歉有什么用呢,又不是你们做的。保护我也不是你们的义务。”

几句话说完,尽管都努力克制,两个男性露出来的神色都不太好。

长泽桃绪才懒得管男人那点小心思,笑盈盈地将双手按在宽大的帽檐边,温和地问伏黑惠:“五条老师有帮忙吗?”

伏黑惠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好好解释了:“是他跟校长沟通的——跟桃绪有关的事全都是五条老师负责的。”

“那得好好感谢一下他才行。”

桃绪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又问:“那五条老师现在在学校吗?”

“在。”

桃绪:“昨天也在吗?”

“不在,在跟我们一起做任务。”伏黑惠回答完之后,忽得顿了顿,然后才道,“不过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在外面,吉野出来的时候忽然问他去哪了,他说一直在原地等着我们。”

“吉野顺平也在啊。”

长泽桃绪依旧是笑,不过稍微有点让人搞不懂她的情绪了:“现在在高专吗?”

伏黑惠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桃绪“嗯”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只是看向伏黑甚尔,自然问道:“你还不走吗?他们学校派来的人应该就在附近吧?”

毕竟伏黑惠年纪不够不能开车,为了效率也不会让高专的工作人员离得太远。

伏黑甚尔笑了笑,没有之前那么随意,倒显得有点压抑:“桃绪是在担心自己还是在关心我吗?”

长泽桃绪有点惊讶地看他:“要担心也是担心惠吧。”

伏黑惠愣了愣。

伏黑甚尔只是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算是喜新厌旧吗?”

长泽桃绪这下是真的惊讶了:“难道说甚尔先生真的需要我的关心?”

反应过来的伏黑惠警惕地挡在桃绪面前,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斥声:“好好讲话!”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小兔崽子。”

伸手,不算温情但意外的有几分沉重地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桃绪就交给你了。”

这一次不是“你姐姐”,而是“桃绪”。

伏黑惠怔然之时,看着伏黑甚尔似乎没有一丝牵挂的离开的背影,忽然忍不住问:“你去哪里?”

伏黑甚尔扭头,吊儿郎当地回了句:“当然是我想去的地方。”

桃绪神色恢复了温和平静,站姿也端正优雅,看他回头自然接了句:“如果出现了意外,我还可以请甚尔先生保护我吗?”

伏黑甚尔敷衍地“哇”了一句,却没有评价,只是道:“有钱赚的事为什么不干。”

长泽桃绪点点头,笑着挥了挥手。

伏黑甚尔这下是一下都没回头。

伏黑惠自觉拎着大包小包带桃绪去车上。

开车的是一个不熟悉的女性辅助监督,也是五条悟安排的人,伏黑惠只知道她的姓氏,还想着要是桃绪问起具体信息该怎么回答。

结果长泽桃绪只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什么也没开口,支着下颌望着窗外发呆似的。

路上,伏黑惠说有一段路车开不进去,得自己走。

然后看着桃绪的雪纺连衣长裙和细跟玛丽珍鞋,陷入片刻的挣扎。

“我又不是不能走路。”

回过神来的桃绪斜睨他一眼:“你又不是没见过女孩子逛街。”

……逛街跟爬坡还是不一样的吧。

伏黑惠到底没说出口。

只是打算过一会儿桃绪走不动再背她。

到达目的地之后,开车的辅助监督还有别的任务去做,放下大包小包的行李就走了。

桃绪说走就走,虽然有一部分是在寄件的路上,但带来的行李还是很多。

伏黑惠在“让式神出来帮忙顺便让桃绪了解一下”和“一个人相当费劲且狼狈地拿上去”之间纠结了一会,倒是压根就没想过让桃绪拿。

但很快他就不用纠结了。

“桃绪姐——”

这是飞奔而来又在咫尺间停下,眼睛皮卡皮卡发光的的钉崎野蔷薇。

“桃绪姐姐——”

这是不明所以但是笑容灿烂,看起来十足阳光灿烂的虎杖悠仁。

二人组快速赶到并且热情地占据了桃绪身边的空间,把伏黑惠挤到一边,开心且关心的一人一句问了起来。

“桃绪姐,听说你被诅咒师袭击了,没事吧?”

“放心吧,我们高专这里很安全的!桃绪姐姐你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桃绪姐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啊啊这是V家新出的那个包吗?……”

“桃绪姐姐,等下路不好走哦,要我背你吗?”

“……”

伏黑惠一脸臭脸地扒开自己过于热情的同窗——因为对女生不好上手所以遭殃的很显然只有虎杖悠仁。

“谁让你这么叫的?”

虎杖悠仁一脸震惊:“诶?!这么叫学姐不可以吗?!”

长泽桃绪对开朗学弟没什么意见:“你想叫什么都可以。反正惠自己都是想叫什么叫什么的。”

虽然叫过了但的确不想叫的伏黑惠默默别开头。

他没有开口,倒是后来一步的吉野顺平自然而然笑着打招呼:“那我叫桃绪应该也可以吧——好久不见了。”

长泽桃绪没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露出多余的情绪,淡淡看了他一眼,只是点了点头,去没说什么,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不喜欢吉野顺平的钉崎野蔷薇在她身后得意洋洋地对人做了个鬼脸。

吉野顺平依旧是那副温吞的好脾气模样。

钉崎野蔷薇翻了个白眼就理所当然地忽视了他。

东京高专一年级学生全部集合。

班主任也没缺席。

五条悟姗姗来迟后,非常自然地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辛苦你了,接下来就交给老师吧。”

然后就要把手搭上桃绪的肩膀。

吉野顺平敏锐地捕捉到桃绪动作中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然闪避,在那之前握住了五条悟的手,阻止对方的动作,笑得腼腆秀气:“即使是老师也不应该随便碰学生的身体吧。”

五条悟一副痛心的样子:“我只是有事需要跟桃绪单独聊聊,怎么会被吉野这么误会呢,真是令老师难过啊。”

吉野顺平不反驳,但依旧不松手。

直到虎杖悠仁苦恼又不解地看向他,欲言又止,吉野顺平才松口解释:“我只是觉得桃绪不想这么做。”

“伏黑都没开口,你在那里擅作主张个什么劲……”

钉崎野蔷薇原本还想说些更严重的话,还没说出口又想起之前对方那些诡异的操作,又只翻了个白眼。

伏黑惠出于对五条悟的信任,并没有注意到桃绪一开始的本能躲闪,但能注意到在五条悟开口后,桃绪的脸色的确比刚刚要苍白了一点。

沉默也不像是一贯的不耐或是敷衍,倒的确像是……有点恐惧?

由于那种异常的反应实在太细微,伏黑惠也无法真的确定,只是产生了些怀疑,又强硬摁住。

伏黑惠言简意赅地询问:“要跟五条老师聊聊吗?”

在这短短的交锋中,从片刻的本能反应缓过神来的桃绪,面色如常地点点头:“我来这里本来就有一些疑惑想问问老师。”

然后才看向吉野顺平,话语的内容有些游离,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样:“看来你猜错了。”

吉野顺平秀气的、固定的笑容淡了些,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于是五条悟的手顺利放在桃绪身上,也顺利地利用瞬移把女孩子带进了禁闭室入口。

走进禁闭室的瞬间,戴着眼罩的白发青年不着调的笑容消失。

他关上门,拉下眼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女,是桃绪很陌生又熟悉的探究之色。

五条悟:“把他叫出来。”

长泽桃绪在瞬移的瞬间本能闭上眼,又因理智强行睁开,对上那双蓝瞳里的警惕,桃绪反而安心了些许。

她提出疑问:“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沟通?吉野顺平就可以。”

五条悟的神色有些郁郁:“他拒绝沟通。”

桃绪于是多问,只是道:“在这里可以吗?”

五条悟作出承诺:“没有人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事。”

下一秒,本该出现在夏油杰手里的那幅画,出现在了长泽桃绪的手中。

没有人教她要怎么做,一切都是遵循本能,桃绪不熟练地往画里注入咒力。

……没有反应。

黑发少女的面色愈发苍白,整个人身形摇摇欲坠。

五条悟扶住了她,顺便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后在桃绪紧抿着唇的紧张之色中,沉着嗓子开口:“这不是你的问题。”

桃绪别开脸,嗓音轻的像是赌气,又仿佛只是无力:“本来就不是。”

五条悟反倒疑心:“你真的没有一点控制能力?”

“我可以选择撕掉这幅画。”

长泽桃绪扭头盯向他:“那你能帮我杀掉夏油杰吗?”

“为什么不可以?”五条悟反问她,“我本来就该在去年亲手杀死杰的。”

桃绪:“那不是你的挚友吗?”

她没指出他甚至到现在还叫他杰,倒不是因为心软,只是忽然想到了伏黑甚尔。

如果说那个“五条悟”不杀夏油杰是为了弥补另一个世界的遗憾,那不杀伏黑甚尔是因为什么?

五条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依旧轻描淡写:“从他选择了跟我背道相驰的路时,他就是敌人了。”

桃绪戳穿他话里的破绽:“但你本来可以杀死你的敌人的那么多年间,你一直没有动手。难道你想说每次都是因为被另一个你控制了身体?”

“什么叫另一个我。”

五条悟嗤之以鼻:“老子是独一无二的。”

然后才故作漫不经心解释:“全天下的敌人那么多,我一个人抓得过来吗?只要不惹到我面前,让他们在阴沟里生活又怎么样。”

长泽桃绪明白了:“看来咒术师的工作量的确很大。”

她同时也明白了,五条悟也控制不了那个她画中的“五条悟”。

这一点就和吉野顺平的情况有了出入。

吉野顺平的情况明显是她画下的那个灵魂为了抢主动权,想方设法让这个世界的吉野顺平让出身体,而且似乎已经成功了。

但五条悟的情况确实,她画下的那个东西,毫无疑问占据着主导权,甚至能够隐藏好自己,还拒绝沟通。

这两人在另一个世界有什么区别吗?

长泽桃绪忽然提出疑问:“五条老师有说过自己是最强吧,那您觉得,在什么情况下您会被杀死呢?”

“现下没有比我更强的存在。”

五条悟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如果有,那一定是我被什么强制性削弱了。”

长泽桃绪想了想,看向手里的这幅画:“就像我现在撕掉他一样吗?”

五条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有吭声,陷入了沉思。

“……”

现在的状况很微妙。

五条悟并不接受“来自其他世界的自己”这种说法……当然,准确来说,他不接受的是“来自其他世界中被杀死后寄宿在一幅画中的自己”这种说法。

而且,长泽桃绪试探了一下他的态度。

他似乎并不知道另一个“五条悟”对她做过的事情,只知道有另一个“五条悟”去了她身边——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咒力和说不出来的一部分出现在桃绪身边。

至于与夏油杰的“约定”,还是那个“五条悟”单方面告诉他的。

桃绪对此拧起眉,觉得很不适:“你能感受到我在哪里?”

五条悟反问她:“你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桃绪摇摇头。

五条悟:“真的不能?”

桃绪都有些恼火了,克制着心情再度摇摇头。

五条悟没有吭声,但桃绪却直觉他没有相信自己的话,这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以及茫然。

她的能力不是在撕开那副封存着自己咒力的自画像中就回来了吗?

这么想的同时,长泽桃绪又很清楚,她并不熟悉自己的术式。

在两方同时憋屈的沉默中,五条悟看着她手中的画,做了最后的结束发言:“先等两个月后吧。我觉得他要杀死杰应该不只是因为你。”

他也没觉得夏油杰能赢。

不只是因为她的话,还因为谁?

她面前的五条悟?还是说两个月后会死在另一个“五条悟”手中的夏油杰?

长泽桃绪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想。

五条悟拿走了那幅画说是要研究一下,把桃绪带到她的新宿舍后,就离开了。

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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