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憾枝

《纯黑反派的逆袭——污名烬》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车马奔袭的速度比意料中快,看来傅良博也知道,迎娶公主事关重大耽搁不得。

一袭人狂奔直至深夜,于高山上隐隐遥望见了滨江,这才终于有了个喘息的机会。

李少阳提着温好的酒,挨着傅良博坐了下来。

“一个人前往东追,害怕了?”

傅良博抬了抬眼皮,“你当我这迎亲队的人不存在?”

李少阳凝神静气的看了一阵,叹服道:“西望的眷影卫,原来多半是女子。”

话音刚落,二人眼前骤然闪现出一抹颇为窈窕的身影。

美人眼波流转,略带几分风情,她款款行了一礼,柔声道:“燕楚打扰二位了吗?”

李少阳暗暗打量她,这美人身上红衣猎猎,身后弯刀似月。从远处行来却悄无声息,看来武艺不差,至少有三阶以上的水平。

“不打扰。有事?”傅良博接过酒壶,却没有要饮的意思。

美人单膝跪地,恭敬道:“燕楚统领傅家一万眷影卫,此行但凭三少爷吩咐。”

李少阳暗暗打量她,眷影卫传说是傅砚辞和傅菁宇为护亲眷所专练的一支亲卫,甚是难得一见,原来平日里竟都是宫宅中的家仆。

傅良博环视了一番车队,神情郑重。“大哥二哥是把最信任的人都给我了。”

“三少爷说笑了,此行征战旧部的营军,也半数来自您的军中。大少爷说过,傅家向来能够将彼此将信任的人交予对方。燕楚此行,也定不会让三少爷失望。”

傅良博颔首,燕楚略施一礼,翩翩然退下了。

傅良博将纹丝未动的酒壶丢还给了李少阳,翻身跃上马背。看来是打算要日夜兼程了。

他们这一路招摇过境,速度却快的惊人。得益于西望遍地的良驹,傅良博可于途中驿站不断换马。

三日后,迎亲大队直抵了滨江。滨江自北岚流出,分隔了东追与西望大陆,一路奔腾直至南天仙境,是货真价实的一条名江。而它右侧,连接着整个东追的命要-阜连山脉,古语有云:‘凡天下物产,可尽寻于此’。

阜连山脉既是东追富饶千年的秘密,也是东追驻防于西望的绝佳关隘。

既是关隘,那守卫定然相当严密。东追二皇子李擎苍亲自领兵驻守此地,营兵十万,皆属精锐。

傅良博一队行至此处,也只得按规矩通传上报。

可直等到日晒三竿,才待到那李擎苍懒懒的上关一叙。只是抬眼瞧着,此人分明面色不善,不好相与。

“西望傅良博,此行特往东追求娶六公主,还望二殿下通融,放我等过境。”傅良博于关隘下方拱手言道。

“我未曾收到什么传令,更不知你要来。”李擎苍于关上抠了抠耳朵,望向下方神情鄙夷,不知是在嫌弃耳垢还是嫌弃那队正在踏桥涉水的人马。

看来东追王城并未回应。傅良博等人纵使满腔忿忿也只得悻悻而归。

但枯守干等也绝非良策,若东追王城一日不传消息来,一行人马难道就要于这滨江边上鱼入浅滩似的止搁不前?

“眼下可有什么办法过境?”傅良博召了荣安燕楚,一同落座马车内商议。

攻破关隘显然不可行,绕道山路则意味着要将半数聘礼遗落在这滨江江畔,更别提这辆十六骑拉动的车架,东追王城的传令不知几何天到,说不准傅铁犁的援兵更快能来。右横竖都是等,竟没有更迅捷的法子。

李少阳斜靠在车内一隅,见三人一脸愁态,不由浅浅咳了一声。

“别人恐怕没什么办法,但李擎苍,是个傻的。”

“你有办法?”众人抬眸,傅良博怀疑的问道。

“没有啊。但看在你我同行的份上,教你一招笼络人心的妙法也未尝不可。”

傅良博于他面前抱臂昂首,一副愿闻高见的姿态。

斯人淡色的薄唇浅浅吐了两个字。“送礼。”

傅良博闻言眉心一跳,“但赠何物?”

“迎亲队中带了几筐滇西酸枣,是也不是?”

荣安听得莫名其妙,送礼兴许是个法子,可这送礼哪有送酸枣的,那东追二皇子岂会被这等俗物打动而放开关门。

傅良博显然也被这出人意料的回答怔住了,但依旧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

“我等日夜兼程,这酸枣如今倒还新鲜的紧,正适合二皇子那位夫人。”

燕楚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莫非…二皇子夫人,有了身孕?”

“应当是吧。赌一把了,如若不然,给夫人送点新鲜水果也未尝不可。”李少阳若有所思的摸了摸线条优美的下颌。

傅良博眸色深沉,道了声“好。”起身便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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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连关内,李擎苍正面色不悦的杵在夫人门前,身后端着汤药的丫鬟战战兢兢的瑟缩着,颠的碗内银勺直发出轻微的哀鸣声。

李擎苍回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低声怒喝道:“抖什么?洒了夫人的汤药,我定唯你是问!”

“奴,奴知错了,这,这汤药大抵是凉了,奴再去热来。”

“滚!”李擎苍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见那丫鬟脚不沾地的端着汤药遁了,按在剑柄上的手紧了又紧。

听得门内隐隐约约的响动,他不假思索的松了手,他一个杀人如麻的将领,近些年被洗涤的脱胎换骨一般,松懈配剑,原是件要命的事。

李擎苍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这柄剑,已许久未曾染血了。

端着热好汤药的丫鬟来了,人却换了一位,是夫人先前救下的西望丫头,眼眶红红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可这门到底没有打开的迹象。李擎苍一颗心,似这汤药一般,凉了又热,复又凉了。

外面奔来一名小将,行色匆匆的来报:“二殿下,西望那伙人送了几筐滇西酸枣,说,说是给夫人的……”

李擎苍有些头大,低声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拿来送人!我夫人不爱吃枣!让他滚蛋!”

抬头见那丫鬟委屈的张了张嘴,小声道:“爱吃的,这时节酸枣难得,害喜的女子就爱吃这个。”

李擎苍眼皮跳了跳,忙把人喝了回来,“跑这么快作甚,那什么枣,赶紧拿上来给夫人尝尝。”

李擎苍得了枣,煞有介事的让丫鬟去敲了敲门,小丫头悄声道:“夫人,小棉洗了些新鲜的酸枣,可酸可脆啦,您要不要尝一尝?”

隔了好一会儿,门内终于传来一阵柔秀而又略带沉闷的女声。

“小棉吗?进来吧。”

小棉露出惊喜的神色,忙推开门,闪了进去,不管不顾的将李擎苍关在了外头。

李擎苍窘迫的站在门外,两只手捏得青筋暴起,眼里噙着不甘,又有些期待。

片刻后,小棉捧着碗乐呵呵的出了门,只是一见李擎苍,那点儿欢欣的笑意便退了个干干净净,直低了头,恹恹的踱了过去。

李擎苍见她变脸似翻书,司空见惯的没说什么,倒是眸光猎猎的盯着那只碗,如今内里只剩下枣核了。

李擎苍控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他的夫人自打怀孕以来,一直都吃不下什么东西,这还是头一回将食物吃的这般干净,他不由得喜出望外,从小棉手中夺了碗,像是看到什么稀世奇珍一般爱不释手。

“来人,将那几筐枣都给夫人送来!”他像是寻到了什么宝似的,想也没想便一股脑儿堆砌起来妄图讨人欢心。

小棉眼看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兵士将那几筐酸枣抬进了夫人屋中,不由得蹙起了隽秀的细眉。

“怎么,不满意?”李擎苍不解的瞪她。小棉扁了扁嘴,扭头又跑回屋子里去了。

许兰贞正对着那几筐酸枣发怔,抬眼见到小棉委委屈屈的进来,招了招手将她唤了过来。

“对不起啊夫人,我只是说了一句,谁料到他会这么不管不顾的送来这么多…”

“这不怪你,倒是这些酸枣,如此新鲜,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西望的傅三少爷,据说他此行是要前往东追迎娶六公主呢,这些酸枣,是随着迎亲队伍一块儿来的。”

许兰贞垂眸端详了那些皮肉饱满的酸枣一阵,若非日夜兼程,这些枣子早该干了,莫非娶的是心上人吗?才如此这般迫不及待。

许兰贞被这没由来的想法逗乐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嘲般的笑了笑。

小棉蹲在竹筐边上皱着眉头收拾着枣儿,不经意间抖出了几个字条来,顿时觉得十分困惑,可她不识得几个大字,只得眼巴巴的望着许兰贞。

许兰贞无奈的看着她,伸出细白的腕子接过一看,本就不见血色的面容更显苍白。

‘郎情妾意天作合,赴都求娶心意决’

‘百无一用是相思,天长地久唯相守’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憾枝’

眼看许兰贞的双手不可抑止的颤抖,小棉连忙将那几张的莫名其妙的破纸夺来藏在身后。

“上面写了什么?小棉看不懂,夫人你别怕,小棉这就将它们都烧了!”

“不——不要…”许兰贞眸中泛起潋滟的水光,她哀求似的摇了摇头,浅淡的唇被她咬出鲜红的颜色。

“好,好…小棉不烧,小棉不烧了。”她见夫人这般,急忙将那些被她揉皱了纸摊平了铺好,郑重的压在了镇纸下边。

“夫人,小棉错了,您别生气。”小丫头楚楚可怜的蹲在许兰贞脚边,活像一只怕被人抛弃的小狗。

她的夫人,怀着身孕,本就不爽利,现如今竟被她弄哭了,就连李擎苍那个王八蛋,这些日子都没把夫人弄哭过。想到这里,小棉几乎都要忍不住流泪了。

她不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只是个妄图前往东追讨生活的西望流民,谁成想被李擎苍一股脑的抓了回来,幸得夫人援手才免了偷渡过境的罪罚。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李擎苍。”许兰贞眨了眨浸了珠泪的眼睫,她撑着书案起身,镇定的走向门外。

小棉吃惊的看着她,那些她看不懂的字条,似乎给予了夫人坚定的力量。

#

傅良博半曲着腿仰躺在宽阔的车顶,这架十六匹良驹才能拉动的马车,活像个小房子般。

他虽早已命人盯紧聂熙见的一言一行,但他的此番作为着实令人费解。此人先前便已趁夜色将整队的物资看遍,却只是摸了几筐不值钱的酸枣,还往里头塞了几句怡情似也的诗,不知意欲何为,难不成妄图走温情路线感化对方?这东追人的路子当真是琢磨不透。

他正思索着,荣安却匆匆来报,说是李擎苍同意将他们送入关内了。

傅良博蹬坐起来,这才不消半日光景,莫非这滇西酸枣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奇效?那确实只是几筐枣而已,硬要说的话,是夹了几句情诗的枣,就很不一样吗?怎么就拿捏住了那个没一副好脸色的李擎苍?

#

仅对他一人尘封的门又一次打开,只是这次出来的,不再是小棉那个丫头。李擎苍愣住了,激动的话也说不全活。

“你,兰贞!枣,好吃?”

许兰贞不冷不热的望着他,问道:“西望来的人马是去迎娶六公主的?”

“是。”李擎苍直点了点头。

“宫中尚未传讯?”

“传了。”他如实答道。

宫中的传讯上只略略提了一笔,没说放,还是不放。原本他心情不好,连带着傅良博一行也没给什么好脸,左右就是过个境,他一介掌管边境的至高统领,想什么时候放人,便什么时候放人好了。

只是现如今许兰贞问起,怕是起了什么睹物思人的闲心。这样也好,他正愁没什么可做的来讨好人呢。

“六公主已是这般年纪,难得还能遇上知心人愿为她千里求娶,李擎苍,你若是还有心,趁早将人放了去,莫要令她误了情郎,抱憾终身。”

她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末尾四字尤甚。李擎苍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内心却仍是雀跃不已,这当是,许兰贞这些日子以来,同他说过最长的话了。

“好,今日关上景致甚好,你,不如同我一道出去看看。”

许兰贞如烟似的墨眉淡淡的蹙起,思虑片刻后,允了。

许是放不下心,许是有些好奇,她也想看看,在三日内便从望京赶赴阜连关外的人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她跟着李擎苍去了关上,远远望去,迎亲的十里红妆似一条飞扬过江的红缎,十六匹宝马拉着的马车更像是间富丽堂皇的屋子,而那自关外而来的年轻人,生的似那泼墨画般,肆意浓烈,张扬溢彩,只一眼,便叫人难以忘却。

关上的烈风似迷了眼,直教许兰贞沉寂的双眸泛起隐隐水光,她曾经,也有这么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人放在心上。

傅良博特意上了关隘再行拜谒,无论如何此刻入了他人地境,周全的礼数总是要的。

他诚意盎然的拱了拱手道:“多谢二皇子美意。”

“无妨,还要多谢傅三公子的酸枣。”

李擎苍对他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但看在一旁许兰贞的面子上倒也收敛了几分,音调平平的回了声谢,显得中规中矩。

傅良博面上带着亲和的笑意,转头看向许兰贞。那是位姿容秀丽的绝代佳人,只是面色似乎浸染了一层近乎惨淡的白。想到她此番已是怀有身孕,出口的言辞便更添了几分柔和。

“夫人,此番入关未曾备下什么厚礼,思来想去,唯车内的瓜果还算新鲜,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怎会,滇西的酸枣甚好,我很喜欢,多谢。”

少年人远看但觉仪态风流,颇具挥洒墨画般的恣意,细看眉眼却生的极为精巧,这般颜色无论出落在何方土地,都该是迷倒万千的上人之姿,此刻于前言笑晏晏,饱满的卧蚕隆起,更叹其钟灵毓秀,万中无一。

只是,六公主自小便养在深宫,莫说他傅良博扎根于西望,就连她这个煦都贵女,多少年都未曾一见。这二人是如何…仅仅是因为先帝赐下的婚约麽?可这婚约纵使耽搁得了六公主,也耽搁不住西望的权首之子啊。

“既如此,傅良博此番便先行告退了,二皇子、夫人请留步。”

“你,究竟为何要迎娶六公主?因为御旨?因为不忍,还是因为…你傅家西望权首的位置。”

看着那人转身离去的背影,许兰贞咬了咬唇,还是坚决的的将这不得解的残酷问出了声。

“夫人,我心悦一人,她曾救我于危难,不止一次。我曾想,这一生若是无缘求娶,便孑然一身,但若能成人之美,亦是好的。我向您保证,六公主,会嫁予她的心上人。”

傅良博回答,却并未转身,他只是定定的注视着南方,待说完这些肺腑之言,便径直离去了。

“心上人…么。”‘那便好…’许兰贞紧握的手松了开,故事的情节已然不再重要,结局不负真心足矣。

思虑间,不觉竟红了眼眶,她由衷的叹道:“人人都说六公主是个不幸可怜人,一辈子守着先帝的御旨盼不到尽头,可在我看来,她分明将要是整个东追最幸福的人了。”

“不用羡慕他人,我定会让你成为东追最幸福的女子。”李擎苍一双眼睛里只有许兰贞,傅良博说了什么他全然未听进去。

“呵呵,李擎苍,你在说什么笑话。全东追都知道,我的幸福,早就被你毁了。”许兰贞冷冷的看着他,直露出讥讽的笑意,可那的倔强的眼眸中到底没有流下泪来,那积怨累恨的水痕似是随风蒸发了,消散在了这茫茫一片的天地间。

#

傅良博一行终是如愿以偿入了阜连山脉。

山间官道被开辟的极好,亦彰显出东追于此的开山拓土野心。

西望众人人头一回于这传闻中的山脉中跋涉,不由惊叹开去。

“这片山脉竟然这么大!”

“据说山里可全是宝藏,这般延绵不绝,天呐,东追究竟得有多富饶啊!”

“前面那是什么?”

彼时已近日薄西山,将落的斜阳映照在的前方不远的矿山之上,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光芒。

“老天,这是金子铺成的路吗?东追的金矿…是这么多山啊”

那是西望人未曾见过的光景,他们终其一生,也难在西望大地上寻得的富饶物资,可如今在他们脚下,皆变成了唾手可得的东西。

“咱们…有什么可以同东追比较的吗?”

“嗯,譬如,咱们的马就很好。”

“酸枣也颇受孕期女子的抬爱。”

“哈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

一干人等车马劳顿,翻过了延绵山脉几许,星月加身方觉疲倦。

此处也属阜连山的几处至高点之一。自入了东追,一路便再无满是良驹的驿站可供换骑。马匹累了,队伍便歇息下来。

众人忙着生火做饭,拾柴扎营,聂熙见默默的站在的山崖边上,遥望着远方出神。

傅良博见了,想起他有许多问题想问,但走到那人身边,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了。

聂熙见淡淡道:“从这里,可以望见南天。”

傅良博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金。

人间仍可见点点灯火,那处却似寂灭般,了无生息。

傅良博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南天仙境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从这里望过去,显然不似他向往的那般热闹。可那是凡人看不透的地方,而他傅良博唯一的仙缘,在九年前的不归途中,散了。

待他回过神来,发现身侧已然空了,后边的车帘动了动,他思虑片刻,跟了过去。

马车的甲板晃了晃,李少阳抬了抬眼,向后靠了靠,为傅良博腾出一片更大的地方。

“你要听东追辛密么?”

“不妨说说看。”傅良博凑近了些,抱着要汲取要闻的姿态对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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