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女团穿进古代宫斗》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天又一次亮起来时,已经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了。
鼓手们将一丈高的大鼓擂得砰砰作响;上百面旌旗在晨光中随风而起,烈烈飘荡;广场上,百姓如同波浪般一排排地跪了下去,以头叩地,朝着那高耸城楼上的少年天子齐声赞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便犹如空谷传响般,响彻在了大地之上的每一个角落。
这京城最大的广场上,汇集了足有数万名百姓。
以往新帝登基,大典只在皇宫内举办,与外面的百姓无关。
可今时不同往日:“贺氏皇族已无后嗣”的消息甚嚣尘上,百姓们众说纷纭,偏远一些的州、县,则更是人心惶惶。再加上西域诸国和地方势力派出来的细作不断地煽风点火。大雍朝的统治,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必得有一剂强心针。先把百姓安抚好,消除他们的恐慌情绪。百姓不乱来了,都踏踏实实地回去过日子了。西域诸国和地方豪强,也就翻不出什么风浪了。等大雍过了这一劫,缓过这口气,到时再腾出拳脚,好好地对付他们不迟。
说来说去,根本上,还是得“得民心”。
所以此次新帝登基大典,地址不止是在皇宫内,更是把京城里最大的那个广场利用了起来。官差们挨家挨户地去通知,要求凡是京城居民,每户都必须出一人参与。
大雍朝的皇都,人口泱泱近百万,乃是当今世界的第一大都会。每户一人,现场的百姓便有数万之多了。如此山呼海啸,齐贺“万岁”的场面,倒也当真是天底下的一大盛景。
再加上,这新帝登基,旁的事情没做,颁布的第一条政令,便是要减税:
不管是农夫、工人、手工业者,还是贩夫走卒……各行各业的税率一律减半,为期三年。
此条政令一出,便是有百姓对这皇位继承心存疑惑的,也都说不出什么了。原先一些个不情不愿,看到官差就害怕,心里面抵触来这大典的家庭,也转而愿意来了。甚至跪在地上,呼喊“皇上万岁”的草民中,有不少连声音,听着都比往常更加有激*情……
人群之中,唯独一女子定定地站着,旁人都跪了一地,她也依旧站着。
仔细一看,不是林早早却又是谁?
立时间便有两名官差冲了上来,按着她的肩膀,便要逼她下跪。
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大,尽管林早早已经在奋力挣扎了,可一双膝盖,却还是硬生生地被压着着了地。
砂砾硌得她膝盖生疼,可更令她悲愤的,却还是人格与尊严上的屈辱。
两名官差拍着她的脑袋,逼问她是哪家的,想要降罪于她。林早早却根本不搭他俩的腔,只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直勾勾的,盯着城楼上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距离太远太远了,压根看不清脸。可林早早却分明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那张脸长什么样子。她也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想知道,那张脸,眼下是不是正在笑着。
于高台之上,无人之巅,俯视脚下万民。这种睥睨众生的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叶蒙尘啊叶蒙尘,你颁布那条减税政令时,心里想的,究竟是黎明苍生;还是在为自己指头缝里漏下那么一点蝇头小利,便能换来他们的感恩戴德,换来你此刻无上的荣光而沾沾自喜?
看你那身姿笔挺的样子,像是很骄傲罢?
簇拥在你身旁的官员们,看到你被接纳,是不是也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你们清楚,你们比谁都清楚,越是缺什么,才越是要张扬什么。
你们自己都觉得这皇位来路不正,才更要大操大办,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认了你才算罢休。
事实是你成功了,你做到了。
你的皇位稳得不能再稳了。
可是…林早早双目泛红,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却埋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可是没人质疑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叶蒙尘,这世上的人还没死光呢。也并非每一个人都是只会随波逐流,轻易便被你蒙蔽的傻子。
是,皇上驾崩了,三姐过世了,大姐姐削发为尼…就连二姐,都打着给皇上守陵的名义出了宫,与君大夫一起隐于江湖了……他们走了,他们都走了。可是我林早早还在,我林早早还活着!
有我在一天,你做过的事,行过的恶,就别想轻飘飘地揭过去。
林早早双眼含泪地,又一次望向城楼之上的男孩…又或者说,现在该叫“男人”了。
曾经,我把你当做弟弟,真心地疼过你,照顾过你。你也愿意唤我一声“姐姐”。
现在,你长歪了。别人可以不在乎,可以袖手旁观,但是我不能。
我说什么也要把你再正回来。
……
林早早和京城百姓在那广场上跪了大半天,一到中午的时候,夏季的酷热简直不是人能受的。等登基大典终于结束时,她已经累到精疲力尽了。好在身旁有丫鬟的搀扶,没走两步,又看到了家里的马车。帘子掀开,石天惊下车,扶着她走了上去。
“身子可还承受得住?”石天惊满面关切,一边问一边将手中的食盒打开,那是一屉冰镇凉果,夏日食用,最是消暑。
林早早用勺子舀了一勺杨梅羹,又用筷子夹了一大块剔干净籽的西瓜送进嘴里中和酸意。如此一口下来,只觉得浑身都清爽了。她方才道:
“还好。数万名百姓都是这么跪的,其中不乏老幼妇孺,人家跪得,我如何跪不得?”
石天惊淡淡笑了笑,道:“净说胡话。”
“你再怎么样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哪里能和寻常人比?我说了不要你来,你偏不听。本来是让管家随便指个人便能应付的事,你何苦非要凑来?”
说完,又似是担心自己说话重了。叹一口气,执了她的手,道:
“如果身子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么?”
林早早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坚持要来,其中九成以上的原因,都是为了探探叶蒙尘的虚实。他定是不愿意让自己卷进这些事里的,所以何必把一切都跟他说明?只让他以为,自己单纯是为了凑热闹便好了。
不过,在此之外,林早早却也发现,石天惊辞去丞相职务后,好像变得越来越黏她了。
别的不说,单说这些凉果,林早早一尝便知道是石天惊亲手做的。
杨梅羹是他跟着店里的厨子学了,亲自熬给她的。因为杨梅粒熬得有点儿软了,不是店里厨子们的水准。
包括那西瓜,也定是他切好后,一块一块细细剔掉的籽。因他只有左手,用牙签剔时到底不方便,生生把西瓜的孔洞给剔大了。看起来有点儿狰狞,可味道嘛,林早早只觉得,简直比蜜还甜~
谁能想到曾经的帝国战神,如今却在为她洗手做羹汤啊。
所以林早早也拉住他的手道:“放心吧,我当然会顾好自己的身子。”
“毕竟…以后还得我来养你嘛~”
说着挑挑他的下巴:“是吧,曾经风靡全京城的大雍第一美男~”
唤做以前,石天惊定会红着脸斥她没大没小。如今,居然也只是笑笑:
“咳…老头子一个,也就你不嫌弃罢了。”
不嫌弃。林早早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好嘛。天知道对于她这种叔控来说,他到底有多帅!
要不是在车上,她几乎都恨不得扒*开他的外袍,头埋进他结实悍壮,又泛着淡淡龙涎木香气的身体里了……
真好…她抱着石天惊的左臂,依偎在他宽厚的臂膀上,心里反反复复地,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有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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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后,林早早以今日是新帝登基大典,客人多,业务必定繁忙为由,支了石天惊去酒楼看店。
而她则把管家召进了自己的账房里:
“李管家,我要你去办的事,可有眉目了?”
李管家小心翼翼地掩上门窗,而后方道:“有了,有了。”
“那姑娘找着了,只是……”
“只是什么?”林早早道。
李管家迟疑片刻:“那姑娘受了惊吓,目前瞧着,还得缓缓。”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避开老爷,把人安置在咱家城外的庄子里了。”
“做得好。”林早早道,“现在便带我去见她。”
“现在?”李管家一愣,道,“天都快黑了,不等明日?”
“等不了了。”林早早坚定道,“现在就去备车。”
李管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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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庄子里:
直到亲眼见到碧云,林早早才知道,“她受了惊吓”,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蒙着被子缩在墙角,整个人像只刺猬一样哆哆嗦嗦地颤个不停。下人们做好了饭,端进了屋里,却是直至放凉,她都不肯吃上一口。
“有毒,有毒…”她喃喃自语着,“你们是他派来的。又来害我,又要来害我了!”
“他?”林早早神情一凛,上前两步,道,“他是谁?”
“你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你们主儿从前的姐妹,你应当是认得我的。”
碧云缓缓地抬起头来。她原是赵若嘉身边的丫鬟,赵若嘉进宫时,她只有十五岁,完全还是个孩子。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四而已。
小姑娘蓬头垢面,却依旧难掩其清丽美貌。她神经质般地咯咯笑着:
“‘他’…自然便是那个负心汉了。从前他一无所有时,我没少帮衬过他。可如今他得了势,我不过是求他给我安排个好点的去处,他非但不帮,反而还派人来害我…”
碧云恨恨笑道:“什么御赐的膳食,那分明是想要我的命!”
“他是知道我爱吃红烧肉的,给我送来的几道菜,便有那一样。我夹了一块肉给我养的猫儿吃,猫儿紧跟着便七窍流血死了,还说不是他下的毒!”
“还好我机灵,什么都不顾了,钻进那往外运的恭桶车中才混了出来。到了宫外…又是一波接一波的人,各个要将我大卸八块!我到处躲藏,跟只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魂不守舍地挨到了今天……”
“男人…男人就是这世上最恶心的东西!用你时姐姐长妹妹短地叫着。抱着我,亲着我,说了不知道多少甜言蜜语……要不是我明里暗里地帮他说话,主儿能那么信任他,什么都交给他干?他能在主儿跟前站稳脚跟?”
“现在…我还没逼着他娶我呢。他地位高了,我知道我攀不上。我不过是想谋个花房掌事姑姑的差事当当,他便翻脸不认人了?”
“要跟我断就把话说明白啊。”碧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道,“我又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人。何必要把我的性命都夺去?何苦要对我赶尽杀绝?!”
碧云呜呜呜地哭着,一边哭,一边撕扯着被子里的棉絮权作发泄。林早早立在一旁,脑袋麻麻地难受着:
万万没想到,她离宫这么些年,曾经那个在她眼里单纯可爱的弟弟,不知何时,竟是变成了这副样子。
可她还是要告诉碧云:“他杀你,其实…根本不是担心你会赖上他。”
“是有别的缘故。”
“别的缘故?”碧云睁着一双泪眼道,“别的还能有什么缘故?我虽算不上‘糟糠之妻’,可只要我在他身边,旁人就会时刻记得他曾经当过太监,他脸上就永远光彩不了。他杀我难道不是为了这个?”
“不是。”林早早捧着粥碗蹲下身去,将一勺又被下人们热过的小米金瓜粥送到她嘴边,关切道,“来。”
碧云迟疑数晌,可能是真饿得不行了。才终于张开嘴巴,乖乖地咽了下去。
林早早喂她把一整碗粥喝完,又用帕子细细帮她擦干净唇,方才说道:
“我且问你,你们主儿当日把二皇子藏在了深山老宅中。那老宅位置荒僻,连皇上派出去的人都探查不到。凌薇薇是如何得知的?”
“还有,凌薇薇不是早就死了么?当时可是在菜市口公开行的刑。我就在现场,亲眼见到她人头落地。一张脸,烂得都不成样子了。”
“既是死了,又怎么可能跑去老宅里害二皇子?”
碧云吃饱了饭,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抽了抽鼻子道:
“那谁能说得准呢…”
她瞄了林早早一眼,道:“你也不是什么外人,主儿又已经走了,我就不替她瞒着了。”
“伶妃的脸…其实是我们主儿派人毁掉的。”
“我们宫里私底下议论起来,有人说是那伶妃亡魂不散,化为厉鬼来找我们主儿索命呢……”
凌薇薇的脸是三姐派人毁的?得到这关键信息,林早早心里已暗暗有了猜测。她道:
“人死不能复生,这世上更没有鬼神一类的东西。你觉得无法理解的,恐怕是有人,在背地里作祟。”
“你们主儿要毁了凌薇薇的脸,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必不可能亲自动手。我且问你,这件事,她是指派谁去做的?”
碧云回忆了一会儿,道:“…是叶蒙尘。”
她看着林早早,一副震惊又迷茫的神情:“甚至…我们主儿一开始都没想毁掉伶妃的脸,是叶蒙尘主动提出来的,是叶蒙尘撺掇的!”
“最后那能毁掉凌薇薇脸的东西,也是叶蒙尘亲手端进牢里的!”
林早早面色沉重,细细分析道:“你们主儿和凌薇薇积怨已久,这都正常。可他叶蒙尘哪来的什么冤仇?凌薇薇不曾害过他,他何必要对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下死手?”
“我再问你,把二皇子偷出皇宫,抱去山庄安置。这件事,你们主儿是不是也交给了叶蒙尘干?”
碧云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林早早眉头紧锁:“那一切就都清楚了。”
“‘凌薇薇死而复生’和‘凌薇薇竟会知道那山宅地址’。这两件看似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背后,却藏着某个人共同的手笔。”
“那个人,就是叶蒙尘。”
“‘死而复生’是假,压根没死过才是真。他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把凌薇薇的脸毁掉呢?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蒙混过关。”
“他大可以在凌薇薇面前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来,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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