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绝望坡现红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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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着走着,起初还没发现什么异端。

过了一段路程之后,却见树上,地上,杂草上,都挂满了红布。

天怜衣就疑惑了:“难道是有人成亲路过绝望坡?”

这大概是成亲时才会挂上的红布,有钱的个别人家要真舍得,还会一路拉红布,以表喜庆。

就如同现在这般。

天怜衣这么一说,大话自信仙的胆子也有点小,一直拿着柚子叶在自己身边挥来挥去,说:“谁成亲要过这个地方啊。这可是绝望坡。”

听大话自信仙这么一说,一脸疑惑,问:“绝望坡怎么了?”

大话自信仙顿顿,原本想说。

但心想自己要去追心爱之人了,不想开口说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便指着一直站在天怜衣身边走的玄为夷,说:“让他说。”

天怜衣看向玄为夷,双眼一眯,一笑。

玄为夷也一笑,很耐心地跟她说起这绝望坡,背后的传闻:“绝望坡,原本叫灵验坡。”

天怜衣听到灵验坡三字,问:“可是跟灵验神有关?”

玄为夷点头:“是。”

大话自信仙也震惊了一下:“馆主大人也知道灵验神啊?那可是天庭旧神部的老旧神了。这世上,大概没几个人还能知道他了。”

听他语气,倒是觉得五味杂陈。

天怜衣笑笑,说:“听起过他。听说他很灵验,一求一个准,在人间有很多忠诚的信徒。”

一听,大话自信仙长叹:“那都是多久年前的事情了。要真灵验,这灵验坡,也不至于变成绝望坡咯。”

天怜衣“咦”了声,问玄为夷:“这是怎么个回事?”

玄为夷才继续说:“灵验神曾经的福地,就在这一大片杂草里。”

“那会的人间,还没有建立起像现在这样的宫观。都是随便看见一个小小山洞,就用来当宫观的。”

“神像也没有现在那么人性化,全靠世人自己按照心中所想来雕刻的神像。”

“但大多数都是就地取材,捡起一块自己认为还不错的石头当神像。”

“因此,世人向灵验神祈求许愿时,就带自制的香火和一些纸钱上来,烧在小山洞面前。”

这样的日子,被一个姑娘给打破了。

当时,那个姑娘家中贫穷,却心灵手巧。

来灵验坡,不过是挖点野菜填补生活所需,却偏偏看见人们在向石壁上凿出来的小山洞祈求跪拜。

然后,她问了一下才知道,他们所拜的那个人叫师不许。

是一个向他许愿,百分百在短时间内灵验的神官。

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就是很容易真诚地相信。

对于师不许,她就是这样的。

当然,师不许也没有让她失望,她求的东西,师不许都给她了。

玄为夷:“她从师不许那里得到了很多物质上的东西,至少不用花太多时间去挖野菜了。”

“所以,她就在一个春天,趁大家都还没来的凌晨里拿来工具,给师不许雕刻了精致的神像。”

天怜衣:“这是好事啊。”

玄为夷点头:“这对一个神来说,的确是好事。”

“那位姑娘一直在私底下给师不许刻神像,还刻得很帅气,英姿飒爽。”

“师不许也因为她,成为了第一个在人间有真正神像的神仙官,才开启了神像风。”

师不许在天庭得知了这件事,便觉得不可思议,下界一探,看见那位姑娘正在给自己刻一个更大的神像。

一出现,就被吓到了。

刀划伤了手,献血滴落在神像上。

后来,因为师不许的缘故,那位姑娘的生活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

可人就是这样,物质生活已经不愁,就开始追求精神上的东西。

玄为夷:“师不许能给她物质上的满足,但在精神上,他大概是做不到的。”

有一天,那位姑娘来求愿,她的愿望难到了师不许:“神啊,让那天晚上跟我见一面的男子,成为我的精神寄托吧!”

这件事,师不许没有同意。

他第一次拒绝了世人,一下子传遍各地,说是世人对他太好,他膨胀了。

于是,怒气冲冲的世人就将那位姑娘雕刻的神像,从小山洞里挖出来,砸在地上。

天怜衣叹道:“难怪后来很多神官修成正果后,对于世人的愿望,都不太关注与上心。”

“全是由殿内小仙官打理,本尊早就放下一切继续深造了。”

起初,是本尊亲自上阵管理的,所以求愿灵的世人,都是本尊在赐福。

师不许的事情发生后,很多神仙本尊都小心翼翼地赐福。

后来就直接让小仙官打理,觉得谁的愿望比较合理,就拿给本尊检查,本尊再赐福给世人。

但也不排除有些神仙官在继续深造中真的很忙,殿内的事情都是让小仙官打理,赐福也是小仙官赐,才出现了很多愿望灵又不太灵的现象。

天怜衣:“那这跟后来变成绝望坡有何干系?”

玄为夷:“曾经,这里是灵验神福地,世人来求愿太多,就有人来这里举办婚庆。”

“希望在最灵验的神面前成亲,求得个百年好合。”

可偏偏,自从师不许被世人这么一搞后。

有的新人还想沾沾剩下的神之气息庇佑,或者是有人不信邪,便还是有不少人来举办婚庆。

然而,一件悲催之事发生了。

一对比较家世雄厚的新人,吩咐人在这周围挂满了红布,打算在这里举办婚庆。

然而,那位新娘坐在轿子里,被轿夫抬上来中途,却突然间地下了大花轿,说:“我不嫁了,我不嫁他了。”

陆续的,每一个来到绝望坡的人,未婚的,就注定不会再找到心爱之人。

已婚的,回去没过多久就和离。

正在热恋中的小恋人,也会莫名其妙地分开。

听了,天怜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这么邪门?”

玄为夷说:“邪门不邪门的很难说,但有些新人对彼此太过于自信。”

“认为真正的爱,是不会被这世上任何一个邪门因素干扰,或许就为了检验彼此是否是真爱,便来了。”

“来了之后,两人不仅没爱了,还搞出震撼天地之事来。”

“一个嫁给男方的父亲,成为了往昔恋人的后母。男方娶了女方亲母,成为了往昔恋人的后父,关系极为复杂。”

闻言,震惊了。

玄为夷继续说:“这两家呢,还同时办婚庆,就在这绝望坡举办的。可就是在举办当晚,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天怜衣问:“?”

玄为夷:“他们爱得莫名其妙,等到办完亲后才恍然大悟,这是有背道德的事情。”

“关键是,他们发现根本就不爱跟自己成亲的那个人,爱的,还是最初的彼此。”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女方已经嫁给了男方的父亲,成为了男方的年轻后母。

男方则是娶了女方的亲母,成为了女方的后父。

关系极为复杂,很乱。

他们也崩溃了,想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没办过这场婚庆。

从此天涯海角,再也不见。

可心里总是忘不掉,更是过不了这个坎。

更致命的是,两队同时举办完成后,就是在当地洞的房。

以什么为婚房?

大花轿。

由于是比较有钱的人家,制定的花轿,比普通人家的花轿都大,可以容下两人在里面厮混。

于是,女方和男方父亲在一辆大花轿里洞房,男方和女方亲母在另一辆大花轿里洞房。

玄为夷:“后知后觉,做这件事之前,仿佛是被人抽走了意识,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晚了之后,四人绝望痛哭,纷纷死于同一个夜晚,死在大花轿里。

当然,玄为夷没跟天怜衣说清楚。

其实那两对新人死时,还是紧密结合之姿势。

这才成为了绝望坡。

玄为夷继续说:“这件事还没结束。因为这四人后知后觉犯错事,死后怨气太重,让这绝望坡成为了最凶之地。”

“但凡是被送到这里来的人,或者是无意间经过之人,都会被它们诅咒,落得个不幸,尤其是即将要成婚之人。”

玄为夷说这番话时,一直在看向天怜衣。

似乎很想暗示她点什么,但始终是没能说出口。

此时,大话自信仙突然就说一句:“对咯,这里可是跟断头岭并称最凶之地。”

“馆主大人还没成婚,还没嫁出去,还没能嫁给谢玄哦。”

“以馆主大人的姿色来说,还穿着个华丽的喜服来到这里,肯定会被那两对新人盯上。”

“这下子,你就别想再嫁给谢玄了。”

天怜衣看向大话自信仙,直言:“你胡吹!”

大话自信仙:“你不知道吧,这绝望坡最能断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友情也好,亲情也好,爱情也罢,还是仇人相见,一来到这里,都会受其影响。”

“你看看武德公子公卿臭和文明公子魏有礼两人矛盾这么多年,才来了这么多久啊,魏有礼就更加绝望了。”

“你也要小心咯,小心谢玄真不要你了。”

一下子,天怜衣直接夺走了他的柚子叶,告诉他:“我不信。”

大话自信仙见她这样,也点点头,说:“好好好。你们两个人双向选择,双向奔赴,是天下最好的一对。把柚子叶还给我吧。”

天怜衣这才还给了他。

只是,大话自信仙看了一眼,脸色极为难看,疑惑地说:“馆主大人,你别说,你真的......你自己看。”

只见被她抓过的柚子叶部分,一下子就黑掉了。

大话自信仙指着发黑的柚子叶直言:“这柚子叶,可是被我点化成灵的法器。你和谢玄......”

突然间,大话自信仙感觉到一股警惕性的眼神看向自己,然后,他没再说下去。

天怜衣:“我和谢玄怎么了?”

大话自信仙摇头,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好得很。”

三人继续往前走,却看见一个挂满了红布的中央,停有一辆很破败的大花轿。

那可是金箔大花轿。

花轿用红木制成,自上而下的黄金雕文刻镂还精致可见。

轿帘上用华丽金线绣满了龙凤纹,不难看出,这金线可是用纯真黄金炼成的细线制成,一针一线都价值不菲。

顶上三层,每层黄金小人物都各显神通,神采奕奕。

龙飞凤舞、喜鹊仙鹤,精致小宫灯上的“囍”还隐约可见。

上面镶有数不尽的红蓝宝石,远远望去,金碧辉煌,喜庆富贵,甚是壮观。

放在以前,这可是大户人家才拿得出手的金箔大花轿。

为此,天怜衣不由自主想要伸手一碰。

刚要碰到时,却被玄为夷给握住了,说:“你不能碰。”

天怜衣似懂非懂地点头,开口说:“好。”

玄为夷这才放下她的手。

可下一秒,天怜衣竟然又一步一步地走向大花轿。

然后,恍惚间,玄为夷从背后抱住了她。

神情里充满了紧张与担忧,喉结上下一动,说出这样低沉又宠溺的话:“听话,别碰它。”

闻言,天怜衣也眼眸低垂,任由玄为夷将她困在怀中。

她的下巴,碰到玄为夷湿漉漉血淋淋的喜服袖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牵起玄为夷了。

天怜衣看向那辆富丽堂皇,尽显贵气的金箔大花轿,说:“我只是觉得,这跟我坐过的大花轿......很像。”

“仿佛,这就是我的金箔大花轿,是谢玄来娶我回家的金箔大花轿。”

突然间,一切都很安静了。

安静到天怜衣轻轻说出的话,都震耳欲聋,响遍世间各地:“只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谢玄是来娶了她的,自己也明明坐金箔大花轿出了门。

但为什么,这辆金箔大花轿在这里,而谢玄,为什么也不见了?

这些事,她都不知道。

一千年了,都还无法得到一个答案。

玄为夷心一揪痛,此时此刻,根本就看不见玄为夷的神情,很多话都卡在喉咙里,无法说出。

他只是淡淡地说:“或许只是你认错了。”

天怜衣却极为果断,伤心地说:“哥哥就别骗我了。”

“谢玄的金箔大花轿,从他十三岁那年就开始筹备,耗费了九年时间。”

“在他二十二岁那年的农历九月初九,正式雇上八人抬起,迎亲队伍敲锣打鼓,风风光光地来娶我。”

“我怎么可能认错。”

这就是谢玄为她筹备了九年的金箔大花轿。

那时,谢玄十三岁,天怜衣才十一岁。

按理说,那个年纪的人都还不太懂。

根本就不可能坚定地说要娶谁,要为谁花上重金,花大把时间筹备大花轿,要风风光光地迎娶哪家姑娘进门。

然而,谢玄就这么做了。

十三岁,谢玄就在谢府,跟父母提起此事,说:“想让天怜衣在二十岁成为我夫人。”

“我想为她打造这世上最金碧辉煌,最为贵气的金箔大花轿,想给她这世上最盛大、最豪华、最隆重、最难以忘却、最金碧辉煌、无人能比、最风光无限的成亲仪式。”

“——只为了让她成为我谢玄今生唯一的夫人。”

谢母就问他:“为何是等她二十岁?她十六岁就成年,可以嫁给你了。”

谢玄直接摇头,说:“不,十六岁的她正值青春年华,我想让她多看看这个世界。”

谢父笑了:“她嫁给你后,依然可以多去看看这个世界。”

谢玄又不依了:“不行,身份不一样,看到的世界不一样。我想让她多以天府的身份看看。”

“而且若真十六岁娶她,我那会才十八岁,可能还没有那么好,还不能当一个比较称职的夫君。”

“我想,等自己变得真的够好了,能让她不受苦了,再去娶她过来,才是好。”

“总之,反正我早晚都会娶她。那么,二十二岁娶她最好。”

谢母又说:“可若是你不早点娶她,她成年后,来说媒的人家可不少。到时,你可不要哭鼻子。”

一听,谢玄不仅不难过,还很自信地说:“天怜衣此生只会看上我谢玄一人,更只会爱我谢玄一人,她只会嫁给我。”

谢母又说:“怜衣十六岁成年,人家还要等你两年,可那时你才成年。你要二十二岁娶她,天府也是世家,不一定等得了。”

谢玄却说:“我娶不了她,那我就嫁给她!”

此话一出,让谢父母都笑了。

谢父说:“妈呀,我的儿啊。哈哈哈哈哈。”

谢母也笑着说:“那要不这样,你日后若真跟怜衣成了,真要跟她一辈子了。”

“等她成年后,我们就请个方圆百里内最德高望重之人去说媒,把婚事定下来。”

“到时,你们想什么时候成家,就什么时候成家,也不必再面临这方面的困扰,怎么样?”

谢父还说:“说来,国内,也就天府和谢府最是门当户对,且彼此又都只有一个孩子。”

“好在两家距离不远,哪怕她日后嫁进来,也从不吃远嫁的亏。”

“还有,不管是她过来,还是你过去。只要她想家了,你可得第一时间跟她回家去住,住多久都没问题。知道没,孩子。”

谢玄就说:“知道的。”

谈话后,谢家在谢玄提出的第二天,就开始私底下找来工匠打造金箔大花轿。

两年后,谢玄十五岁,成为天下第一少年郎。

此时,金箔大花轿才初步形成,还没有任何的加工和修饰。

一年后,荒芜国太子殿下公卿臭找他比武。

他原本是不答应的,但那位太子殿下说,赢了就可以得到万斤黄金。

他心动了。

于是,从荒芜国太子殿下公卿臭那里,将赢来的万斤黄金,全部投入到这辆金箔大花轿里去。

敢问,这样的金箔大花轿,她怎会认错,又怎能认错???

大话自信仙听到这,心中都不由得佩服啊。

也是在此时此刻,才真正理解天怜衣,为何能在帝君殿里那样的坚定,坚定谢玄只要她一个人,她一定会成为谢夫人。

大话自信仙都感动了:“哎呀呀呀呀,馆主大人啊,真不容易啊。难怪你非要认定谢玄不放。要是我,我也不放。”

真的,谁要是连谢玄这样的人都放开,真的就是不知福了。

天怜衣听大话自信仙这么一说,顿时就笑了,说:“可不是嘛。谢玄可是天下第一好。”

玄为夷一听,嘴角上扬,放开了她。

大话自信仙顿顿,本还想笑的。

但他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很绝望的气息,正在逼近他们。

忍不住的他又再次尖叫发疯:“啊啊啊啊啊啊,哪个死鬼,这么绝望??!!!高兴点不行吗???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为什么人间要有这么多沮丧、悲伤、不快乐、绝望的气息?”

“要死了,我要被这股绝望的气息给掐死了!!!”

闻言,天怜衣和玄为夷也皱起眉头来。

大话自信仙对这类极为敏感,见他如此痛苦,手上的柚子叶瞬间枯萎,无法给他带去自信,他就会发疯发狂发癫。

可见,这绝望程度,是得有多绝望啊。

天怜衣看向玄为夷,见他也有些浓愁之意,眼眸低垂,似乎在深思什么,便喊了一声:“哥哥。”

玄为夷刚要开口,耳边又传来了大话自信仙的声音,他指着那辆金箔大花轿,说:“绝望,绝望是从那辆金箔大花轿传来的!!!”

“就是,就是,就是。”

“这辆金箔大花轿的主人怨气过重,绝望至极,导致连金箔大花轿也被重重的绝望沁入。”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真是不得了了。”

天怜衣一听,同玄为夷看过去。

果真如大话自信仙说的那般,那辆金箔大花轿正在弥散一股黑色的气体,看似被绝望变成的怨气。

天怜衣不解:“怎么会?这辆金箔大花轿怎么会?”

不可能啊,这可是谢玄给她打造的金箔大花轿,为什么没看见一丝丝的喜庆,还全是浓浓的怨气、绝望?

玄为夷直接牵着天怜衣的手,将其紧紧握住:“先离开这里吧。”

天怜衣点点头。

本想带着大话自信仙一并离开,可大话自信仙却执意不走:“不,我不走。我都鼓起勇气来到这里了,我不走。我不要走。”

天怜衣看他极为反常,便紧皱眉头,问:“这里是绝望坡,你在这里的精神状态会很不好。”

但他就是不离开:“我不要走,我才不要走。”

“我可是大话自信仙,我可是天庭唯一一位风光无限、自信爆棚、招摇过市,谁都可以得罪的大话自信仙!!!”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来到这里,我不走。”

“我要是走了,我在爱情里就是懦夫,是不敢爱的懦夫。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我不要再成为那样的人。”

这可是很炸裂的信息啊。

大话自信仙喜欢的人竟然在这里。

这里可是绝望坡。

天怜衣也说:“可是,你也说过了。但凡来过这绝望坡的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会被割断。”

“大话自信仙,你很信这个邪门的说法。我们先走一步,等真的能过来了,我们才过来好不好?行不行?”

大话自信仙果然摇头:“我不要走!发疯不走!!发癫不走!!!发狂不走!!!!死不都走!!!!!”

“我才不要走,我才不要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怎么拽他,他都固若松树,怎么都拉不走。

好说歹说不走,骂也不走,打也不走。

总之,就是不走,死都不走。

天怜衣也难了,这大话自信仙平日里逃人间,逃得比谁都快,走得比谁都悄咪咪。

现如今倒好了,鼓起勇气来见心爱之人一面,发疯不走,发癫不走,发狂不走,死不都走。

可见,他也爱惨了某位姑娘啊。

都这样了,天怜衣和玄为夷妥协了。

原本,天怜衣为了玄为夷着想,本不想让他跟着走这一趟浑水。

便让他先行离开,自己留下来陪大话自信仙,见一见他的心爱之人。

玄为夷却说:“可你在哪,我也想在哪。”

天怜衣一听,更加急了:“这可不是儿戏。你还有夫人在家等着呢,得赶紧走。”

玄为夷一听,眼眸顿时也暗下去:“你不是也在等他来吗?”

天怜衣一怔,一愣,顿顿。

才抬起手,一点一点地将玄为夷推走:“哎呀,这不一样。”

玄为夷直接停下来,问:“哪不一样?”

天怜衣:“......”

天怜衣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推不动玄为夷,索性也不推了:“哪不一样?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一样。”

玄为夷:“你若说不出哪不一样,我就不走。”

天怜衣:“哥哥别这么固执不听劝。”

此时,大话自信仙更加疯狂发癫了,只因那辆金箔大花轿的黑色气息越发浓郁。

天怜衣真的心急了,玄为夷却还是像个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无所畏惧地站在她身边,对她说:“或许你误会点什么了。”

天怜衣:“?”

玄为夷看着她,说:“......”

只是,周围突然传来很多乌鸦的叫声。

很吵,根本就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又或许,天怜衣是听到了的。

可她装作没听见,去看那些乌鸦嗅到了绝望气息,快马加鞭地赶来,围绕在这辆金箔大花轿。

然后,有一道瘦弱只似骨头人架,还披着个长黑斗篷的人出现了。

“呸”的一声,嘴里的乌鸦毛还惨留几根,全部都被他一口吐出。

之后随手抓了一只乌鸦,就生吞咬进嘴里。

不仅如此,还见他一身矫捷地钻进了金箔大花轿里,传来特大的浮动,以及痛苦的哀鸣声。

天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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