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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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布鲁德海文时，是迪克和莉维娅一起走的。

虽说莉维娅其实是更喜欢独自回去的，路上的个人时间可格外珍贵，可回去之后一个人的时刻更多，她也不介意现在身边的警官先生说着‘这叫绅士风度’，然后帮自己拎了包。

那个包可重了，不适合身体没有任何属性加成的她。

“是装了药吗？”迪克帮着把包放到了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坐下来时他顺势问了一句，“我刚刚闻到了一些像是草药那种类型的味道。”

回程是迪克直接买了车票——这位先生直接忽视了自己还停在蝙蝠洞里的摩托，谁让它不是适合载人的类型呢。

“嗯，姑妈说担心我一个人单独住没办法体验到家的感觉，所以她把我妈妈以前用的东西都打包给我了。”

说着这话的莉维娅也难得露出了笑的表情，在她已经不怎么能够回想起来得童年生活里面，母亲就是熠熠生辉的点，只是提起来就能让她开心。

“那可真的是一件好事，你有非常好的家人。”

童年总是让人愉快的，尽管有些事是遗憾，但那也值得怀念，迪克也跟着弯起嘴角应和着夸赞道。

莉维娅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家，她也顿时来了兴致，伸手指了指上面的行李包：“里面有制作捕梦网的材料，迪克，你要吗？”

虽然听着是提问的句式，但是她的语气可没有半点波澜，是单方面拍板已经做出了决定——我给你做个捕梦网，你收下就行。

听起来很霸道。

实则……其实还是有点呆的。

“我很期待。”

表面上迪克是笑着说谢谢，心里还是没忍住感叹了这么一声。

背后胡乱评价一个人肯定不是好行为，但是吧，莉维娅她说话是基本没有语调起伏的，乍看过去还真的有点像是科幻电影里会有的那种小机器人。

很满意朋友的反应，莉维娅还多介绍了两句关于自己的包里的那些材料，还有做捕梦网的手法，她说那都是最原始的印第安人的手艺。

“意思就是，真的很有用哦。”

莉维娅对他保证道，“保证把你的美梦筛得干干净净的。”

这真的不是什么恩将仇报吗？

迪克沉默半晌，把出门之前阿尔弗雷德赛给自己的点心盒子盒子塞给莉维娅。

格雷森先生小心地提出自己的诉求：“亲爱的，如果可以，我觉得筛掉噩梦或者干脆所有梦都筛掉的捕梦网也不错。”

“真是奇怪的要求。”莉维娅扯了下嘴角，“当然可以。”

小女巫对朋友好是真的好，她有一整本从泽维尔青少年天赋学院里带出来的交朋友手册，是小变种人们帮着一起整理出来的，她这些年可是一板一眼都照着手册还有教授的教导在做事。

对待对自己好的朋友，自己可以对对方好。

手册里是这么说的。

还有一条是，如果觉得那个朋友不好或者自己觉得不自在了，那就直接甩了他。

对这个不会社交的小伙伴，学院里的小变种人们俨然是费尽心思，想着交朋友手册里列出来的那几条就算苛刻也没关系，总比自家孩子在外面被普通人类给骗了的好。

有自己运行理念的小机器人看着手里的点心盒子，她想，自己多做一个捕梦网也是可以的。

迪克是她交过的很好的朋友之一，她当然可以对他再好一点。

定好的做两个捕梦网的想法，很快就变成了做三个。

因为好心的警官先生还说他可以直接把她送回家，把包直接一起拎上楼的那种。

“……莉维娅，这是你家？”

而拎着包的迪克这会儿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你知道我的住址的，之前做笔录的时候有登记过。”莉维娅先一步走了进去，回头望的表情分外疑惑。

迪克摇摇头调整了一下表情和语气。

“我自是没想到，它这么像……”

样板房。

一点儿住人的烟火气都没有，家具都是最基础的，大概是原房东留下来的。

剩下来就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

总得来说，这屋子像什么都行，可就是不太像是个家。

莫蒂莎夫人让莉维娅带回来的这个包裹还真的派上用场了，迪克一脸的复杂，干脆自告奋勇说自己可以帮忙收拾一下。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小仿生人的话，大概比莉维娅会更像人吧。

眼睁睁看着莉维娅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的看起来像是猫的头骨搁在桌子上，迪克摇摇头甩掉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这简直就是教科书版的小女巫。

尤其是包里又被掏出了一大捆荆棘，一盒手工蜡烛，一堆色彩足够缤纷的羽毛等等。

“荆棘是庄园后面墓地里长的，地里长辈们很认真种出来的，做道具很灵的哦。”莉维娅慢悠悠介绍着自己的百宝包，迪克保持着自己刚刚练成的扑克脸，伸手把那捆荆棘塞到了柜子深处。

——呼，还好车站那边没有安检，不然莉维娅估计回不来。

——啊不对，车站也该安排做安检了，不然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过得去。

格雷森警官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莉维娅这个包里零碎的东西还有很多，边上塞的灵摆都有一大把。

“这些都是妈妈以前留在亚当斯家的。”莉维娅又拿出了一个兽骨磨出来的小摆件摆在门口玄关，“这些旧东西洛佩兹先生不允许带到家里，所以都是姑妈她帮忙留下来了的。”

包裹最底下是一些旧衣服，保存得当，拿出来就和新的一样，基本都是漆黑的垂地的长裙，提起来时，布料像是被风扬起来的帷幔那样轻柔。

她只是看了看，就又把它收了起来。

“要一起吃晚餐吗？”莉维娅把包一起给塞进了衣柜了。

伴随着开了卧室门的动作，迪克还看见了里面的房间一瞬，毫不意外的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但好歹有点生活痕迹了，比如说角落的行李箱，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有看得出来铺了毯子的床。

终于松了口气的警官这般欣慰地想着——虽然依旧简单，但至少这个小姑娘睡觉还是有点质量的。

不知怎么，他刚刚都能想象到这位小女巫直挺挺倒在木板床上的模样——而现实是，床上至少铺了毯子！

瞬间体会到每次阿尔弗雷德针对家里几个人独自生活的操心心情，迪克勉强心底头跟自己说，这年头小孩就算不会照顾自己，但不缺吃喝不缺住，总归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然后，他就看见莉维娅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盒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