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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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前头有药草遮挡,将两人遮得严严实实,丁老怪没有在外面徘徊太久,只是摘了少许药草便回去了。

古成化一手握紧剑柄,一手扒拉着草叶子,透过缝隙观察丁老怪的动向,直到人影消失在茅草屋里,才嘀咕道:“这人是什么来头?你说陆寻为何要用铁链将他拘在此地?”

“或许他精于炼药,因而得陆寻的青睐。”

古成化在心里琢磨她的话,老晏当初就是因为药草与陆休结缘,如果陆休和陆寻是同一个人,那么他抓个会炼药的人关在这里倒也说得通。

只不过——

人是什么时候抓来的?这么多年竟然从未走漏过风声,想到这一点,古成化不由得暗暗心惊。

九和宫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正当他深思之时,身旁的钟妙妙突然说:“我要进去看看。”

“太危险了,”古成化努力控制自己的音量,以免引来院墙外守卫的注意,“茅草屋那么小,你一进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古成化想不通,平日里钟妙妙看起来聪慧过人,怎地今日连这般稍显的道理都想不到。

其实不是钟妙妙想不到,而是她认出方才那人就是钟三元口中端出毒药之人。

那一晚,此人也在场,阿元没听到的事,他定然都知晓,只要问出那晚他与陆寻说了什么,就能知道陆寻为何要杀阿元灭口。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他不管不顾地痛下杀手。

事到如今,钟妙妙只得告诉他实情,“此人与阿元有关,我必须得去。”

古成化大惊,随即想到那枚脏兮兮的香囊,迟疑道:“钟掌门,你是不是查到见什么线索?”

“不错,只是眼下我还没有证据,古掌门请放心,待我盘问屋里那人,寻得证据后必定和盘托出。”

看着她严肃的神色,古成化莫名地被说服了,他挠了挠头,犹豫片刻,横下心道,“那便去!不过斗法你所向披靡,但论及问话,你未必能唬住他,还得我来。”

钟妙妙与古成化悄然来到茅草屋的门边,钟妙妙试探着伸手推开了门,随后闪身入内,她粗略地打量一圈,屋内的窗台和地上随处可见凌乱的瓶瓶罐罐,捣药杵被随手丢在桌上,上头还有未干的绿色汁液。

屋内另一边,丁老怪背对着钟妙妙,专心致志地蹲在药炉前扇风,在他的脚边堆着乌黑的铁链。

古成化恰在此时进屋,门缝太窄,他人高马大的,进门时不小心蹭到了门上的茅草,惹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古成化自知露出马脚,连忙作出防御姿态,不料对面那人头也不回,慢悠悠地扇动手中的蒲扇。

“陆掌门今日来得这样早,莫不是又有差事?”

钟妙妙上前一步,古成化怕打草惊蛇,赶紧扯住她的衣袖,冲她直摇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钟妙妙摆手示意。

她镇定地开口:“我这里的确有桩事寻你。”

药炉前的老者慢悠悠地转过身,蒲扇挡住他半张脸,露出浑浊的双眼。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古成化虎着一张脸,提着剑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剑横在脖颈,粗声粗气地道:“她问你答,莫要多言,倘若想搬救兵,大可试试是外头的人的剑快,还是我的剑更快。”

坦白说,古成化绷着脸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摄人,但他遇上的是油盐不进的丁老怪。

受陆应星所迫,丁老怪服下百转丹后浑浑噩噩活了这么多年,他甚至都不知道今夕何夕,结果突然跑来个憨子以性命相挟。

好笑,真是太好笑了,丁老怪忍得辛苦,肩膀随着身体大幅度地颤栗起来。

起初古成化以为他是在害怕,后来才发觉不对,他竟在笑。

“你笑什么?”古成化迷惑不解地问。

丁老怪佝偻着身子蹲在那里,丝毫不在意锋利的剑锋,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你若能杀了我,尽管放马过来,我求之不得。”

他甚至将脖子朝前凑了凑。

“你——”古成化本想吓唬吓唬他,以免他大喊大叫把外头的人招进来,没想到他安静是安静,但是完全不怕死。

想要撬开一个人的嘴,难!

想要撬开一个不怕死的人的嘴,难上加难!

来硬的显然不行,但古成化只会这一招,这下他是没主意了,看向钟妙妙盼着她能想出个好法子来。

除了最开始说了一句话,钟妙妙始终保持安静,她在观察。

昨晚听完阿元的讲述后,钟妙妙便有一个疑惑,既然被铁链束缚,说明陆寻怕他逃,也就是说,此人对陆寻有异心,可偏偏他又帮陆寻除去阿元。

他为何要这么做?

直到听完他与古成化的一番对话,钟妙妙终于想明白了。

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怎么会在意别人的命,他甚至不是为了帮陆寻而端出那碗毒药,或许只是因为缺了个喝药的人。

此等做派,堪称冷血无情。

怎样才能从他口中套出话来,钟妙妙兀自思忖他刚刚说过的话。

你若能杀了我……求之不得……

霎时间,她心头一跳,忽然顿悟。

“有一个人死了,是我亲眼所见,可是他又活过来了。”

什么死了又活的,人死不能复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古成化心里疑惑,面上不显,想着她这么说定有用意,只恶狠狠地瞪着丁老怪。

却见丁老怪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钟妙妙,颇感兴趣的样子:“那个人在哪?”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他在哪。”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知道,你也死不了,是不是?”

丁老怪不吭声了,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钟妙妙,仿佛这样就能看穿她心中所想。

钟妙妙作出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云淡风轻地负手而立。

她等了一会儿,故意道:“罢了,我们走。”

说完,作势要走,古成化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很配合地收剑起身,两人快走到门边时,丁老怪按捺不住了。

“站住——”

“你问罢。”

钟妙妙与古成化对视一眼,古成化了然,持剑守在门边,钟妙妙不紧不慢地迈步走到丁老怪跟前,半蹲下身,“你是何人?姓甚名谁?”

丁老怪调整了下姿势,盘膝而坐:“老头我只记得人人都叫我丁老怪,至于本名,早就忘了。”

“你是魔物?”

“哼,”丁老怪斜眸睨了一眼,“不是。”

“你可知玲珑草的解药?”

“不知。”

“为何要杀那个小姑娘?”

“你想为她报仇?”丁老怪明白了,慢悠悠道,“要怪只能怪她来错了地方,听见不该听见的事。”

“因为她撞破了陆寻的身份?”

丁老怪这才正眼瞧向近前之人,“你知道的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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