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大小姐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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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应一愣，接过手机，头也不抬道：“所以在我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开始怀疑我了？”

“你猜。”

“猜不透。”

白应低敛着眸子，解锁屏幕，点开通讯录拨通一则电话。

简单和对面说了几句，他果断挂断电话，随后拨通了另一则号码。

不多时，来自大楼对面的视线消散，紧抓心脏的危险感随之退去。

不过沐浅浅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远处的狙击手是最麻烦的存在，谁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走了。或许对方只是不再瞄准她了而已。

沐浅浅抬眸，霓虹闪烁的地下城，危险如同五彩的灯牌一般，无处不在。

漆黑流畅的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不远处，几乎完美隐匿在暗处。

车门推开，乌泱泱下来一群人。无一例外，他们都穿着一身简便的黑衣，膀大腰圆，看起来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只不过似乎忌惮于沐浅浅手中的枪，他们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远远地站在车旁，严肃地望着这边。

沐浅浅扫了一眼，发现来了大概有二十个人，其中一部分是直接从混乱的人群中挤过来的。

“看来你的价值不低。”沐浅浅偏头，语气含笑，声音却没什么起伏，无端带着一股冷意。

“我的价值从来不低，只是你看低了而已。”白应敛着眸子，扯了扯嘴角。

细白的发丝扫过额前，遮住眼中的情绪，白应语气幽幽，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蓦地，他抬起头，猩红的双眸中盛着复杂的情绪，如漆黑的潭水，暗沉沉的看不见一丝光。

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忽地，笑容绽开，苍白的脸透着一丝诡异。

沐浅浅：“……”

沐浅浅看不得他这副模样，手下一用力，白应脸上的笑容随着沐浅浅的手劲逐渐裂开。

白应：“……”

挽着白应的胳膊，沐浅浅偏头，对上整装待发的黑衣人，露出一个粲然的笑。

她身着一条过膝的长裙，看起来人畜无害，然而白裙上斑驳的血迹却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熊熊烈火带来滚滚的热意，秋日的凉风涌灌而来。风一吹，沐浅浅脸上的笑容更冷了。

枪口抵在白应腰间，沐浅浅扣住他的胳膊，缓缓从小楼的阴影处走出，和黑衣人对峙着。

手中的枪支缓缓上移，沐浅浅贴近白应，枪口抵住他的下巴，稍一用力，白应被迫扬起脑袋，露出一双暗沉的眸子。

沐浅浅扬了扬下巴，扬声道：“都退开。”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黑衣人按住腰间的枪，警惕地凝视着沐浅浅。视线掠过白应，触及对方眼底的情绪后，才缓缓挪动步子，退开几米远。

白应下巴微扬，踉跄着脚步跟上沐浅浅的步伐，咽下涌上喉间的血腥味。

嘈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火光冲天，燃着滚滚的浓烟。人们忙于救火，少数人留意到这边的情况，也都退得远远的，留出一块空旷的地面。

空气仿佛凝滞，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晕开一层无形的威压，隔绝外界的喧嚣，将这块空地圈起来。

沐浅浅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警惕眼前的黑衣人，不动声色地留意周围的环境，以免对方有埋伏。

她走一步，黑衣人退一步，双方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

经过漫长的心理战，沐浅浅终于来到一辆黑车前，而黑衣人则退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透过车窗扫了一眼驾驶座，确认车钥匙在上面后，沐浅浅松开手，笑意盈盈地盯着白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

漆黑的枪口指向白应，沐浅浅手腕动了动：“去副驾驶座。”

闻言白应抿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缓缓来到副驾驶的位置，隔着一辆车的距离，白应抬眸，一言不发地和沐浅浅对视着。

他偏头，勾了勾唇角，暗沉的双眸中染着一点零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沐浅浅的微扬的手腕下，他一把拉开车门，弓身钻了进去。

见状，沐浅浅也扶着车门挤进主驾驶座，手一勾，车门“砰”的一声合上。

来不及系安全带，她点燃火，直接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漆黑的车隐入黑暗，透过后视镜，沐浅浅瞥见黑衣人前后上了车，远远地缀在她的身后，似乎打算一直跟着她。

方向盘一拐，沐浅浅将车拐入一条小巷，利用地下城复杂的地势，七拐八弯甩掉了几辆黑车。

扫了一眼后视镜，车屁|股后面仍顽强地跟着一辆车，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驶入一条宽敞的大道，沐浅浅偏头问道：“你在z组织里是什么地位？”

闻言白应抬眸，眨了眨眼，语气含笑：“你猜。”

“……”沐浅浅冷笑一声，回过了头，提高了车速。

“你要去哪？”白应捂着肩膀，舔了舔苍白的唇，声音嘶哑道。

沐浅浅扫了一眼地下城的地图，给了白应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你很熟悉这里。”白应说得肯定。

地下城地势复杂，每一个转角都可能通向不同的道路，而且地下城中能当作地标的建筑物不多，稍有不慎就容易在里面迷失方向。

而小巷这种需要考验记忆力的地方，即使是在地下城常年居住的居民，也未必能完全利用这里的地势，在不拐入一个死胡同的情况下，甩掉身后紧追不舍的车。

白应舔着唇角，仔细打量着沐浅浅，忽地笑出声：“浅浅，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

白应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思索片刻，他才接着道：“深不可测。”

看不清、摸不透。

当他以为对方可以掌握的时候，却没想到她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或许还有一些惊吓的成分在里面。

沐浅浅如同地下城的白昼花一般，看着纯良无害，却含着诱人的剧毒。

实在美丽，也实在不可触碰。

白应低敛着眸子，舔着唇角，倒笑不笑的，喃喃道：“难怪……”

难怪他的一切行动都像是被对方提前预料了一般，尤其是他特意安排的狙击手。

明明当时他的用词都很平常，却偏偏被沐浅浅察觉了。

“你到底是谁？”白应忽地抬起眸子，双目炯炯地盯着沐浅浅，一字字挤出牙缝，脸上浮现出难掩的警惕和兴奋。

由于过于激动，猛地牵扯到伤口，鲜血浸染纱布，浓郁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在狭小的车室内。

一声抽气声传来，沐浅浅斜斜地睨了白应一眼，随即打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