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此间有情何不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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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天流动的晦色中,他是突兀的一抹明色,此间万物皆在流转相融,独他静滞不动。

像把利刃嵌入黑夜,攫取所有月华,熠熠闪着寒光。

湛晞动不了。

他只显现在她的余光中。

箍住她腰的手松了,敛洵真的慝灵侧首看向那抹紫影,她看见他的神容僵住了,眼中泛着异样的情思。

湛晞还未探清那是什么,倏然被揽入另一个怀抱,说是揽,却是一拉,隐有几丝强硬。

鼻间满是扶苏清雅的香,一点一点沁入她的心肺。

一只手攀上她的后腰,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

刀鞘里放入了刀。

没有人说话。

慝灵蹙着眉,看向她身后的人,似在思考什么般定神看着,又似在回忆。

湛晞可以动了。

她动了动,想要脱离,涅不辎却收紧了手臂,牢牢锁住她的身子。

一片死寂。

慝灵仍在凝望涅不辎,长眉微拧作一团,满眼的……

困惑?

斯时,慝灵似乎看到了什么,微微张大双目,一脸惊愕。

他看到了……什么?

湛晞去看身后之人,方抬首——

视线骤失。

一阵扶苏花香飘掠而过,只一瞬,又碾散了。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然身处另一个地方。

仍是漫渺的黑雾,星星而闪的白光。

锁住她的手松了。

湛晞方站稳身子,便对上了一双银绿色的眼眸,眼底拢着一层阴翳,阴沉极了。

好像在……

生气?

“……你是如何进来的?”

没有回语。

涅不缁只盯着她,俄而,他敛了敛眸,眼中银绿色的湖重又清明起来。

他握住她的手,手指穿入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交。

“因为你。”

湛晞一顿。

“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抹笑颜。

他伸手抚上她的脖颈,指腹落于一处肌肤,轻轻按着,一股清流立时渗入,在他的指腹周遭迂回不散。

湛晞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

“你干什么?”

他收回手,与她十指相握的那只手紧了一些。

“除脏东西。”

啊?

湛晞摸了摸脖颈,不明就里。

什么脏东西?

她正兀自思索间,忽然想到……

“那把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在陷入此幻境之前,那把刀明明自她手中飞了出去,慝灵似乎说刀里有鉴冽萤。

他又说鉴冽萤无法在此间使用。

难道……

“你给这把刀也下了咒?”

一声轻轻的笑落了下来。

他伸出食指,轻轻一点她的额间。

叮铃——

“这不是咒。”

这人……

“我说的是刀!”

他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只自顾笑着看她,若丹凤的眼轻轻眯着。

真是莫名其妙。

湛晞动了动手,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他却扣紧了手指,紧紧握着她的手。

好啊……

湛晞也扣紧他的手,方将狠狠一扭他的手腕,促使他放手,但根本使不上劲。

“你给我——”

他的右手上,没有雪玉护腕,却仍留有那道刀痕。

湛晞抬起和他交握的手,翻了翻手,将他的手腕露向他。

“你不是有鉴冽萤吗?为什么不治好这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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