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真相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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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晏小的时候,乳娘并不经常带他出门。但六七岁的小儿正是讨狗嫌的年纪,活泼好动,府邸又在达官贵族的宅第街巷中,周围年纪相仿的孩童尚未有繁重的学习任务,同龄玩伴一时极多,又少有成年人的势利,聚集着玩到了一块儿。

孩子们围在街心,这一个是陆大人的幼子,那一个是黄先生的小儿,连带着子弟们的小仆从,个个衣衫华贵,结实健康。相比之下,玄晏穿着市井人家的寻常服装,虽然长眉凤目,身形出挑,但站在一群富家子弟中,明显有些格格不入。

这日,大家捡起树枝打闹,扮作骑马打仗的士兵。玄晏心知自己不会有什么好角色,当下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看陆小公子和黄小公子争夺将军的位置。等到陆小公子一把将黄小公子的头按了下去,得意洋洋地挥舞着一条长树枝,想起倘若只有自己领阵冲锋,游戏岂不无趣?

于是树枝在手里转了个圈,尖端朝着无所事事的玄晏一指,傲然道:“你来当天狼骑的将领,和我两军对阵!”

玄晏虽然年幼,却也跟着这群玩伴念过一点他们的功课,平时还听家里下人说起,自然知道宿州和自己的国家正在打仗,断然拒绝:“我才不!谁爱给你们围着打!”

娇纵惯了的陆小公子当即拉下脸来,怒道:“不玩就不玩!谁稀罕跟你一个野小子玩!”

孩童中也有人跟着陆小公子的仆从帮腔。“就是啊,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个杂种,还敢挑拣!”“还不快感恩陆哥!”纷纷朝玄晏挥舞着手中枝条,听得玄晏面色一沉。

他本就生得挺拔,敛起表情后神色淡漠,吓得众人闭上了嘴,哗啦一声涌到旁边,都不愿意跟他玩。

其实玄晏不甚擅长言辞,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玩伴们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他抬头向人群望去,恰巧看见一对年轻男女并肩从长街深处走出,分明都垂着脑袋,一路却常常心有灵犀地同时抬头,羞赧地相视而笑。

玄晏想,其实就这样两个人也很好,至少不会随便抛下自己唯一的玩伴。

他低着头往回走,还没走到家门,就注意到平日一直沉寂的邻居府邸,此时竟然传出了热闹的人声。府门虚掩着,隐隐露出里头的景致。玄晏心中好奇,明知这样偷偷摸摸的并不光彩,依然伸手抵住府门,整个人轻轻倚在门上,睁大眼睛朝府内张望。

这一下,冷不丁发现门后的一双闪着光亮眼睛正看着他,吓得玄晏大叫一声,猛地撒手向后倒去,跌坐在地。

府门吱呀作响,从里面缓缓拉开。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面若桃花,两颊白里透红,一双灵动的翦水秋瞳低头看他,模样煞是可爱。但小姑娘双手叉腰,口中娇嗔道:“你是哪里来的人,胆敢私闯将军府?”

玄晏狼狈地坐在地上,见到她时呼吸不由得一滞,随即奇道:“我就住在隔壁,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秦大将军的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小姑娘哼道,“你呀,要是能跟我爹爹学几年,也不会吓得摔到地上!”

她身后随即传出一道严厉的喊声:“澜儿,不得无礼。”

小姑娘一惊,连忙回过身去,拜道:“四哥。”

秦昌志比玄晏大不了几岁,却自幼受到严格的教育,一身长衫立在门后,不怒自威。他低下有些苍白的脸,扫了一眼粗布衣衫的玄晏,关切地问道:“我家小妹可是欺侮你了?”

“四哥,我才没有!分明是这人鬼鬼祟祟地站在我们家门口,往里面看!”小姑娘急忙辩白,还走上前拉着玄晏的胳膊不断晃动,“是我欺负你了吗?你开口跟他说呀!”像极了倘若玄晏不说话,她就会被四哥提溜进去责骂一番的模样。

秦昌志挑了挑眉。

掌心的暖意透过衣衫,玄晏无奈,但也是他窥探在先。想到小姑娘刚刚说的话,他心中一动,忙道:“我才不是鬼鬼祟祟!我心向杀敌,久仰秦将军,听到这里有人,正想过来见将军一面。”

其实他并不了解秦将军,只知道秦将军是当今圣上无比倚重的人。毕竟秦经武久在北疆,而玄晏家中又没什么人会当着他讨论朝政。只是他不能被一个小姑娘拉下面子。

小姑娘朱唇一皱,哼道:“你是不是说谎?”秦昌志却及时挥手制止了她。

“小兄弟,你住在附近?”秦昌志伸手将他拉起,笑吟吟地问。

玄晏这一站直,竟然比年长些许的秦昌志还高了一点。他见秦昌志老气横秋,与自己那些纨绔玩伴截然不同,心里不免产生了几分敬畏,学着长街里那些官员相遇时的样子,拱手道:“大哥哥,我就住在你们隔壁。”

秦昌志笑道:“也怪我们兄妹体弱,平日里难得出门。我爹今天刚刚回来,你想见他,就请随我来吧。”说着微微侧身,给玄晏让出一条道来。

小姑娘左看右看,见自己的哥哥这么护着一个外人,哇地一声,瘪着嘴跑掉了。

秦昌志无奈地摇头:“我这妹子,平时娇纵着,爹爹一回来,她定有好多苦头要吃。”

玄晏不便插话将军府的家事,跟着摇一摇头,抬脚准备进门。

经过秦昌志身边,腰间却有一阵风声。

不及细想,条件反射般伸手一挡,正好接住秦昌志打来的拳。玄晏按住他拳头,当即转过脸,不解地望着他。

秦昌志一怔,缓缓收回手,抱拳道:“小兄弟反应如此之了得,长大后若在守卫军中,我爹一定特别喜欢你。”

玄晏想,只是你手上无力,打来的拳软绵绵的毫无力道,拦下你当然不难,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莫非秦将军会因为这点小事喜欢下属?口中说得再喜欢,难道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下属么?都是朝廷中人的嘴上功夫。但他微微一笑,只说:“大哥哥,我要能跟着将军学武,才是好福气!”

秦将军常年在外,夫人不幸逝去,府内长时间没有主母把持,东西都不怎么修缮,看着比玄晏家中还旧。但竟有十来人坐在庭院,穿着朝廷官员的华服,高谈阔论,不时开怀大笑。玄晏看得神往,禁不住问秦昌志:“大将军就在那里么?”秦昌志摇摇头,拉着他进了楼阁,推门进了前厅。

厅内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檀木圈椅中读着典籍,面容威严,与秦昌志有七分相似。

秦昌志推门进来,唤了声:“爹,咱们的邻人听说你回家了,就想来拜访你。这位是……”他看向玄晏。

玄晏看这中年人沉稳如山岳,一瞧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人,连忙拜道:“小儿玄晏,见过秦将军。”

秦经武不由得多看了玄晏一眼,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还算和蔼:“你家在我们隔壁?令尊可是陆大人?”

玄晏摇头:“不是。”秦经武又问:“那可是黄先生?”玄晏又摇头:“不是。”停顿两秒,瞥了一下立在旁边的秦昌志,才不情不愿地说:“我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爹爹和娘亲。”秦经武自然知道邻人中有个可疑的孩子,听他这样说,才仔细打量过玄晏。

秦昌志突然上前两步:“爹,孩儿方才听玄晏弟说过,他愿意跟着您学武。”

玄晏一怔。他刚才那句回答秦昌志的那句话,虽有对秦经武的崇拜,可本是无心之言,没想到秦昌志会直接告诉将军老爹。

但……倘若他学会了将军的武艺,小小一个街口,又有哪个孩子敢看他不起?

当即眼睛发光,亮闪闪地盯着秦经武,满含期待。

秦经武听了这话,目光在玄晏身上一跳,哈哈大笑,抚着长须点头道:“那你明早过来,考考你再看。先说好,我可不保证能教你。”

玄晏长拜谢过,秦昌志就将玄晏送到府门。临走之前,玄晏默默地张望,把将军府的布局记在心中,以免明天有什么意料之外的考题。

这时暖风拂面,几只蝴蝶翩然飞过,有人临风而笑,宛若银铃。玄晏循声探去,大槐树的枝条翠意盎然,底下蹲着那个粉面桃腮的小姑娘,一手抱在膝头,一手拈着落花,地上行进的蚂蚁被她惊扰宁肯得绕道而行。点点纷飞的粉白海棠从繁花似锦的树冠中掉下,落在她乌墨的发间,痒得她咯咯直笑,红裙热烈。

玄晏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仅此一眼,他记了整整十年。

头一年,小鉴澜和小玄晏抢饭,一起被秦经武请来的先生罚抄,一起逗猫,摘秃了庭院中的海棠,两碟墨水推进清池,一起挨骂;秦经武获封柱国,空闲下来,把从诲居里里外外翻整一遍,栽花养鱼,雕檐画梁,铺上了新的瓦片,流光溢彩。玄晏一天比一天长得更高,跟着秦经武将身体练得健康。家中管着他的老婆婆也知情,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原来从小到大,他已经换过几个专职管他的老婆婆,说是他爹娘雇来的,却从来不肯回答他有关爹娘的问题。

尔后岁月漫漫,他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将这种生活过下去,接着赶赴北疆。倏忽从某一天起,玄晏发现幼时那种玫瑰般的粉白色泽逐渐从秦鉴澜脸庞上消褪,年岁渐长,她开始在意男女大防,总将自己关在卧房里,学会了细嚼慢咽,走路的步子也变得缓缓的,颇有千金之姿。

这时她的美名已经远扬,陆家、黄家、刘家、白家……世子和官宦蠢蠢欲动。而玄晏独自坐在老槐树上,远远见到儿时玩伴们套上了人模狗样的长衫,摇头晃脑地跟着家里请的先生诵读之乎者也,;自己虽然白衣飘飘,却与贵胄间有着飞鸿难渡的深深沟壑。他们将他留在柱国府的门后,他仍如十年前那般形单影只。

第一次离开剡都前,贺子衿没有拥抱过秦鉴澜。拥抱、拉手、肌肤之亲,都没有。尽管所有人都以为有的,半座都城都知道他娶了一个家世显赫、倾国倾城的女子,以一种没有人能够解释的方式。

以至于他后来再去绮红楼,那些貌美却不及他夫人貌美的姑娘知道他性子绵软,是个问什么都会好言以答的笨人,就故意作弄他,问他的美娇娘是个“妙人儿”么?有没有“很受用”?贺子衿酒量极差,每次都喝得浑身酒气,伸手往她们水蛇一样轻扭的腰间暧昧地掐一把,迷迷糊糊地略过了这个问题,大着舌头求她们再唱一曲。

姑娘们知道这粗钝的贵客像是来绮红楼白白撒钱的,婚前在此地过夜都死睡到翌日中午,婚后喝得烂醉如泥也要爬回从诲居,并不猴急着要跟她们做事,出手又非凡地豪阔,自然乐得卖艺不卖身的勾当,哄小孩似的给他唱了。

贺子衿在绮红楼的二层包厢中躺成个“大”字形,瑶琴音动,红烛胜火,美人穿得如遮似掩、若隐若现,清冽的酒液漫过他喉舌,一路烫暖了身子,几人双目迷离,真是放浪形骸、闻所未闻。贺子衿的心中如明镜般澄澈。

他自幼纵马引弓,喝的是北疆牧民的烈酒。

只有一次真正醉倒在剡都。

是比武招亲的那一日,红绸挂遍了柱国府所在的中心长街,那天他在城东,绮红楼前厅。

不知怎的,那天的茶酒格外醇厚,他本不想喝得像以前那么多,但姑娘们都知道他每次大致喝多少,某次不给他端上来,贺子衿竟然发酒疯,差点踢倒厢房内的火烛。于是姑娘们好说歹说,灌了他平常的量。贺子衿为了不露馅,只得全盘接受。

后果是一阵天旋地转之中,他照例要倒在桌上睡去,却有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贺子衿迷迷瞪瞪地抬起头,那人问:“你知道将军府怎么走么?”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在那人恼火的视线中长长地打了个酒嗝,轻哂道:“我只知道柱国府……嗝!大剡,哪来的将军府!嗝!……”

十三年前,秦经武是将他带进剡都的人。那日北疆天寒地冻,越往南去,春光愈发明媚。七岁的贺子衿编着宿州的辫结,骑在小矮马上,夹在一左一右的近身士兵中间,身后高高飘扬着金红两色的守卫军官旗。两旁隐隐有绵延起伏的山脉。他最后一次回过头,看见阿尔斯楞立在灰黑的石砌城墙上,面无表情。西纳尔·道伦梯布立在大君身后,想上前看接走贺子衿的剡人马队,却又不敢,苍白的小脸簌簌发抖。大旗挥下,眼中瞬间只有金红两色,城墙上的一切都看不见了。

那人敲了敲他身前的桌子,满意地问:“你帮我跑去柱国府送个东西,肯不肯送?”

“肯,肯,肯!”他眯着眼,也不管柱国府离绮红楼到底有多远,随口答应道。

那人冷冷地笑了笑,突然出手,一手抵在他腰间,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似乎与他亲密无间,可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向门外走去。贺子衿冷汗一出,酒却醒不来,只觉得手脚酸软。那人扯着他,将他推进门外等候多时的马车,放下帘子坐在他身边。车轮滚滚转过长街,贺子衿还没反应过来,手心忽然塞进一团软软的穗子,就被一脚踹下了马车。

贺子衿努力睁着眼,隐约听见不远处有人声。他想起自己被人胁迫着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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