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入v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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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承乾来说,在仪和殿的日子确实是如神仙一般舒适。早上不必赶着天亮前起床,中午吃完饭可以悠闲地散步,晚上几个人可以一起玩玩闹闹,怎么一个巴适了得。

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对于仪和殿里的秋千情有独钟,不仅每天都要上去坐一坐,让王英推着荡一荡。还突发奇想,将温希文按在了秋千上,随着秋千的摆动,与温希文进行高难的造人运动。

这样的事情做了几次,温希文都有些吃不消了,说了多次要把秋千拆掉。然而李承乾以皇太子的身份压制住温希文,死活不肯拆这个秋千,甚至扬言要在东宫永昌殿和仪和院也扎上那么几个。

不仅是这些玩的玩意儿,还有烧烤。几乎隔天李承乾都要叫上众人烧烤一次,不然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这可就苦了仪和殿小厨房的宫人们。

本来他们的活儿是顶顶轻松的,然而李承乾这么一吩咐,洗菜切菜串串儿的活全都落到他们的身上。有的时候李承乾想要晚上吃烧烤,仪和殿小厨房就必须得留下两个宫人来,专门等到时间,给李承乾烧烤。

不过有一点好,李承乾每次吃烧烤,都不会拘着礼制的要求,非得要三九二十七道大菜,还要那一整套复杂繁琐的流程。全都是一大盘子的菜,烤了就吃,烤了就吃。

再者也不拘着身份,凡是参与烧烤的,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不必时时刻刻拘泥着,时刻等候皇太子的吩咐。在此时此刻均可以抛开身份来,吃肉欢笑,谈天说地。

因此,李承乾也听到了许多以前从未听到过的话。

只是烧烤的香气常常绕梁三日,经久不散。在宫中这样放肆,终究还是会吸引到一些非同寻常的人的关注。

比如武媚娘。

仪和殿虽然从地理位置上,是太极宫里少数的遗世独立的小院落。但是因为坐落的位置,长安有时又会吹起东北风,时常会有香味飘散到后宫的东北角。

太极宫的东北角,便是那些有些位份但是又不是特别高的皇帝后妃们,一起吃住的地方。她们的膳食便是太极宫御膳房的大锅饭,跟学校食堂是一个模式。饭能吃饱,但没什么花头。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比起外头百姓吃不饱,这儿的膳食有肉有菜有水果有主粮,也不存在饥一顿饱一顿的问题,已经很好了。

但是和烧烤的滋味儿一比,这些东西都应当送去喂猪去。

首先在众人面前提出的便是一位姓卢的御女。

卢御女虽然位分低,但是因为其生的娇媚,性子却是谨慎体贴的那类。因而颇得圣宠。新进的几位才人里面,除开最得圣宠的徐才人,然后便是这位卢御女。

这日,卢御女一桌人用膳时又又又一次闻到了那股子香味,终于忍不住在用膳的时候说了一嘴:“究竟是哪宫在做什么,这味道怎么会如此诱人,倒是让我连这些吃食都吃不下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宫,能弄出这么香的味道。”“总是在用膳的点上飘出的香味,定是哪个厨子做的新菜。”这话一出,引来了一些其他人细细碎碎地话语。

只是没想到这普通的一句话,就引来了桂采女的注意。桂采女坐在卢御女的旁边,插嘴道:“我们人微言轻,不能到处走动,位卑长居于后院。咱们这么多姐妹中,也就卢姐姐能常常面见陛下,不如由卢姐姐去求求陛下,让咱们姐妹们也能吃些好的?”

“这……”卢御女为难极了。

那位桂采女的话说上去好像是建议,实际上卢御女无法拒绝。卢御女并不是显赫世家出身,但是姿色十分出众,乃是宫中从民间采选的御妻。卢御女家里贫寒,在贞观二三年的时候,已经饿死了两个姐姐,即便是后来朝廷分了永业田下去,也仅仅只能温饱,半分多余的口粮都没有。

卢御女没有家族撑腰,更没有多余的银钱与他人交好,甚至还要将自己的份例贴一部分给娘家。然而卢御女竟然是低位中最为得宠的一位,早就遭了好多人的记恨。幸而宫中不全是这等捧高踩低,嫉妒成性的人,卢御女凭借着自个儿的温和真诚,倒是收获了一些朋友。

那位桂采女这么说,自然是不怀好意。卢御女若是拒绝她,便是不顾姐妹情分,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如果同意,以卢御女的位份,真到陛下面前去说这等事,便是犯上僭越,不安分。

卢御女怎么弄都里外不是人。

于是同为御女的许氏不忿道:“一个采女也敢以下犯上?”

“臣妾哪敢啊,卢姐姐不会是不愿意帮姐妹们吧。”桂采女翻了个白眼道。

而那位桂采女虽然位份低于卢御女,却是某位朝中小官的女儿,在后宫中又和某位美人交好,私下中时常不忿于卢御女的圣宠,没事儿就暗戳戳地对着卢御女阴阳怪气一番。

此番又给人挖坑,就是欺负卢御女不能拿她怎么办。

卢御女为难之际,武媚娘在另一桌上开口道:“嘴上说着求人,言语中均是挑拨。可见桂采女的家教不怎么样。”

武媚娘才人的身份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高,只是世妇们都自恃身份,不愿意与御妻们同桌,基本都是将膳食端到屋里。武媚娘却是这群人中的一股清流,直爽的性子让她向来不在乎这点小事。

更何况世妇与御妻均是只配了些杂活宫人,并没有拨贴身宫女的,若是家里没有带陪嫁侍女来,端到屋里吃饭,不还得将盘子自个儿悄悄端回来?为免麻烦,武媚娘只是藏了身份,随着大流与大家一同用膳。

武媚娘也如大多数人一样,对着这股子让人垂涎欲滴地香气好奇乐好几日,因着和自个儿未入宫时某天吃到的玩意儿,有些许相似。今日还专门为这个香气等在这个地方,想要仔细地闻一闻,准备回去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做出这种香气的菜。

“你是谁啊?”桂采女经常在这儿看到武媚娘,便以为武媚娘不过也就是小御妻中的一个。

武媚娘也学着桂采女白了一眼,道:“你管我是谁,就你的位份,难道在场的还有位份比你低的?”

桂采女气道:“你!你放肆!”

“我放五。”武媚娘伸出五个手指来,在桂采女的面前晃了晃,挑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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