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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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景安觉得自己回到剧组之后，剧组的气氛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她环视了周围一圈，想了想，终于还是扯了扯站在自己身旁的吴远山的戏服，压低声音问：“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大家都在议论我？”

吴远山闻言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来看了一圈，接着摇了摇头，“不是错觉，他们确实在说你。”

景安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虽然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肢体语言可骗不了人。”吴远山抬头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人的表情可以伪装，但眼神却总是很难骗人。”

吴远山说着冲着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努努嘴，“更何况他们还不是专业的演员，没看到他们眼睛里的八卦之火快要燃起来了吗？”

景安闻言，定睛一看，发现吴远山说得果然没错，即使没再说话，众人也依旧在用眼神“交头接耳”，她随意地拿过剧本翻了两页，冲着一旁还在刻苦背词的吴远山勾了勾嘴角，“作为前辈给你个忠告如何？”

吴远山听了，像是觉得很有意思地抬起头来看向景安，“什么？”

“别背了。”景安把剧本合上，轻轻地放在自己身边，“剧本改了。”

“哦？”吴远山把手里的剧本举起来看了看，“你怎么知道？”

景安只是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再作答。

吴远山放了剧本之后也没再拿起来，只是拿过放在手边的手机，像是在和什么人发消息。

就在这时，从今天开拍起就一直没露面的制片人李立群带着躲躲闪闪了一早晨的王波向景安和吴远山走了过来，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助理，手上捧着几张纸，那场面活像宫里下来给贵人传旨的太监。

这画面像是戳中了吴远山奇异的笑点，一直表情不多的他难得勾起了嘴角，眼里还染上了几分愉悦的神情。

“哟，小山笑什么这么开心呐？”王波走过来，看着满脸笑意的吴远山调侃了一句。

吴远山顿时收了笑容，他抿了抿嘴，最后开始开口说道：“王导，您还是叫我小吴或者远山吧，小山……听着总有点怪。”

站在一旁的景安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好在多年混迹娱乐圈培养出来的逢场作戏的功力让她成功地忍住了，只是她眼尾还挂着没散的些微残存愉悦出卖了景安现在心情还不错的事实。

王波尴尬地咳了一声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李立群到底看不下去这气氛僵硬的现场摸了把日渐稀疏的头发开嗓说道：“是这样的小安，小，呃，远山，我们这段时间又和编剧他们开了一下会，然后发现之前的剧本确实有些问题，所以改动了一些。”

李立群说着，躲闪地看了景安一眼又极快地转向一旁，从助理手中抽出单张的扉页，塞进了景安和吴远山手里，“那最近的戏就先按这个拍，我们看看效果怎么样，再看剧本到底怎么改。”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景安这只“瘦死的骆驼”的面子上，李立群这话其实说得已经非常客气，但扛不住吴远山这个新人实在是太剽悍，他皱了皱眉，也没管周围到底有谁，直接朗声反问道：“为什么突然改剧本？那之前的围读是不是都不作数了？”

周围正在布景的道具师和场务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之后麻溜地结束了手头的工作，赶忙先走到现场的另一半开始忙活，免得变成被殃及的池鱼。

不得不说，吴远山的外型实在是太占优势，以至于他抬起头来问这种“棒槌”问题的时候，他的下额到锁骨依然拉起了一条好看的弧度，眉宇间的桀骜更是让他原本秀气的五官沾上了几分血性，阳光更是恰到好处地在他抬头的瞬间落进了他浅色的眼里，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漂亮极了。

饶是李立群和王波这种见惯了俊男美女的圈内人看着这样的吴远山也不得不在心里暗叹一句“可惜”，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向来喜欢装老好人的李立群堆出了一脸的笑安慰道：“小吴你还是新人可能不太懂，开拍之后改剧本是常有的事情，不信你问问你的前辈，小安你说是吧？”

李立群这话不假，很多剧组因为开拍前准备不足，偶尔还外加一些人民币玩家“作妖”，拍着拍着不用原来的剧本，开始压着编剧临时写一段，拍一段也不是没有的事情，但这显然不适用于这个剧组。

毕竟《堕神》这部电影无论从剧本还是班底都是景安亲自挑选过的，她是真心觉得这个故事不错，才把这个活儿接了过来。

更何况，改剧本不通知她这个女主角无非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她这个女主到底要被换下来了。

不知道哪个神通广大的“小家伙”在确认了钱川和自己关系恶化的事实之后，终于按捺不住，要开始来一出真假女主角了。

不过几个眨眼，迅速想通了前后关联的景安心里和明镜似的，她结果王波递给自己的扉页迅速地看了一眼，冲吴远山微微一笑，背对着王波和李立群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李总说的是，双女主的故事看着确实是更刺激一点的。”

吴远山不动声色地继续摆出一副愤愤的表情装傻，景安转过头去在王波和李立群之间扫了一眼，也不管两人是什么表情直接拍板说道：“这样吧，今天的剧本已经出来了，我们就先拍拍看看效果。”

“不过，”景安看着明显松了口气的两人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后续的剧本该怎么走，我还是希望大家都能严、谨、一、点，坐下来好好地讨论讨论，您二位觉得呢？”

王波和李立群那口刚准备往肚里咽下去的气走到一半，活生生地被景安一句“严谨”给卡了个半死，两人强顶着胸闷冲景安咬着牙笑了笑，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道：“是的是的，其实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

说完，王波像是多一秒都忍不了这夹枪带棒的扭曲气氛，丢下了一句“我去看看摄像”就连忙走了。

李立群站在原地嘴巴几张几合终究是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一会儿雨萱过来，她是新人，景安你……多照顾她点。”

景安撩起眼皮看了眼李立群，不置可否地回道：“您先去忙吧，我先熟悉熟悉新剧本。”

李立群也不想再多说，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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